“仙師仙師,你說靈根分級,那個中的界定又是什么呢?”
“仙師,原來你在這里啊,我有一個問題,你說靈土生靈根,但我不明白,為何有些靈土能誕生靈根,有些又不能呢?不不不,仙師你也太不嚴謹了,怎么能用天意作為解釋。”
“難道說,其實人人皆可誕生靈根,但不同的是時間,就像春天播種的種子,有些早三天抽芽,有些晚五天,但終究會破土而出。但又不對啊,為何一些人一輩子都無法誕生靈根呢?”
“我知道了,是年齡,就像種子的抽芽,雖有快慢之分,但三五天,七八天還好,如果歷數十天,仍舊無法破土而出,那么便只能在泥土里腐爛。靈根的孕育便遵循此理,過了一定年齡,便再也無法再孕育而出,我說得對嗎仙師?”
無塵一個頭兩個大,在這一天時間里,劉小閑至少提了二十種不同的修煉問題,而且有時自問自猜,的確,有些猜想連他都覺得有道理,也承認這少年好學,腦筋子靈活,想象力天馬行空,讓人驚嘆。但礙不過他提問題的頻率高啊。
他自信劍心之穩可渡萬劫,但每次看到小閑一臉期待向他跑來,手拿厚重的冊子,嘴里還咬著一支毛筆,美其言要記下這些問題。他便忍不住嘴角抽搐,生生止住要御劍將他就地誅殺的沖動。
他心知立即回昆侖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兩個修仙的苗子,其中一個更是先天靈根,讓其他門派知曉,少不了一番爭斗,但看到小悠抵觸的眼神,他的心便軟了下來,決定在這里待一天,第二天一早再回昆侖。他相信她的父母可以勸說她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至于另一位,似乎比他還急呢。
其他村民得知李小悠有修仙天賦的時候,雖然驚訝,但也沒有太大震撼,似乎覺得這個懂事的女娃可以成為仙人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當然也替她高興。
倒是對劉小閑,他們表現出八百個不相信,對這番話以及撒這慌的人極力譴責。但當劉小閑一臉不忿地搬出無塵,確認是真實的時候,現場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這小混賬都能成為仙人,還有天理嗎”
“老天啊,你眼瞎啦”
看著叔叔伯伯的表演越來越浮夸,劉小閑的臉很黑,很不爽,我劉小閑能成為仙人很奇怪嗎?很正常好不好!
黃昏遲暮,村長爺爺遣散了村民,同時安排了無塵仙師的住所。
劉小閑揚起手里的冊子和毛筆,沖無塵的背影喊:“仙師,我待會再去找你,還有好多問題要問你呢。”
袖中的手一顫,無塵不發一言,步伐加快了一分。
老村長看著這一幕,又好氣又好笑。
他或許是對劉小閑可以成為仙人這個消息最震驚,同時又最坦然的人。
劉小閑難得安分,他隱隱中感覺到村長爺爺有話要對他說,而且對他很重要。
“小閑,你還記得,我對你說過,我是在一個雨天撿到你,將你帶回來的嗎?”
劉小閑沉默點頭,雖然一直說著不在意,但皺起的眉頭終究出賣了他。
“其實,那是我編出來的”
“你不是我撿的。”
“當然,這件事就連老李都不知道,因為太過匪夷所思。”
“原本我想將這個秘密一直隱瞞下去,直至帶進黃土。但你就要離開了,要成為仙人了,我想,是時候告訴你了。”
劉小閑深吸一口氣,笑容有些勉強:“村長爺爺,對我的身世,其實我并沒多大興趣,因為結果我已經知道了”
老村長知道小閑所說的結果是什么,也可以感受到他笑容掩藏下的失落,對于被拋棄的過去,沒有誰能真正不在意。
老村長搖頭笑道:“你可以嘗試聽聽,至于結果,就由你自己去界定吧!”
“我是在小時候聽我父親說的。在百年前的一個雨夜,那時烏云翻涌,雷電成群,恍若滅世。黑暗中不時閃起光芒,那是劍光和血光,那夜,整個塵天大陸都彌漫著血腥味。”
“我父親那時候雖是村長,但也只是凡人,何曾見過如此天地異象,他害怕得顫抖著身體,跪地祈禱。就在那時,風漸起,雨漂浮,一對戴著斗篷的夫婦無聲無息出現在他面前,將一具水晶棺交到他手上,對他說,如果有一天,他活了,就幫我照顧他,拜托你了。”
“那對夫婦消失在雨中,如不是看到那副水晶棺,以及水晶棺中奄奄一息的嬰兒,父親都以為那是一個夢。”
“當然,那真的很像夢。直到父親彌留之際,水晶棺的嬰兒沒死,更沒有活過來,他將這一切經歷都跟我說了,叫我保護水晶棺,以及里面的嬰兒。”
“數十年來,我將水晶棺藏在房間,瞞過了所有人,但嬰兒的年齡仿佛停滯了一般,相貌沒有變化,不死,也不活。我沒有后代,還以為要將水晶棺以及這個秘密埋進塵土,但想不到,在十三年前,同樣的雨夜,水晶棺破開了,那個嬰兒活過來了。”
“如果我父親知道這個消息,他一定會很欣慰吧!”老村長一臉慈愛地看著劉小閑。
劉小閑眼角微彎,一臉認真道:“村長爺爺,謝謝你!”
村長爺爺搖了搖頭:“你應該謝你父母,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我父親說,他們離去的道路上,敞出了一地血花。他們送你來,不是拋棄,而是為了讓你活著,而他們去面敵人,和死亡。”
“我父親說,那時,厚重的雨幕中傳來了女子的痛哭聲”
“他們一定很痛苦。”
“因為,他們愛你”
劉小閑閉上了眼,心間自成影像,那個雨夜,那對夫婦,那地血,以及痛哭聲,過去十多年,他雖然嘴里不說,但的確曾有過埋怨,但現今,得知真相,他反而釋然了,于是,陽光便重新浮現在他臉上。
“村長爺爺,你說,我父親英俊嗎,還有我母親,是不是比之前那位大姐姐還漂亮?不過那是肯定的吧,畢竟我長得那么俊俏。”
老村長沒料到小閑會那么快放下心結,有些欣慰,違心地點了點頭。
“我決定了,等我成為仙人,我就要去找到他們,一家團聚,這是我的另一個目標。”
“另一個?還有其他目標?”
“秘密”
百年前,父母,雨夜,血水,水晶棺……小閑知道,時光透過村長爺爺的記憶,如畫映照過去,便是為了讓他承載現在,和未來!
人間值得,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