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昆侖中人的到來,皇九的氣息猛然一漲,雙眸帶火,盯著劉小閑。
劉小閑也看到了他,卻似忽略了他的敵意,如尋常般微微笑了一下。
他心中無惡,自然會忽略一切惡。
看到瑤池和昆侖的人,皇千代臉色平靜:“那便出發吧!”
“吱呀!”
暗日下,雨天里,雨水的滴答聲成為了永恒,偶然出現的聲音便會被無限放大。
于是,所有人都聽到了開門聲。
而皇千代更是想都不想,便作出了反應。
他伸手彈指,擊出了一道劍罡。
與此同時,他的聲音傳出:“何人闖我府邸”
門被推開,露出了一條縫,縫被擠開,露出了一個人。
一個帶雨的人,王麟。
鋒芒已至,他抬頭看著接近的劍罡,呆拉的眼神甚至無法作出恐懼的轉變。
他就這樣一動不動,看著死亡的接近,或者在等待死亡的降臨。
昆侖的人認出王麟后,臉上只來得及擔憂,卻作不出任何反應。
蒼云流沒動,按理來說,他在昆侖眾人中境界最高,相比于皇千代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在認出王麟后,應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反應,擋下皇千代的劍罡。
但他沒動,不是見死不救,而是他看到有人比他更快動。
那個身影在門中出現一條縫,皇千代彈指的瞬間便動了。
因為他用了一眼天罡,提前看到了別人看不到之處,知道了門縫之后是王麟,感知到了皇千代要出手的意。
他的速度以及境界不及皇千代,自然要提前出手。
他踏了五步,便已感應到了身后劍罡所凝聚的勢,知道劍罡會在下半秒超過他,擊中王麟。
于是,他毫不猶豫停步,轉身面對劍罡。
蒼云流不出手的原因是知道劉小閑已出手,但他是否想到劉小閑會直面皇千代的劍罡?兩人境界相差如此之大,即便是隨手一道劍罡,劉小閑如何用什么方法抵擋?
劉小閑作出了回應,簡單而直接。
他取出蜉蝣劍,抓在手上,而后猛一揮。
不是劈勢,而是往前一揮,如同潑了一盤水。
那是劍河,河中有浪,浪濤翻騰,便是音。
這一劍融合了慧劍與劍音爆的意,不在于傷敵,只在于阻敵。
這一刻,劍罡如箭,一頭扎入了劍河,河水沒有漣漪出,這不代表這道劍罡無害,相反,這更顯得恐怖。
因為這代表了這道劍罡的力量無絲毫外泄,只在最需要的一刻才會爆發。
劉小閑挑眉,但臉色如常,因為他的劍河很長,更因為他將更多的意藏在了后方,劍罡要過河,自然要與意交鋒。
果不其然,劍河開始生起漣漪,繼而是波浪,最后,一聲輕響發出。
劍光炸開,劉小閑退了三步,臉色一白。
但終究擋住了這道劍光。
在最后一刻,他引爆了劍音,這便是真正的劍音爆。
他笑了,戰意十足。
皇千代臉色一冷,殺氣十足,并且鎖定了劉小閑。在這刻,他看到了未來,感受到了濃烈的威脅。
但一股力量介入,解開了他落下的鎖。
蒼云流踏了一步,與他持平,對照點是劉小閑的位置,那便是威懾意。
于是皇千代收斂了殺意,剛才的一切恍若不曾發生。
昆侖的人沖了過去。
王麟雙眸有了神光,臉上露出悲意,來不及釋放,便暈了過去。
無塵走過去探查他的識海,良久之后道:“并無大礙,只是心神受到極大的沖擊暈了過去。”
這時,中皇朝的一個中年人低聲對皇千代說道:“鬼族有一術,名鬼隱術,可化魂附體,而后隱于識海,難以窺探,我擔心這個少年已被鬼族附體。”
他的聲音不大,但也沒有刻意壓低,表面上是跟皇千代說,但意在昆侖眾人。
昆侖的人本就對中皇朝沒好感,聞言更是憤怒:“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中年人不語,但表情意思明顯。
皇千代也不語,看向蒼云流,想看他如何解決此事。
蒼云流自袖中拿出一面銅鏡,不過巴掌大。
看到這面銅鏡,皇千代氣息急促了些。
而一直不曾引起眾人注意的面具人則下意識退了一步,不敢去看這面銅鏡。
大日炎陽昊天鏡!
皇千代不由心生忌憚,昆侖掌門竟然將這件寶物交給了蒼云流,讓他帶來了三陽城。
要知道,昊天鏡屬陽,兩儀之中克陰,是鬼族與魔族的先天克星。
一如真此番安排,是有心還是無意?
難道說他發現了什么?
他心中猛然一驚,而后停止了猜想。
有視線從他臉上掠過,他知道那是蒼云流的眼。
他的臉上再次朦朧,蒼云流看到的還是霧。
他暗自警惕,這個蒼云流著實可怕。
當然,兩人的交鋒也起始,自然也無結束,在眾人眼中僅僅是看到蒼云流拿出了一面鏡子,而皇千代看了一眼,如此尋常事。
卻不知道,大事往往在尋常生。
蒼云流無法在皇千代臉上看清未來,自然便不再去看,他拿出昊天鏡,往王麟照去,自有一種奇特的波動散發。
一息之后,他收回昊天鏡,對何長老道:“道友,拜托你了!”
世人皆知,瑤池最出名的是百花劍訣,花可觀賞,可入藥,自然也可治病。換句話說,百花劍訣可傷人,自然也可救人。事實上,他們擅長的便是治病和救人。
蒼云流對皇千代道:“道友,我建議將行動推后一炷香時間。”
“為何?”皇千代問。
“他身上有答案”
皇千代皺了皺眉,沒說什么,便是默認。
昆侖的人早已將王麟送進了房間,不時,便有芬芳傳出,那是百花劍訣施展時的異像。
繁花漸入醉人鼻。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過去,王麟被扶了出來,他的臉色雖然仍舊蒼白,但雙眸已有了神光。
看到蒼云流和無塵,他立即跪在了地上,顯得無比痛苦:“長老,閣主,救…救我家人…”
陣風至,吹彎了眉毛。
那是眾人的憤怒意。
這時,周三走了出來,道:“長老,閣主,我也要去!”
他的臉上同樣帶有悲痛與決絕,讓人不忍拒絕,因為太過清晰。
也因為這份清晰,而遮掩了一些真實,包括他眼眸深處的毫無感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