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舟從儲物盒里取出一個筆記簿,遞過去。
貝瑾珊打開筆記簿,上面記下了一首歌的曲譜,歌名《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
這個歌名讓她內心一陣悸動,仿佛擊中了她內心深處最不愿意面對的某個領域,有點傷感,又有點無奈。
他不羈的臉,像天色將晚
她洗過的發,像心中火焰
短暫的狂歡,以為一生綿延
漫長的告別,是青春盛宴
我冬夜的手,像滾燙的誓言
你閃爍的眼,像脆弱的信念
貪戀的歲月,被無情償還
驕縱的心性,已煙消云散
瘋了,累了,痛了,人間喜劇
笑了,叫了,走了,青春離奇
良辰美景奈何天,為誰辛苦為誰甜
這年華青澀逝去,卻別有洞天
良辰美景奈何天,為誰辛苦為誰甜
這年華青澀逝去,明白了時間
瘋了,累了,痛了,人間喜劇
笑了,叫了,走了,青春離奇……
藝術家都是敏感的,只是看了一遍歌詞,貝瑾珊的眼睛就濕潤了,心里面像塞了棉花套子,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她轉頭看了徐舟一眼,淚眼迷離中,年輕人的側顏格外堅毅,嚴肅。很難想象,他才19歲啊,怎么能寫出這樣的歌詞。如果不是嘗遍了人生的悲歡離合,是不可能有這樣的感悟的。
這種能力,大概就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吧。
雖然文抄公是可恥的,但不同時空,也不會對原創者有什么傷害。徐舟覺得,自己借助系統把另一個時空的文明成果傳播到這個時空來,也算是功德一件。當然,最重要的是成就了自己。
“咽音的發聲技巧,你應該練習過吧?”徐舟轉頭看了她一眼。
“嗯,練習過。”
“很好,想一想桃樂絲的唱腔,多用咽音發聲技巧,盡量把這首歌演繹地空靈迷幻一點,你唱一遍我聽聽?!?p> “好。”
對于央音畢業的高材生來說,對著譜子唱歌,那是最基礎的技能,盡管這旋律從來沒接觸過。
她先是小聲哼著,熟悉一下旋律,很快就找到演唱這首歌的感覺。
“他不羈的臉,像天色將晚
她洗過的發,像心中火焰……”
和徐舟預料的一樣,貝瑾珊的嗓音確實很適合演繹這種風格的音樂,把那種空靈飄渺又略帶傷感的氣質,表現地淋漓盡致。不愧是央音出品的專業人才,咽音的技巧爐火純青,和另一個時空的天后相比,毫不遜色。
當然,貝瑾珊的演繹和原唱也不可能完全一樣,畢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但音樂從來都是重神髓而不重形式,只要抓住了神韻,就是抓住了音樂的靈魂。
在徐舟聽來,她已經將這首歌的神韻完全展現出來,而且也抓住了“空靈迷幻”的特點,單憑這一點,就足以在這個時空的華語樂壇打下自己濃重的個人烙印。
遭遇了職業生涯最嚴重危機的“國民女神”,必將涅槃重生!
貝瑾珊如獲至寶,一遍又一遍地唱著這首歌,一次比一次嫻熟,一次比一次更能體會出其中意境,直到后來,她盡情徜徉在這首歌的旋律中,隨心所欲,人曲合一,天籟般的嗓音,在車內自由地流淌……
她把混聲,氣聲,咽音,真假音轉換等技巧運用地淋漓盡致,如大魚吸水,如庖丁解牛,如羚羊掛角,如落雪無垠,一切都是那么流暢,順勢而為,天人合一。
每一個音節,都氤氳著她的情感,少一分則損,多一分則膩,婉轉低回,哀而不傷。
她的眼角始終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卻始終沒有落下來。
她一遍一遍地吟唱著,完全沉浸在這首歌的意境中,將青春已逝,和過去忍痛訣別的那種心態,演繹地淋漓盡致。
瘋了,累了,痛了,人間喜劇
笑了,叫了,走了,青春離奇……
徐舟一言不發,靜靜地傾聽。
他知道這個有才華的姑娘,應該是憋屈了太久。她不愿意僅僅做一個偶像花瓶,一直苦苦尋求突破,這也是她為什么身為一個大明星,卻對名不見經傳的他折節下交的原因。她欣賞他的才華,渴望能從他這里找到好的音樂。但她大概率不會想到,居然能從他這里挖出一座寶藏。
眾里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徐舟就在燈火闌珊處。
費盡千辛萬苦,歷經了5年的精神折磨,她終于找到了適合自己的音樂之路,這首歌自然很好,但更讓她感動的,還是徐舟給她指明了最適合她的道路。
他不僅給了魚,還給了漁。
所以貝瑾珊把所有復雜的情緒,都注入到這首歌中,一遍又一遍地吟唱著。她相信徐舟能聽懂,而徐舟也真的能聽懂。
最后,她小小的頭顱靠著徐舟的肩膀,沉沉地睡著了。眼角依然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
“唉,所謂國民女神,壓力也不小啊?!毙熘蹞u了搖頭,盡量把車子開得平穩一些,讓她睡得舒服。
回到家之后,徐舟保持同樣的姿勢,又在車里坐了一會兒,直到貝瑾珊醒過來。
“呀,不好意思,我居然睡著了?!必愯簩擂蔚貜男熘奂绨蛏想x開,一張臉酡紅如醉。
“看你睡地那么香甜,沒忍心打擾你。”徐舟笑了笑,打開車門,“歡迎來我家做客。”
院子里,奶奶,徐母,徐亭三個人正在擇菜,見徐舟領著一位身材高挑,打扮很洋氣的麗人走進來,紛紛打量著。
“啊……”徐亭率先發出一聲驚呼。
“這孩子,嚇人倒怪的?!蹦棠膛牧伺男馗橅槡?。
“亭亭,別這么一驚一乍的,女孩子家,要穩重?!毙炷膏凉值氐闪伺畠阂谎?。
“她她她……貝瑾珊……真的是貝瑾珊……”徐亭瞪大了眼珠子,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貝瑾珊……你是說經常在電視上唱歌那個?”徐母好像也有點印象了,面前這個女郎的臉,逐漸和電視上那個大歌星重合起來。
“對對對,她還上過春晚,您還夸她漂亮來著。”徐亭點頭如小雞啄米。
“這這這……人家一個大明星,還真到咱這窮家破院來了……”徐母急忙站起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有點局促。
“原來我哥不是吹牛啊……真把貝瑾珊弄來了……”徐亭小臉都漲紅了,她雖然不追星,但面對貝瑾珊這樣只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大明星,說不興奮那是騙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