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爺臉色出奇的難看,顯然,就算是他,也不敢公然表態懷疑鄭新民。
此時時間已經到了中午,炎炎烈日下,我明顯看到了金爺的額角處似乎出現了一滴小小的汗珠,輕輕的劃過他的耳稍,流入他衣領。
“鄭法官剛才也說過了,這個世界上,做有些事情可不一定非要自己親自動手。”
良久之后,金爺終于蹦出這句話。
金爺身上原本已經消失的氣勢似乎又回到了身上。
就連一旁四個早已被拷起的壯漢,此時臉上也都露出了欣喜之色。
一旁的鄭新民臉色驚訝的看了一眼金爺,顯然沒有想到金爺竟然會用他剛剛用過的手段,將我拉下水來。
鄭新民回頭看了我一眼,顯然,在這種時候,鄭新民不會為我表態,身為法官,他必須要保證自己的中立性和公平性,就算是他心中有著如何主管的判斷,但是現實中,他只能秉公。
這是法律的嚴謹,也是法律的權威,法律面前不會顧慮主體的善惡,只會依據事實做出最客觀的評判。
我走上一步,看著金爺悲戚道:“金爺,想必你也知道,我可是剛從監獄出來不足兩周的時間,我在入獄之前是個什么樣的人,你也應該知道吧?我這樣的人可和你不一樣,沒有成批的狗腿子察言觀色。”
金總嘴里發出一陣咯咯冷笑,慢悠悠道:“這可不一定,你最近不就和那個馬總以及叫什么刑金虎的人走的很近嗎?”
金爺顯然一定要把我拉下水來,我是技術的專利的持有人,只要我這里出現任何問題,以金爺的手段,必然有辦法將整個項目叫停。
我的出現對于金爺來說,完全是一個失控的異端,相比于我的橫沖直撞,金爺更需要的時間去布置。
對于金爺這樣的人,只要擁有足夠的時間,在我們這個小縣城內,他到底擁有多大的能量,沒有人能夠想象。
關于這點,我心知肚明,我之所以費勁心思,如狗皮膏藥般纏著鄭新民,為的就是這一刻。
“哼哼,既然金爺對我有懷疑,那完全可以去查看我的手機通話記錄,我今天的通話記錄只有兩條,一條是打給宋叔,請他幫忙找人為我姐姐鑒定精神問題,至于令一條,是我姐姐那邊打錯,通話時間甚至不足五秒,我想這么短的時間金爺總不會懷疑我能布置什么手段吧?”
我說話的同時,爽快的將手機拿出,交給了一旁的鄭新民。
這一刻,我甚至有些佩服石頭,要不是他那邊斷然掛了我的電話,只怕現在我這里解釋的不會這么干凈。
果然,金爺看到我這近乎無賴的舉動,眼中終于燃起了怒火。
金爺自己清楚他并沒有派人對姐姐動手,而在我們這種小地方,外部的勢力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插入進來,那么姐姐的消失自然是被我隱匿了起來。
可是就算是金爺心中對著一點篤定無比,可是手中卻是沒有一絲的證據。
金爺突然笑了起來,笑的似乎灑脫無比,他走到我的身前,輕輕將嘴唇貼在我的耳邊。
“小子,別以為你可以在我手下玩出什么花樣,我承認自己的確是小看了你,但是你放心,你姐姐并沒有離開多長時間,我會把她找出來,只是下一次,我金爺可就沒有這么好說話了。”
金爺的聲音并不像他的笑臉那般的溫柔,簡直如同臘月寒風,掃過我的耳邊。
我聞言冷冷一笑,同樣將嘴唇貼到金爺的耳邊。
“金爺,你不是小看了我,你只是沒有認清自己罷了。”
“嗯?”
金爺喉間發出一聲疑惑。
“如果金爺認清了自己,就早該發現你和我根本就不是一條水平線上的對手,你早就該老老實實的卷鋪蓋跑路才對。”
我說完這一句話語之后,再也不搭理金爺的反應,輕輕向一旁挪開一步,對著鄭新民道:“法官先生,我們還是快點去看看現場吧,我很擔心我姐姐的安危。”
我不知道金爺聽到我話語之后的反應,但是卻聽到了那四名即將要被拷走的大漢向金爺求救時候,金爺喉嚨之中發出的野獸般的嘶吼。
要想打敗一個人,就要先讓他憤怒。
這也是陸叔交給我的道理。
現在,金爺顯然已經憤怒,否則他不會對自己的手下露出這幅姿態。
說實話,這一刻,我的心中反而生出了一絲的失望。
曾經的金爺在我的眼中,宛如神靈,我在他的手里,宛如螻蟻,我瘋狂拼命,卻始終在他手下馬仔的圈子里蹦噠,我和他之間宛如有一道隱形的墻壁,阻擋著我和他的交際。
可是現在,短短幾天的交鋒,金爺便似已經黔驢技窮,原形畢露。
一旁的鄭新民走出幾步,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細細打量了我一圈,意味深長的笑道:“徐先生,看來這次連我也被你算計進去了啊?”
鄭新民不是傻子,年紀輕輕就能夠擔任法官職位,智商又豈能低?
何況剛才金爺那邊的反應,任誰都能夠看出這件事的確不是他出手,而除了金爺之外,對我姐姐感興趣的人似乎也就只有我一人。
我尷尬苦笑一聲,含糊道:“鄭法官說笑了,我可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去做。”
既然已經被識破,我自然沒有必要繼續嘴硬下去,何況對于鄭新民這樣的人,我佩服感激,在他的面前,我也沒有必要過多隱瞞。
當然,我也并沒有承認自己是這一切的主使人,逢人留一手,這點道理我也明白。
鄭新民笑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好,希望你說到做到吧,只是現在我們還需要去調查你姐姐失蹤案嗎?”
說到最后一句,鄭新民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
聞言,我只能苦笑,按照常理,我該堅持繼續搜查,可是此時姐姐的失蹤緣由,鄭新民和我都是心知肚明,我又怎么好意思開口讓人家為我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