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來得依舊是悄無聲息。
那緊閉的窗戶,在他那仿佛是虛掩的一般,輕輕松松的便打開跳了進來。
屋內的尸體,已經是再明顯不過的征兆。
對于石頭這種人來說,見到這種場景,就好像是野獸嗅到了血液的味道一般。
石頭的身子停了下來,目光先是在金文濤的身上仔細的端詳了片刻之后,突然身子一轉,便向著窗戶上的玻璃看了過去。
“他是被人用毒針刺殺而死的!”
這是石頭說出的第一句話,說完之后,雙手便開始不住的在玻璃行磨砂了起來。
我走近石頭的身旁,沖著手指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見到那里的光線此時竟然有些扭曲。
我終于發現,那里竟然有一個小孔,微不可見,但是的的確確的存在。
“這是什么?”我有些驚訝。
石頭冷冷的笑了兩聲。
“這就是毒針射入窗戶的證據,好可怕的腕勁,整個吳江市內,能有這種手段的人,我實在是想不到一個!”
我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見到的那些武術協會的眾人。
“最近天水縣來了一批武術協會的人,這會不會是他們動手的?”
這個社會上,甘愿用冷兵器的人,只有那些武術協會的怪胎了吧?
這是我的認知,想到這里,我突然想到,我身邊的石頭,貌似也從來沒有用過熱兵器?
我本以為石頭對那些人的存在,必然會生出好奇之心,但是沒想到我這里說完之后,石頭卻只是一聲冷笑。
“那些人還沒有這個本事。”
“你知道他們?”
石頭轉過頭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今天早上聽到他們想要對你動手,所以我就出手教訓了一番,畢竟這些人要是沒人震懾一下,對你來說還是個麻煩事。”
我沒有想到,石頭竟然早已將那些武術協會的人處理了個個干凈。
心中是又感激,又欽佩。
就在說話的同時,石頭已經將金文濤的尸體搬到了地上,一把車下了金文濤的上身衣物。
下手的人,似乎是深怕金文濤不能立即斃命,所以這毒藥的用量,簡直已經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只見金文濤后背處,已經有一團的皮膚徹底的腐爛,一道道黑血淤積在那里,因為無法排除而浮腫了一大片。
“牛毛針!”石頭一聲低吟,手掌一劃之下,那團爛肉已經被分割成了兩段,一道微光在爛肉堆里閃閃發光。
那是一根針,但是肉眼卻根本無法發現它的存在,只能透過它上面發射出的道道微光,判斷出它的存在。
石頭終于站起了身來,轉頭看向我。
“要不要我給你把殺人的人揪出來?我先說好,把握并不是很大,到了他這種身份,一般不會在某一個地方過度久留。”
我沒有說話,眼前的狀況,讓我的心中生出了頗大的震驚。
金文濤的死相實在是過于悲慘,但是也正是因為他過于悲慘的死相,也讓我明白了金文濤口中的秘密到底是如何的重要。
我突然想到了大衛。
身為鄰省南云省得豪門貴客,甘愿越界來到江南省冒險,這本身就已經反應出了金文濤口中秘密的重要性。
如果不是這個秘密太過重要,我相信,沒有那個家族愿意冒著得罪江南三大家族的風險,來到他們的地盤鬧事。
“不用了,現在就算是找到了那人,對于我來說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何況如此一來,你的存在也將徹底的暴露,現在形勢越來越亂,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將你的存在透露出去。”
石頭點了點頭,對于我的想法,他不會去質疑。
我有時候甚至懷疑,石頭自己到底有沒有比我更好的想法?
如果有,他為何不說?
還是石頭對我的任何判斷都充滿了認同?
那么他的認同,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我和陸叔之間的這層關系?
我無法想明白這其中的緣由,索性便不再去多想。
“你能不能幫我把這里的尸體處理了?這種東西留在我這里比較麻煩。”
石頭眉頭微皺,略一遲疑,終于還是點頭同意了下來。
這是石頭第一次露出這種神情,我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了起來。
“你對處理尸體很不擅長?”
石頭搖了搖頭,冷冰冰的說道:“難道你沒有發現我手上帶著東西嗎?”
我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金文濤的身上,倒還真的沒有關注過石頭這里的情況,此時經過他這里的提醒,我這才發現,石頭的左手上竟然提著一盒小吃。
小吃包裹得很嚴實,食盒內蒸汽騰騰,但是食盒外卻沒有任何的味道傳出。
“這是什么?”
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石頭再一次出現了遲疑,他的目光盡似不愿再與我接觸,將目光移到了金文濤的身上之后,這才開口道:“是一點大腸!”
“你也吃這種東西?”
我有些好奇的問道,因為我知道,我姐姐最喜歡吃的零食就是烤大腸。
石頭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伸手將那大腸丟給了我。
“既然如此的話,那這些就留給你了吧,我走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石頭的反應,我哪里還不清楚,這份大腸必然是石頭為姐姐準備的。
只是現在,卻要便宜了我這個小舅子了。
石頭用金文濤身上的衣物,將地面擦拭干凈之后,這才抱起了金文濤的尸體從窗戶上跳了出去。
他的動作依舊是那么的優雅迅捷,仿佛肋下的金文濤,對他來說沒有絲毫的重量一般。
我看了看手中的大腸,終于還是沒有在這個地方打開它。
跟隨姐姐的那些年里,對于姐姐最愛的這個食物,我也充滿了感情,只是這個地方,想想剛才金文濤身上的毛病,我實在是沒有勇氣當場打開。
走出了書房,來到了客廳,邢金虎已經在那里等著我
在邢金虎的身旁,韓龍和徐木也站在那里,所有人臉上的神情都有些嚴肅和凝重。
顯然,馬騰飛已經將金文濤死亡的事情告訴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