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分鐘非常難熬。我盯著手里的衛星電話火急火燎的。
這個電話是前幾天石頭給我的，專門和他聯系，像是一個黑色的板磚。和普通電話不一樣的，誰也查不到這個電話的通信記錄，也不能監聽，非常的安全。
就是拿在手里有點沉。
我一直盯著衛星電話上那個小小的正方形屏幕。
終于，屏幕亮了起來。
“查到什么了嗎？”我直接問道。
“江天林，原江北實業董事長，現在關押于江北看守所……江曉雯，原就讀于吳江大學，上個月無故退學，現在和自己天水縣上河村的親戚家里……”
上河村？
我老家在天水下河村，上河村就在我們村子北邊，兩個村子幾乎連在一起，我有不少同學都是上河村的，小時候經常在那個村子玩。
我之前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跑遍整個江南省了，卻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完了一招燈下黑，跑到了天水周邊的農村，還是我的老家。
這時候我不禁更加佩服石頭了。短短十分鐘竟然有如此精確的資料。
“怎么，要我幫你做掉他們嗎？”
電話那頭突然又傳來石頭的聲音。
“做雞毛！”
我趕緊出聲制止了石頭，我和他們父女無冤無仇，只是想拿錢而已，他們死了我有個屁的錢！
“明天陪我走一趟怎么樣？”
我問道。
“明天不行，我要陪小云散步，還要幫她理療，我幫你查過了，那個江曉雯沒什么特別的地方，他的父親被被捕之后，就寄宿在親戚家里而已。你想做什么的話，邢金虎都應該搞得定，上河村也是邢金虎的地盤。
如果你有什么顧慮，可以等到我幫小云化療之后，再和你一起去。”
貸款對我來說是現在的頭等大事，自然越快辦完越好，聽到石頭要幫我姐理療，自然不好再打擾他了。
而且石頭既然說邢金虎搞得定，那應該就沒什么問題了。
“沒關系，我明天和邢金虎過去就行了……我姐她好點了嗎？”
想到我姐，我就有些自責。前些日子從東海回來之后，我的注意力都在廠子里，對我姐到是有些忽略了。
“小云比前段時間好了些，只是有些記憶還是沒有恢復，你忙完的話，到是可以過來看看你姐。”
石頭說道。
“行，那謝謝你了石頭。”
“沒事。”
隨后我掛了電話，盤算著只要辦完貸款的事情，就去看一下姐姐。
現在，就等明天去上河村，看看那個江曉雯是什么情況了。
……
第二天上午，我就給邢金虎打了個電話，不到五分鐘，他就把車停在門口了。
我們這次去上河村主要是為了江曉雯一個小女孩，用不了太多人。
我本來打算和邢金虎兩個人去，后來以防萬一，還是把韓龍也給叫上了。
“北哥，我們去哪里啊？”邢金虎一邊開車一邊問。
我隨口答道：“收賬。”
邢金虎一聽來了精神。
“我草！收賬是我的老本行啊北哥！你叫我是叫對人了啊！你怎么不早說，我多叫一些兄弟！”
邢金虎在社會上混的時候，就主要有兩項業務，一個是強拆，一個就是收賬！
不過這次的事有些不同。
不能大張旗鼓。
早上的時候，李青云給我打了個電話，又跟我確定了一下昨天晚上的約定。
并且他親口跟我說了，
現在盯著江曉雯的，除了銀行里面的人、警察之外，還有負責京都苑項目的施工隊，還有購買京都苑房子的業主。
全城上下，火車站，汽車站，滿世界找江天林女兒的人非常多，至少有五六家催債公司。
邢金虎本身現在本身就是天水縣灰色地帶的名人，如果有什么風吹草動被人發現，被人截胡的話，那我的一億五千萬就泡湯了！
跟李青云貸款的事，說不定也會受到影響！
“這次事情有些特殊，不能大張旗鼓。”我淡淡說道。
一提到收賬催債的，邢金虎就來了興趣，嘴就有些停不下來了。
“我說北哥，到底是誰欠了你的錢？到底欠了多少錢？只要你一句話，我有一百種方法能讓那孫子把錢吐出來！”
我聽了邢金虎的話，不由得苦笑一下。
真正的債主早就被關在拘留所了。
江天林的女兒江曉雯只是一個大學生，我自然不可能把這樣一個小女孩怎么樣。
“我們要找的只是一個女大學生而已，她沒欠我的錢。”
“像這種女大學生一失足借了高利貸的事情，北哥你一個電話我就幫你搞定了，哪用得著你親自跑一趟？
一個女大學生而已，她欠誰的錢？能欠多少啊？”
邢金虎無所謂的說道。
我聽了邢金虎的無奈一笑，“那個女大學生到是沒什么，關鍵是她老子欠了銀行的錢，欠了三十個億。”
“哦，我當多少呢，也就三十……什么？！北哥，我沒聽錯吧！三十個億？欠銀行了三十個億！我以前收過最大的賬也就是幾百萬而已。我的媽呀三十個億！那得是多少錢啊！”
邢金虎大吃一驚，一個不穩，差點掛到前面的轎車。給我和韓龍在車里都甩了一個機靈。
“你能不能淡定點？”
“不好意思北哥，我太激動了，太激動了……”
邢金虎平復了一下心情，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怎么，怎么這么多錢？！他老子是干嘛的？”
這時候，車子正好開出路口。
旁邊有一個荒廢的工地，里面樓房林立，還有一大片建了一半的聯排別墅和獨立別墅，雖然小區整體還沒有完成，但還看得出是一個高端住宅區的規格。
和殘破荒涼的施工現場相比，施工區域外的售樓部就要豪華的多，只是門口用來裝門面的假山草坪，看上去就跟一個小公園一樣。
不過現在售樓部大門鎖著，從玻璃窗看得出里面被人砸過的跡象。
即便是這樣，門口還圍堵著一些拉著橫幅的老百姓。他們神色暗淡，大多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中老年人。
看著有些老人站在寒風中，眼里噙著淚水，花白的頭發迎風亂舞，我也有些不是滋味。
“吶，那就是她老子的杰作。”
我沖著麗都苑的方向努了努嘴。
看到麗都苑的爛尾工程，邢金虎一下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