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雨過后的院子疏疏落落，墻角的幾枝綠萼梅才生出的花苞子已教這風雨打落的寥寥無幾，還有那未曾掃盡的枯枝雜葉，盡顯蕭條之態。草木掩映處似有一抹靛青色的影子，湊近了看原也是個豐神俊逸的少年郎，劍眉星目的真是頂頂好看。

　　“戶部的事可處理妥當?”蕭辰將手中的飼料撒進湖中，引得魚群蜂擁而至，讓這院子添了不少生機。

　　“回稟殿下，已處理干凈。”

　　“可留活口？”

　　“未曾，闔府上下皆已除盡。”

　　“哦？聽說戶部老兒一年前新納了個小妾，前不久才生了個男嬰，可別因為一時疏漏，養虎為患，遺恨千年啊。”蕭辰起初還逗著湖中爭相奪食的魚兒，后來漸漸地沒了耐心，隨手將那飼料盡數撒入湖中。

　　“殿下明鑒，張驥追隨殿下多年，自是忠心不貳，并不敢欺瞞殿下。”張驥心知蕭辰向來是猜忌多疑的，可未曾料到蕭辰竟連他也懷疑，一時不知所措只得俯首訴忠心，心中卻早已是雷聲大作。

　　“看你緊張的，只是行刺那事情報來的蹊蹺，我不過隨口問問罷了，你是我的左臂右膀，我自是不會懷疑你”拍了拍張驥的肩膀，墨色的眸子卻沉如深潭，讓人捉摸不透。

　　覓食的魚群相繼散去，蕭辰盯著漸漸平靜的湖面良久才道:“張驥，你說有些東西怎么就是不知道饜足呢？”

　　“殿下，這……”

　　“嗯？”蕭辰側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張驥，明明是那樣的修身玉立的好男兒此刻卻讓人不寒而栗。

　　“罷了，你下去吧”聽不到滿意的回答，蕭辰似失了興致，懨懨的擺手示意張驥。

　　“是，殿下”本已打算走的張驥似記起了什么，“殿下，屬下還有一事未稟?！?p>　　“講。”

　　“殿下吩咐調查圣女一事已有結果。圣女的背景并無可疑之處，與各宮也無聯系，且圣女當初確實是方先生去祠堂時所遇后帶回。不過……底下的人稟報昨晚圣女的房中隱約傳來打斗聲。”

　　“哦？我們這位圣女竟還藏著許多小秘密？”似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蕭辰雙眉微挑，頗為玩味。

　　“那？圣女那邊還要盯著嗎？”

　　“繼續盯著，我倒是不信有什么天命。還有，我那四弟近日可有什么不妥？”

　　“靖王殿下近來依舊是流連煙柳畫舫，好像還養了些狹妓，在您遇刺期間邀了各部尚書公子吟詩作賦，除此之外，倒也沒什么大事?！?p>　　“呵，我倒不信老四是個如此安分的，不過掩人耳目罷了，行刺這事八成與他脫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這從中作梗之人是誰罷了。”蕭辰冷哼一聲，“他老四不得圣寵，慣會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張驥，你繼續盯著，我倒看看他什么時候露這狐貍尾巴。”

　　“是，殿下！”

　　“哦，對了，咱們這位圣女在府中住了也有些時日了吧，是時候去會會她了。”

　　“屬下這就吩咐下去，差人安排！”

　　“去吧。”

　　蕭辰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漆黑的雙目中掩著一縷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