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吞目光灼灼的盯著喬惜,盯的喬惜心中十分茫然。
好幾秒之后,后知后覺的茨木才跑了過來,一臉不滿的道:“摯友,你怎么能打了一半就跑了?不行不行!再來!”
酒吞連一個眼神兒都懶得扔給他,只是瞄了一眼喬惜,然后低頭看紅葉,眼神里微妙的看起來似乎有些小委屈:“你們剛剛在說什么???”
紅葉和酒吞相處了那么久,只不過一個眼神,她就能猜到對方心里的想法,霎時間感覺有些好笑,面上就忍了笑,將剛才和喬惜的聊天內容簡介了一下,酒吞這才心滿意足的松了一口氣。
茨木在旁邊抱怨了幾句,見并沒人理會自己,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就湊到了喬惜跟前:“那我們去京都吧!”
喬惜怔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茨木拉著飛奔起來,也來不及和酒吞紅葉說話——盡管那兩個#互訴衷腸#的妖怪這會兒也不見得有心思聽他說話,只一揮衣袖將地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被茨木拉著跑出去好一段路,喬惜才反應過來,忍不住道:“就這么直接走?”
茨木疑惑的回頭,語氣里很是有些理所當然的意味:“那不然呢?”
喬惜:“……”
大概是在人類世界待的時間長了,對于妖怪們這種說走就走的畫風他一時之間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頓了一下,他詢問道:“不和酒吞說一聲嗎?”
茨木臉上的表情就更疑惑了:“我不是已經告訴過摯友了嗎?”
喬惜:“???”
他冷靜了一下,才道:“你說的該不會是一開始我們闖進酒吞房間里你喊的那一句吧?”
茨木:“當然就是那一句啊,摯友已經聽到了。”
喬惜:“……”
喬惜目光不由得強行曠遠了一下,想起他們走的時候終于恢復生機拿著不知名的東西瘋狂向酒吞投射幽怨目光的星熊童子,心里跟不住想,真是辛苦了啊,星熊童子。
咳。
茨木童子其實在大部分時候是一個很好相處的妖怪。
他非常強大,又很講義氣,性格也足夠爽朗,且還挺見多識廣,很多時候喬惜和他喝酒說話的時候總是覺得非常有趣。
嗯,以上只限于一般情況下。
還有一種不一般的情況,就是茨木童子突然對某一件東西來了興趣——是的,就像現在這樣。
大妖怪的執念常人簡直難以招架。
茨木童子想起一出是一出,偏偏無論是能力還是那一張臉,都足夠支撐著他搞出了無數幺蛾子還能活蹦亂跳的在大江山蹦跶著。
喬惜一臉無奈的跟在茨木后面,兩個人就這么出了大江山。
結界的出口并不在京都,而是在距離京都還有一段路程的某個城池,茨木將自己扮成了衣著華美的女子形象,站在大街上的一瞬間,不禁有些懵逼。
好半晌,他迷惑的轉頭看向喬惜,口中問道:“啊嘞?怎么感覺……和記憶中的地方有些不一樣?”
喬惜沉默了一下,將折扇在手心里敲了一下,頂著路人的目光堅強的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壓低了聲音道:“再怎么說,人間也已經過去了幾百年呀,發生變化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頓了一下,若無其事的補充道:“你在大江山都沒有意識到嗎?”
茨木:“……”
茨木童子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之中。
啊,就算早就知道人類是這樣一種存在,但怎么說呢,在親身感受到這一特性的,即便是他,心中也不禁有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這兩個妖怪容貌本來在人類之中就是十分出色的,扮成人類的時候身上穿著的衣服也盡都是十分精致的布料。兩個人其中任何一個,只消得往街頭一站,就能將整條街上的人的視線都吸引過去,更遑論現在兩個人還站在了一起,那效果完全不只是一加一那么簡單。
茨木看著眼前和幾百年前他印象里畫風有些不一樣的建筑以及路上行人的服裝——更甚者人類說話的口音都有了一些差異。
他沒忍住側頭,看了喬惜一眼。
喬惜視若無睹的抬眼四下里一番打量,注意到旁邊有一家拉面店,就轉頭朝茨木童子看過去,提議道:“唔,先來一碗拉面怎么樣?”
茨木童子:“……”
有句講句,喬惜當然不是餓了才想去的拉面店,只不過是有聽說過,一般情況下,吃飯的地方是最容易探聽到八卦的地方。
畢竟大家吃飯的時候都比較放松,興致來了說說哪家的閑話,討論一下天下大勢什么的感覺也是非常順便的事情呢。
所以喬惜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不過很可惜的是,茨木并沒有get喬惜的目的,于是他……哦,不對,應該說“她”,相當嫌棄的挑了挑眉,一雙白嫩又柔若無骨的小手適時的抬起來將嘴巴掩?。?p> “拉面?妾身可不喜歡吃拉面!”
喬惜:“……”
——朋友,您即興發揮能看一下場合嗎?
對于茨木童子入戲這么快這件事,喬惜感覺也是相當的無言以對。
不過這個時候也不需要他發表什么意見,因為旁邊早就觀察他們兩個好一會兒的圍觀群眾之中,有一位當仁不讓的上線了:
“這位姬君,不喜歡拉面的話,不如來在下府上,在下乃本城城主獨子,城主府中有各式各樣的精致點心,想必姬君一定會喜歡的?!?p> 喬惜:“……”
他側頭,眼睛微微一瞇,將說話的人不著痕跡打量了一番。
長相什么的,倒也并不十分重要,只是這人身上的惡業是不是有些多?身后籠罩著的怨氣竟然都快成型了!
茨木作為大妖怪,對于人類身上的惡業雖然沒有喬惜那么敏感,然而他卻可以十分輕易的看出那個人類靈魂的顏色。
——嘖,還真是骯臟且令人惡心的味道。
茨子姬這樣想著,輕輕的抬頭捂了捂嘴,將滿心的惡意盡數收斂的干干凈凈不露痕跡,最終臉上只余下一個略有些羞怯的笑容。

路又
茨子姬,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