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院秀元是京都花開院家傳說中最具有才能的陰陽師——在人類之中被稱為最有可能達到大陰陽師晴明公那種地步的天才陰陽師。
喬惜來到京都的當天他就過來這里拜訪了。
在經(jīng)過了一番交談之后,喬惜覺得這個人的性格蠻有趣的,再加上之前認識的滑頭鬼奴良滑瓢作為妖怪之主對這個陰陽師印象也挺好的,因而喬惜倒是漸漸的和他成了好友。
……
當京都有名的“鬼宅”里突然有了住戶,花開院秀元作為京都陰陽師中半個主心骨,自然是當仁不讓的跑過來探查了。
這座宅子說是“鬼宅”,其實和一般意義上的鬼宅并不一樣。
按照時限回溯上去,這個宅子一開始應當是屬于安倍家的——更確切的來說,應該是那位著名的大陰陽師晴明公所有的宅子。
這個前提原本就讓這座宅子擁有了一層十分神秘的色彩,尤其是這么多年以來,這座宅子并不允許旁人進入的時候。
當然,在普通人的眼中,這座宅子其實是不存在的,因為宅子周圍籠罩著一層十分神奇的結(jié)界——根據(jù)京都一眾陰陽師世家推斷,這個結(jié)界毫無疑問真是出自于那位晴明公的手筆。
這樣的一個宅子在普通陰陽師眼中其實就跟一個圣地一樣,他們完全相信這個宅子中定然存在著晴明公不為人知的秘密。
從發(fā)現(xiàn)這個宅子開始,就有無數(shù)的陰陽師前仆后繼的過來探險——遺憾的是,無一例外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破開那個結(jié)界,真正走到宅子里面去,連自稱為安倍晴明后人的御門院家也一樣。
越是沒有人能夠進得去,人們就越發(fā)的好奇,甚至到了后來,已經(jīng)有說晴明公其實一直沒死,就在這座宅子里住著,為了不讓別人打擾到自己,才在外面設置了這樣強力的結(jié)界。
順便還有說法是宅子里封印了晴明公的一魂,若誰能夠破開這個結(jié)界,誰就能夠得到晴明公的傳承。
不得不說,這里兩種傳聞雖然有些差異,但共同點是對一般的陰陽師來說特別具有吸引力。
可想而知,在當某個日常嘗試破開結(jié)界的陰陽師突然發(fā)現(xiàn)宅子里似乎有人影活動的痕跡,整個京都是多么嘩然。
一眾陰陽師世界為此專門召開了一次集體會議,討論了關于這座宅子的問題,最終,花開院秀元和御門院家的某一個長老,一個以技術一個以身份碾壓了眾人成為了過來拜訪的人選。
不過令人遺憾的是,當他們過來的時候,宅子里的人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蹤影,在進行了一番嘗試無果之后,他們只能就此作罷。
——這是說的喬惜剛從沉睡中醒過來前往京都遇見滑頭鬼的時候。
滑頭鬼離開之后他自己也跟著跑出去尋找大江山的蹤影,自然又將這個宅子封印了起來。
不過,在時隔一年之后,這座宅子里又出現(xiàn)了人影,一直關注著這里的花開院秀元甚至都沒來得及和其他陰陽師開會,當天晚上就一個人悄摸摸的跑來了這里。
彼時喬惜剛和茨木抵達京都,茨木跑去某個著名的歌舞伎町攬財,而喬惜正懶洋洋就著月色癱在回廊上喝酒。
這座宅子庭院的設計和喬惜神社后面的庭院非常相像,院子里也有一個小池塘并一株櫻花樹。
只可惜這里的櫻花樹中并沒有一個櫻花妖能夠控制著櫻花常年盛開,而現(xiàn)在也不是正常的櫻花應該盛開的季節(jié),于是喬惜注視著院子接櫻花樹上那綠油油的葉子,一時間心情就相當?shù)氖洹?p> 正當他索然無味考慮著要不要去找茨木的時候,花開院家的陰陽師就過來拜訪了。
花開院秀元十分正式的親自來門口遞了拜帖,雖然喬惜對除了晴明以外的陰陽師都不怎么感興趣,不過誰讓他無聊呢。
更何況,花開院秀元這個名字,他也并不是第一次聽聞。
早在喬惜認識奴良滑瓢的時候,就從對方口中聽說了這個與眾不同的陰陽師,這會兒見這位陰陽師主動送上門來,喬惜二話不說就將人放了進來。
要說花開院秀元對喬惜的第一印象,那絕對是非常的好了。
就在他心中還在思考著這座宅子的神秘主人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人——亦或者說一個妖怪的時候,被式神引著來到庭院里看見回廊里坐著的那個少年的第一眼他就驚了。
看起來十幾歲的少年姿態(tài)慵懶的靠在柱子上,一條腿曲起來腳踩在地板上,另一只腿十分自然的隨意平放著,左手中捏著一只精致的琉璃酒杯,酒杯里盛著顏色十分漂亮的粉色花釀,胳膊輕輕的搭在曲起的膝蓋上。
青年身上穿著一件藍色的浴衣,容貌精致的跟畫出來的一樣,長長的淺金色頭發(fā)被束在身后,有一部分垂在了地上,明亮又溫柔的月光傾瀉在他身上,為少年度上了一層獨一無二的色彩。
他就那么坐在那里,落在花開院秀元的眼睛里,就好像是平安京時期的貴公子突然踏過時間的裂縫穿越了過來一樣,他甚至能夠恍惚看到天空中飄蕩著的淺色櫻花。
花開院秀元站在距離少年幾步遠的地方,情不自禁的頓在了那里,直到少年歪著頭,清澈明亮的視線投注過來,然后用帶著些微疑惑的嗓音說了一句:“花開院秀元?”,他才猛然回了神。
花開院秀元能被稱為最具有晴明公風范的陰陽師,也不是浪得虛名,回過神的他很快就將自己的情緒調(diào)整到了最完美合適的姿態(tài)。
他十分自然的走過去坐在喬惜對面,來之前心中好奇的問題此時此刻一個也沒問,只是笑著側(cè)頭注視著少年,半闔著眼睛輕輕的嗅了嗅,然后一臉驚奇的道:“呀嘞呀嘞,真是甜膩的香味,能否告知這是什么酒,在下竟是從來沒有見過。”
喬惜笑了一下,驀然想起來茨木來到京都之前信誓旦旦的話語,他忍了笑,自虛空中捏出來一個配套的琉璃杯,往里面倒了一些櫻花酒之后遞給旁邊的青年陰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