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碧璽的手指,沐雪和翡翠看到了一個眉目俊朗的道長。而且這道長還穿著天門的道袍,看起來還有點……眼熟。
翡翠道,“小姐,看他的眼神好像知道你是誰的樣子。”
“嗯。”碧璽也附和道:“而且從我們進來他就在看你。”接著又說道,“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一次在草街遇見兩個不蒙面的人還真是不習慣。”
“嗯!有一種別人正大光明而我們猥瑣茍且的感覺,真是有點不舒服。”翡翠附和道。這倆人總是一唱一和的胡掰扯。不過這一次她們說的倒是有些道理,連沐雪自己也覺得自己和這兩個不蒙面的傻子或者高手比起來低了那么一等。這種感覺可不怎么舒服。沐雪道:“咱們會這么想,自然別人也會這么想。等著瞧熱鬧吧,這草街可不缺閑的手癢的人。”沐雪她們繼續往前走,走幾步一回頭,再走幾步再回頭,那個天門的道長始終在看著沐雪,發現幾個人不停的回頭看他他也不躲閃回避,也不點頭致意,就那么看著。沐雪的心里的那股子好奇實在是壓不下去了,飛身一躍便站在了那道長的對面。
那道長起身行禮,嘴角微翹,眉目含笑。劍眉星目炯炯有神;臉蛋稍微有點黑,但是很干凈;鼻梁很挺,鼻頭有點大;嘴唇厚實,看起來是個有點帥的老實人。“他應該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沐雪分析。
“你是第一次來嗎?”沐雪問道。
那道長行了禮,報了家門:“在下重玄觀弟子重玄,我是第一次來這地方。”
“重玄觀弟子重玄?什么鬼?”沐雪在腦子里過一遍那人的話,“居然有人的名字和自己師門的名字一樣。那他身上的道袍怎么會是天門的?自己記錯了?還是天下道士都是一樣的裝束。”她看著那人一副老實相又想,“管他叫什么穿什么,反正都是他自己的事。”沐雪善意的提醒他一句:“在這個地方遮擋一下能省下不少麻煩。”
那人淺淺一笑,“不怕。”
既然別人有恃無恐那咱就沒什么好操心的了。沐雪心里這樣想著便轉身告辭,告辭前順嘴問了一句:“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那人點點頭,道:“夢里。”
若是平時,沐雪一定會認為自己遇見了登徒浪子,但是這人的神情和說話的語氣一本正經還帶著點認真。“夢里。”她嘀咕了一聲沒有去想,一個飛身到了對面。現在他就站在那人面前,肆無忌憚的盯著那人身上的金絲花紋,在腦子將自己見過的各大家族的花紋紋路過一遍,可惜沒有一個能對上號的。
“請坐。”這人倒是爽快。他長著一張不比那個叫重玄的道長差的臉,就是比道長缺了幾分忠厚多了幾分詭詐,是的就是詭詐,光看臉就讓人覺得此人不可相信。
“坐就不用了。”沐雪道,“公子來這里是求物的?”
他抿了一口酒道:“最近非常熱門的一件東西。現在搶著要,過后無人問的東西。”
沐雪也沒和他多話,將觀禮請帖放在了桌子上,“是這個嗎?”
“怎么出?”那人直接問起了價錢。
沐雪也痛快,“腰帶、玉佩、扳指。”
那人臉上一臉詫異。嘴巴剛張開想要說點什么卻被沐雪搶了話:“我敢說這請帖整個草街也就我這一張。”言下之意,你沒有與我討價還價的資本。果然,那人將嘴巴合上,取下腰帶、戒子和玉佩放在桌子上拿起請帖收了起來。他剛起身,不知從哪里來了一個女的,身段極好,俯身將手中的緞帶系到那黑衣公子的身上暫且當腰帶用。沐雪看了看桌子上那兩三個空酒瓶又聽對面小二在給那道長續茶時說道,“道長這是第三壺了,您慢用。”
這說明這兩個人在這里坐著那可不是一會兒半會兒的事了,這么久都沒有人敢上來叨擾,肯定是有兩把刷子。“果然是藝高人膽大。”她心想。
那人在桌子上留下結賬的銀子,便同那女子一同下樓。與那女子擦肩的時候沐雪清楚的感覺到了魔族的氣息。“魔族?”又想了一遍,沐雪的心中恐慌:“我把請帖賣給了魔族!”完了,闖禍了!想到這里慌忙追下樓去,卻哪里還能找到那二人的身影。翡翠和碧璽一直都站在樓下的街道中央,兩人異口同聲道:“根本就沒有人從酒肆里出來。”
沐雪失魂落魄的走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一件更詭異的事情。慌忙跑回酒肆那邊,喝茶的道長也不在了。“今天真是撞了邪了。”她覺得那道長眼熟是眼睛看到的人,可是她是帶著長簾斗笠,斗笠內又蒙著黑色面紗,那道長是怎么知道她是誰的?這太詭異了。“我們回去。”沐雪說。
翡翠和碧璽雖然看不到小姐的表情,但從小姐的語氣里也能察覺到不妙的味道。也沒多問便跟著小姐出了草街。回去的路上倒是安穩,一路無事太平到家。
到了家里,沐雪將自己關在臥房里,安排碧璽和翡翠輪流在門外守著。
將東西收到梳妝臺的抽屜里。梳妝臺后面有一幅畫,一幅山水圖,那是通往靈域的傳送門。她的一身修為就是在這里面練就的。從這副畫里進去之后直接就去藏書閣。十多年了,她從來沒有出過藏書閣一步。若是晚上她便直接在這里面修煉,若是白天便記下幾頁心法秘籍在府中琢磨專研。她的那個師傅,神龍見首不見尾。偶爾能在藏書閣里遇見,解答一些她的疑惑,這個偶爾一年也就那么兩三次。想到師傅沐雪忽然想到她還有一個師兄,叫什么來著?
“……”沐雪忽然想到了,“怪不得他說在夢里。怪不得那么熟悉。原來這個人是師兄。”沐雪全想起來了。她師傅是一個叫玉清子的,曾經是天門觀的大弟子后來放棄掌門之位自立門戶,這個自立的門戶就是重玄觀。徒弟好像就她和師兄兩個人,或者還有別的她還沒見過。這個師兄就是重玄,“重玄”是師傅給取的道號,取自“玄之又玄。”可真是夠隨意的;她的道號更隨意——“妙玄”,取自“玄之又玄”的下一句“眾妙之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