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唱,她便聽著,如此幾年,他們只說過三句話,女孩滿眼亮晶晶的說,“我叫柳夢南,聽說你也姓柳?”
“是的,我也姓柳。”柳絮微微一笑,他說慌了,他只是不想看到女孩的失望,本名早已經忘記。
“我最喜歡梨花,我把它送給你。”
“好。”
“我可以喜歡你嗎?”
“有很多人都喜歡我。”
小姑娘捏著自己的袖子,“這樣啊。”
她就是這么一個姑娘,天真浪漫。
眾人皆不語,大家都知道,柳家小姐,十日前早就芳銷玉損。
也是這么一夜,柳絮從夢中驚醒,窗子被風吹開,一雙素白的手探進窗內,在臺上輕輕放下一枝梨花。
他知道那是誰!連忙想追上去問她為何久久不曾再來。
少女回頭,默默望向追來的人,眼角劃過血淚,柳絮在驚恐中依舊抓住了她的手腕,如此冰涼,他也害怕,但更多的是心慌,“你要去哪?”
再次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庭院,臺上放著梨花,渾身如冰過一般,憶起事,更是心如萬窟,涼風皆可過。
一切都不是夢。
“鬼沒有眼淚,再苦,也沒有淚水。”云珠子喃喃自語,她知道那種痛苦,痛到極處,只能泣血,那是她的血。
執念太深,便久不能歸去,可柳家小姐死后執念居然是那還未送到他手的梨花。
班主送來了藥,見屋里站滿的人,也并未多問,只可惜柳絮并不領情,這碗藥被隨手倒進了花瓶,也難怪他病一直不好。
搖光話鋒一轉:“你覺得,她是自裁嗎?
柳絮睜大了眼,滿目通紅,“她不會死在這時候的!”
“是啊,梨花還未送,她怎么會自裁身亡。”
“好好喝藥,你得替她看到水落石出的那天。”搖光拍了拍他的肩膀。
還沒出梨園門便聽到了雨聲,眾人站在門檐下,“好大的雨,走不成了。”云珠子伸手接了兩滴雨水道。
一個小廝抱著東西跑來,定睛一看,是傘,當真送的及時。
“公子讓我來送送各位。”
云珠子咧嘴笑了,這送的很貼心。
桃花子率先挑了一把,唰的打開,大搖大擺的走進雨幕,美人持傘笑兮,絕代風華。
幾人緩緩行走在雨幕,賭云珠子感覺自己的傘很漂亮,白色的傘面下用墨畫滿了紋路,透過光看得格外清晰。
傘有點重,是以她把傘墊在肩上,可這一舉動,讓整個傘面入了搖光的眼。
“為什么你傘上還寫著字?”梧桐顛顛的擠進了云珠子傘里,抬著頭看著傘面,“這是字?”
那是靈文,上面寫著,拾得并蒂花開,出這入骨寒山。
只是能看懂的只有搖光同桃若林。
梧桐是個愛動的性子,看旁邊有賣糕點的,立馬被吸引了過去,云珠子也只是抬頭疑惑的看了會兒,隨后也放棄了,她晃晃悠悠轉著傘柄,雨水灑落,感覺,還挺好玩。
只是這么大的一把傘,一個人打,還真是可惜。
雨越下越大,回村的路越發難走,遠遠的屋下站著一個小女孩,她在等她們回來,遠遠看到他們便可的手舞足蹈,她揚著脖子道:“看,我說過他們會回來的!”
畢竟一夜人都不見了,他們以為,人不辭而別了。
云珠子快步跑了過去牽著啊妞的手,虎子也伸伸手想牽,可是她一手打傘是在沒空了。
還是桃花子勉為其難的抓握住了那只臟爪,虎子這才高興。
屋里還坐著一位婦人,胡家老太太坐立難安,這兩個婦人,因為兒女孽緣傷透了心。
裴家老母眼睛早已經模糊,因為勞累也是因為最近哭的,她家兒子,裴尚銘被趙家宗族關了起來,她一直沒來求,是因為,她知道趙家媳婦現在正是傷心的時候。
云珠子突然突兀的問了一句,“如果,他們二人早同你們說,你們會同意這門親事嗎?”
趙三媳婦一愣,欲言又止。
胡老太太嘆了口氣,他們兩家有世仇,年紀輕的不知道緣由,可她知道,那是人命搭在里頭的,只要老一輩的人在,那是斷斷不可能的。
這也是為何,趙清惠到死沒有說過這件事。她很明白,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