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浩天是下午才醒的。
醒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腦子里面炸了一個原子彈,頭疼得厲害,而且腦子里面一片空白。
冷靜了一會兒知道自己是在酒店,剛要從床上起來,卻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坐了一個女人。
腦袋頓時又炸開了。
“孟先生,您醒了?”這是一張很干凈的臉,淡雅好看,女人的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感情。
“你是誰!”孟浩天大驚失色,“你為什么在這里?”
孟浩天下意識地掀開了自己的被子看了看,除了外套和毛衣脫了,褲子和打底的T恤都在,不像是有什么要發(fā)生的樣子,但是耳朵邊上卻嗡嗡地響。
他慌得不行。
他又酒后亂性了嗎?
要是宿醉,他昨天得喝多少酒啊,竟然什么印象都沒有。
“我沒對你干什么吧?”
最后一個問題,孟浩天的聲音都在抖,但是他抓著被子捂住自己的樣子,其實很像是自己被侵犯了。
“您好,孟先生,我們見過面,我是洛夕穎總經(jīng)理的助理,我的名字叫做何麗。”何麗看著他一副膽戰(zhàn)心驚的樣子也覺得尷尬,依舊平靜地解釋到。
“啊?”孟浩天張大眼睛像是沒聽清楚。
“這是我的名片。”何麗這時候雙手向他遞過來一張名片。
孟浩天愣愣地接過何麗遞過來的名片,又看了她一會兒,才恍恍惚惚地說:“你和上次不太一樣。”
其實是很不一樣。
如果說上次穿著職業(yè)裝畫著精致妝容的何麗給人穩(wěn)重成熟的感覺,眼前這個穿著粉色外套,幾乎素顏,扎著馬尾辮的女孩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學(xué)生。
反差太大,幾乎可以說是兩個人了。
“您昨天意外腦震蕩,總經(jīng)理吩咐我在這里照看你。”何麗送完名片繼續(xù)回答接下來的兩個問題,“在您醒來之前,我一直坐在那張沙發(fā)上。”
好在她開口說話的時候還是那副硬邦邦的樣子,誰也模仿不出來。
“腦震蕩?”孟浩天這時候才出現(xiàn)模模糊糊的印象,只是當(dāng)他要回想的時候,腦子卻是又疼又暈,“我的頭好痛。”
何麗看著他,冷靜地說:“頭疼頭暈的癥狀是正常情況。”
孟浩天看著她。
“但是我什么也記不起來?”
“逆行性遺忘,這也是腦震蕩癥狀的典型特征。”何麗繼續(xù)說。
“什么,遺忘?”
“Retrograde amnesia,疾病發(fā)生之前的一段時間記憶完全喪失……”
“謝謝,可以了,不用解釋了!”反正就算解釋了他也聽不懂,孟浩天一臉迷惑地看著何麗,“你不會是學(xué)醫(yī)生的吧。”
“您應(yīng)該想問我是不是學(xué)醫(yī)的,不是,我大學(xué)學(xué)的是語言文學(xué)。”何麗說,“因為總經(jīng)理和我說您是腦震蕩,所以我在來這里的之前,咨詢了一下醫(yī)生朋友。按照她的話,您這些都是正常現(xiàn)象,充分休息之后就能恢復(fù)。”
“是嘛……”孟浩天皺著眉頭,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畢竟比起酒后亂性,他覺得腦震蕩失憶要好一點。
“是的。”
“你說是Jessie……你們總經(jīng)理讓你過來的,她人呢?”何麗在這里的話就說明他昨天見到了洛夕穎,那么為什么現(xiàn)在她不在。
“總經(jīng)理今天有其他安排,至于具體的內(nèi)容,因為是私人行程我也不清楚。’”何麗說,“您可能需要親自問她。”
孟浩天扯了扯嘴角:“你能聯(lián)系上她嗎?”
何麗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一邊,洛夕穎正在洛家進(jìn)行自己的私人行程——喝下午茶。
接到何麗電話的時候,洛夕穎已經(jīng)聽洛夕澤講了半個小時他家那只金毛的事情了,關(guān)鍵他爸媽還聽得特別津津有味,讓她也不好意思走開。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所以手機(jī)響的時候,還真的有點高興。
“又是工作上的事情嗎?”鄭英看著自己的女兒,“不是和媽媽約定好了嗎,這段時間你們?nèi)齻€都不提工作的。”
“不是工作,是我的一個朋友。”洛夕穎笑著解釋,然后笑著起了身。
鄭英撇了撇嘴,一點兒也不相信,一下子坐到了洛夕澤的身邊:“你多管管你妹妹,別讓她太辛苦,你看看她都有黑眼圈了。”
洛夕澤只是笑著解釋,但是落在洛夕穎身上的眼神,卻也變得稍稍有些復(fù)雜。
“他醒了嗎?”
“是我。”電話那頭傳來的是男人的聲音。
洛夕穎皺了皺眉:“你醒啦?”
孟浩天應(yīng)了一聲。
“感覺怎么樣,身體還有不舒服嗎?”洛夕穎說,“如果不舒服的話,可以和何麗說。”
“我挺好的。”孟浩天回答,“昨天晚上辛苦你了,謝謝你照顧我一晚。”
“我不是關(guān)心你才陪你的,只是如果你一個人在酒店出了什么事情我得付連帶責(zé)任,畢竟是算是我推你的。”
“所以你真的陪了我一晚,”電話那頭的孟浩天地聲音充滿了笑意,“何助理在這里也是因為你擔(dān)心我。因為你還有其他事情不能在我身邊。”
洛夕穎才覺得有些奇怪。
“你說你推得我,我們是吵架了嗎?”孟浩天說,“還是出了什么意外?你還好嗎?”
怎么現(xiàn)在又關(guān)心起來她起來了。
好像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你要是還不清醒的話,建議再去醫(yī)院看一下。”洛夕穎說。
昨天應(yīng)該是要堅持留院觀察的,直到他完全沒有什么問題然后讓他出院,這樣就可以免掉后續(xù)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何助理說這個是什么遺忘……”這時候背景音里面的何麗說了一句“逆行性遺忘”,孟浩天繼續(xù)說,“逆行性遺忘,我記不起來當(dāng)時的狀況,不過這是正常的情況,你不必?fù)?dān)心。”
真的是自作多情。
“隨便什么遺忘,你要是正常的話,早點回海城吧,回去了沒事就不要老是跑過來。”說完這句話,洛夕穎也沒有等孟浩天回答就把電話給掛了。
反正,只要確定孟浩天身體上沒什么問題,剩下的事情何麗在就不用擔(dān)心。
雖然讓何麗在休息日里面因為這種事情加班洛夕穎有點過意不去,但是除了她之外洛夕穎想不到有誰能夠比她做得更好,而且她也不想再傳出什么奇怪的緋聞,比如她和前任舊情復(fù)燃之類的。
洛夕穎正要回屋,一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洛夕澤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嚇我一跳。”洛夕穎捂著自己的心臟,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怎么能夠像一個鬼一樣一點聲音也沒有。
“是媽媽叫我嗎?”洛夕穎稍稍平復(fù)了一下,然后說。
不過洛夕澤卻沒有說話。
洛夕穎看向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哥哥只是神情冷淡地望著自己,好像是生氣的樣子。
“怎么了?”洛夕穎不明所以,笑著望向他。
“你昨天晚上沒回家?”但是洛夕澤卻好像一點沒有要和她笑得意思。
質(zhì)問的語氣就像是回到了洛夕穎上高中的時候,如果自己超過門禁時間回家,洛夕澤就會用這樣的語氣讓她把干過的事情都說一遍。
雖然她成年之后門禁也就解除了,但是每每洛夕穎回想起來就覺得有點委屈,因為她當(dāng)時真的是太聽話了。
洛夕穎點了點頭,同時又不動聲色地打量了洛夕澤一下:“昨天一個朋友過生日。”
她心里犯嘀咕,為什么洛夕澤會知道她晚上沒有回家,又為什么用這種語氣詢問她。
“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朋友嗎?”
“過生日的是姜雨欣”,洛夕穎微笑著回答,“瑞華實業(yè)老總的小女兒,你也認(rèn)識的。”
“我當(dāng)然認(rèn)識,她也是你大學(xué)同學(xué)。”洛夕澤說,“和他一樣。”
“嗯?”洛夕穎不解地眨眨眼睛。
心臟卻跳得厲害。
因為洛夕澤特意強(qiáng)調(diào)了姜雨欣是自己大學(xué)同學(xué)。
“給你打電話的人不是姜雨欣吧。”洛夕澤語氣很肯定,眼睛銳利地就像是刀子。
“你怎么啦?”洛夕穎笑,“剛才給我打電話的人是何麗。”
然后她拿起了自己的手機(jī),翻出了通話記錄,拿到了洛夕澤的面前。
洛夕澤輕輕地瞥了一眼,洛夕穎注意到他嘴角多了一絲冷笑,重新望向她的眼神依舊泛著寒意。
她看著洛夕澤,并沒有避開他的眼神,心里卻不像表面上看起來放松。
“昨天晚上過生日的是姜雨欣,和你一起過夜的人不是姜雨欣吧?”洛夕澤繼續(xù)說,雖然是問句,卻十分肯定的樣子,“也是何麗嗎?”
“昨天和我一起過夜的人不是姜雨欣。”洛夕穎微微一愣,然后回答到。
洛夕澤知道她想糊弄過去。
剛才也是,她那么直接卻迫切地想要證明通話對象是何麗就足夠反常,這副緊張的樣子就更證明了通話的那個人是誰。
“是那個Abel吧,你又開始和他見面了。”
上次從酒會上見到孟浩天之后洛夕澤就感覺了洛夕穎反常。近期洛夕澤突然開始感覺到洛夕穎的變化,情緒上開始變得起伏,而對待歐陽森態(tài)度更是顯得刻意。
“昨天晚上,我也在酒店,見完朋友出來剛好看見你和他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