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用生命換來情報
現(xiàn)在蒲通仁已經(jīng)可以確認,自己的每次死亡,都會導致時間回溯、讓自己回到一定時間之前。
“17點……果然是剛進入里世界的那一刻……為什么在表世界死亡后,卻會回到72小時之前?”
蒲通仁對自己這個死亡回檔的能力愈發(fā)感到困惑,但他清楚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些的時候。
根據(jù)第三、第四周目的經(jīng)驗,那油膩大叔會在一分半鐘之內(nèi)來到這處節(jié)點之外,并隨即進入這里……不管那制服少女的目的是什么、自己的具體能力又是什么,當前蒲通仁首要的目的是逃脫被油膩大叔殺死的“命運”。
“到外邊躲起來!”
不再猶豫,蒲通仁收起手機、撒腿就往節(jié)點之外跑去。
來到節(jié)點之外,灰、紅、藍三色混雜的混沌天空再次映入眼簾,蒲通仁稍加思索,決定尋一個方便觀察的高地藏起來。
里世界中到處都是扭曲堆疊的建筑,蒲通仁隨便選了一棟相對完好、英倫風格的四層獨棟房屋躲了進去。
放輕自己的腳步,蒲通仁迅速摸到了這棟建筑的四樓,貓在樓道的一個破碎缺口處,小心翼翼地觀察起下方不遠處節(jié)點的入口。
然而,蒲通仁左等右等,那中年大叔卻一直沒有出現(xiàn)。
“該不會他這次沒走這邊吧……”
就在蒲通仁遲疑的時候,身后突然有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你在找我嗎?”
蒲通仁被嚇得整個人扎了起來,猛地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那油膩大叔竟然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的身后、距離自己不到半米,正笑瞇瞇地看著他。
“別緊張、別緊張。”
油膩大叔竟然主動安撫著明顯是被自己嚇到了的蒲通仁。
胸腔內(nèi)心臟砰砰直跳,蒲通仁強忍著從樓道缺口跳下去的沖動,擺出戒備的姿態(tài)盯著油膩大叔。
大叔這次比之前兩次顯得更加正常,沒有露出那種扭曲的表情,眼神也十分清澈、暫時沒有那種瘋狂的意味。
油膩大叔退后了一段距離,主動說道:
“別緊張,呵呵、我是個落單的人,你是個新人,咱們這種弱者,在秩序區(qū)之外相遇,應該互相扶持才是。”
落單?秩序區(qū)?
雖然心中有許多疑問,但有前兩次禍從口出的經(jīng)歷在前,蒲通仁這次本著少說少錯的原則,把自己的嘴巴緊緊閉上,只是警惕地盯著油膩大叔。
同時,確認了自己能夠死亡回檔的蒲通仁,遇上眼下這種“提前遭遇boss”的狀況、心中難免升起了SL的念頭。(注1)
‘這里是四樓,我就在缺口旁邊,從這里跳下去,如果能夠頭部先著地的話……’
油膩大叔不知道蒲通仁竟然在想著跳樓自殺的事情,見他沒有回話,于是繼續(xù)說道:
“你的同伴在哪里?呵呵,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是個新人對不對?不然怎么會察覺不到我的靠近呢?”
蒲通仁眼睛微瞇了起來。
‘他是在警惕我可能存在的同伴?他還是看出了我是個所謂的新人……根據(jù)前兩周目的經(jīng)驗,所謂的新人,身上應該會有一種叫做‘人性’的事物,而這大叔就是沖著這個來的……’
想到這里,蒲通仁開口說道:
“我的同伴就在附近,很快就會回來……你想要做什么?”
他是準備通過對話、從這油膩大叔口中套出一點情報——反正咱能夠死亡回檔,真要出什么問題、大不了原地“死”一次!
油膩大叔聽到蒲通仁說有同伴在附近,態(tài)度變得更加和善起來,說道:
“哈哈,我就說嘛!你一個還不懂得運用‘靈性’的新人,怎么可能會獨自呆在秩序區(qū)之外呢?你是跟隨引路人出來尋找幽魂的吧?”
這番話透露了很多信息,蒲通仁思緒飛轉(zhuǎn)。
‘靈性?這應該是某種特殊的能量,他那黑色的利爪,恐怕就是使用這種能量的結(jié)果,而結(jié)合他剛才說‘我察覺不到他的靠近所以是個新人’、以及‘不懂的運用靈性的新人’這兩句話來看,他能找到我,恐怕也是利用了名為靈性的力量。’
‘我的死亡回檔能力,會不會也是我下意識運用靈性的結(jié)果?’
‘靈性和人性……前者應該與超自然能力的使用相關(guān),而后者則與回歸表世界相關(guān)……’
‘秩序區(qū)……根據(jù)字面意思,應該是里世界的秩序區(qū)域,這么說這里算是無序的地帶?難怪前兩周目他上來就要殺掉我……’
‘引路人和幽魂又是什么……’
油膩大叔見蒲通仁遲遲沒有回話,表情變得有些懷疑起來,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雙眼放光地看著蒲通仁說道:
“不對!引路人怎么可能會把新人丟在一邊、并且別人靠近了都不知道?你……你該不會是個剛進入地獄邊緣的落單新人吧?”
油膩大叔一步步朝蒲通仁靠近,表情變得愈加懷疑起來,右手也開始有絲絲縷縷的黑色的陰影纏繞——這是蒲通仁第一次近處觀看到那些“石油”的真面目,原來是一種從油膩大叔體內(nèi)滲出的濃稠黑霧。
這一下,蒲通仁知道自己是沒法再蒙混下去了。
微微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樓道缺口,蒲通仁目測了一下,此處距離地面足有十多米高度,于是心想:
“這一次怕是也要GG了……反正也撈到了足夠的情報,死就死吧!”
想到這里,再看那油膩大叔距離自己已經(jīng)越來越近,蒲通仁咬了咬牙,猛然朝身后縱身一躍。
油膩大叔見狀,右手瞬間變得漆黑一片、化作巨大的黑爪,但蒲通仁此時已經(jīng)躍出了樓道,避過了他的攻擊。
在開始自由落體前,蒲通仁對油膩大叔說了兩個字:
“Bey Bey。”
……
嘀嗒。
灰色光霧撕裂黑暗,蒲通仁再次睜開雙眼,因為墜樓死亡的沖擊,剛回檔的他有些腿軟。
扶著墻,蒲通仁邊喘著氣邊拿出手機,時間依舊是2月14日17點。
“第……第六周目……呼、雖然知道自己不會真正死去,但每次‘死亡’前的痛苦卻都是切切實實的啊!”
甩了甩腦袋,蒲通仁站直了腰,收起手機就再次往外跑去。
這次他找了個更遠的地方躲起來。
這一次,他總算是清楚地看到了油膩大叔的出場,如記憶中第三、四周目時那樣,他是從節(jié)點外最后一個拐角不遠處的建筑廢墟后走出的。
油膩大叔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漫無目的地走著。
“對、就是這樣!快點路過吧您!”
油膩大叔走著走著,突然腳下一頓,把目光投向了蒲通仁躲藏的位置。
“尼瑪?shù)模瑸槭裁矗 保ㄗ?)
來不及多想,蒲通仁轉(zhuǎn)身就跑。
……
嘀嗒。
灰色光霧撕裂黑暗,蒲通仁再次睜開雙眼。
“第七周目……唉,這次是被斬首了啊……”
摸了摸脖子以上,確認自己沒有像某學姐一樣缺了點什么,蒲通仁松了口氣。(注3)
“不過,這一次算是摸清楚了,那中年大叔能夠依靠靈性來感知四周的事物,大概是靈覺一類的感知能力,之前第五、第六周目,都是因為我在他的感知范圍內(nèi),所以才被他找了過來。”
蒲通仁陷入了沉思。
“從這個節(jié)點走出去,需要花最低四十秒時間,出去之后要么直接朝反方向遠離油膩大叔,要么尋一個不在他感知范圍內(nèi)、并能觀測到他的地方躲起來……不論是哪一種方法,都必須先確認,他的感知范圍有多大!”
“不過,我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萬一在慌亂逃跑中陷入危險的境地就不好了,所以最好還是先躲過油膩大叔,再從容探索外界……”
想到這里,蒲通仁把心一橫。
“反正能夠死亡回檔,那這一周目就讓我用生命來試探出他的感知范圍吧!”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jīng)對死亡回檔習以為常……
不久之后,試探出油膩大叔大致感知距離的蒲通仁,面對再次情緒失控的油膩大叔,選擇跳樓回檔。
第七周目,蒲通仁,卒。
……
未完待續(xù)(先更后改)。
注1:【SL】即SaveAndLoad,原意指電子游戲中存檔讀檔的操作,現(xiàn)在一般指:在游戲中出現(xiàn)卡關(guān)或誤操作等情況時,暴力強退游戲并再次讀檔,以避免系統(tǒng)自動存檔的行為(卡牌類手游中十分好用(劃掉)。
注2:【尼瑪?shù)模瑸槭裁础俊百F様,どうして”,1973年播出的《假面騎士V3》中,毒針蜘蛛的名臺詞。(因為這個梗曾經(jīng)被大量濫用,導致現(xiàn)在有些人對其比較反感。)
注3:【某學姐】指《魔法少女小圓》中的斷頭學姐巴麻美(請停止迫害學姐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