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亡回檔】的局限
“邊、邊緣行者?”
蒲通仁被少女咄咄逼人的氣勢壓倒,原本就打算“逆來順受”的他,此刻更是一下子就掉進了對方的節奏里。
不過,少女似乎沒有要為蒲通仁解惑的心思,腰肢再次壓低,伸手抓住了倒坐在地上的蒲通仁的衣領,沒等蒲通仁反應過來,一股近乎實質的漆黑陰影就從四周涌現、包裹住二人。
一陣天旋地轉之后,黑暗撤去,眼前的景色大變。
遠處隱約有車輛川流不息的動靜傳來,落日的余暉只照耀到街巷上方墻壁的頂部一片,陽光照射不到的下方則顯得異常昏暗,老舊的街燈不時閃爍,襯托的此處的氣氛格外詭異。
此處赫然是“節點”在表世界的一端。
“……你要放了我?”
蒲通仁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并沒有像之前那樣消失的少女,語氣中有些激動和錯愕,同時竟也有幾分失落——對離開“地獄邊緣”一事的失落。
而將蒲通仁“帶離”地獄邊緣的少女,正微微喘著氣,仿佛體力被大量消耗了一樣。
“放了你?你想多了?!?p> 說罷,少女再次抓住蒲通仁的衣領,漆黑陰影再次涌現,兩人再次回到了里世界“地獄邊緣”。
連續經歷兩次這種超自然空間轉移的蒲通仁,此時仿佛重度暈車一樣,腦袋昏昏沉沉,腹中也是翻江倒海,顧不得疑惑,歪過頭去就嘔出一道彩虹。
不過,那少女的情況也不算多好,正扶著一旁的墻壁微微喘著氣。
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的蒲通仁,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正要鼓起勇氣質問,抬起頭卻看見少女身前懸浮著數根漆黑如墨的梭狀事物,并且其鋒利尖銳的一段正齊齊指著自己。
蒲通仁剛反應過來,那幾根“黑梭”和之前那油膩大叔的“黑爪”材質相同,疑似與所謂的“靈性”有關,就聽見少女說道:
“反正你也不會真死,就陪我做完這個最后的實驗吧。”
下一刻,鮮血噴涌,某人的腦漿濺了一地。
……
嘀嗒。
莫名其妙來到第十周目的蒲通仁,再次“享受”到了那連續空間轉移造成的眩暈感,剛一睜開眼,就感到腹中翻涌和一陣頭重腳輕,歪過頭去又是吐了一地……
“……嘔……咳、咳咳……你、你干什么!”
這個時間點正扶著墻喘氣的少女稍微一愣,旋即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用稍顯虛弱、卻依舊平淡的語氣說道:
“看來實驗得出的結果,和我的猜測是一樣的呢……”
從地上爬起來的蒲通仁,后退到和少女相對的另一面墻壁處靠站著,一邊擦著嘴角,一邊揉著上周目被“爆頭”的位置,色厲內荏地說道:
“什么實驗?我告訴你啊,別、別看我這樣,我一旦發起瘋來連我自己都怕!”
“發瘋?如果是指你通過自殺來觸發能力這件事的話,確實是挺瘋的,不過畢竟是那樣的‘能力’,你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也算是可以理解?!?p> 少女和蒲通仁的對話有些驢唇不對馬嘴的感覺,不過一番話下來,倒是讓自從正式面對這名少女之后、顯得無措的蒲通仁漸漸回歸了冷靜。
“那樣的能力?你不是說我和你一樣是什么邊緣行者嗎?難道你的能力和我并不一樣?”
蒲通仁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少女此時似乎也休息足夠,站直腰便往節點之外走去,一邊走一邊用平淡的語氣說:
“每個邊緣行者的能力都不一樣,而你……是特別的一個。”
眼看少女越行越遠,蒲通仁稍一躊躇,終于還是咬了咬牙、跟上了少女的步伐。
“特別的一個?難道我還是什么天選之人、神眷之子什么的不成?”
“……”
“喂、你說話?。 ?p> 少女沒有理會蒲通仁,似乎不屑于回答他剛才的問題,蒲通仁氣急,干脆就停下腳步,雙手抱胸站在原地不再走動。
少女依舊沒有停下腳步,走過一個拐角、離開蒲通仁的視線之后,她的聲音才從拐角另一邊傳來:
“你可以選擇不跟上來,不過,里世界的每個節點都只會存在二十分鐘,再過幾分鐘,這一片建筑就會完全被未知的深淵吞噬,想要回到表世界只能前往下一個節點。”
蒲通仁拿出手機一看,17點18分,距離少女所說的“節點存在時限”只剩下兩分鐘。
少女的聲音再次幽幽傳來:
“沒有我的帶領,你將永遠無法回到表世界……也無法見到你那個青梅竹馬的小茹?!?p> 也許是少女最后一句話的作用,原本打算倔一把的蒲通仁瞬間從心,老老實實地跟了上去……
不過輸人不輸陣,雖然身體很老實,但蒲通仁嘴上還是很硬氣地說道:
“哼,我就不會找別人嗎?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個地獄邊緣是由很多邊緣行者的對不對?像你這樣的‘引路人’也肯定不止一個!”
正如蒲通仁所說,事到如今他其實也已經對這個名叫“地獄邊緣”的里世界有所猜測了。
結合自己的親身經驗、少女不經意間透露的線索、以及前面幾周目從油膩大叔嘴里套出來的情報,蒲通仁一通分析如下:
地獄邊緣應該是一個平行于地球表層空間的特殊位面,只有某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才能進入,比如自己擁有【死亡回檔】、眼前少女的黑梭、油膩大叔的黑爪等等;
進入地獄邊緣、擁有特殊能力的人被稱為“邊緣行者”,并應該都會受到名為“引路人”的存在的接引,而所謂的“引路人”,應該就是指資歷深的邊緣行者;
所以蒲通仁猜測,這少女就是自己的引路人之類的……
然而,少女聽后只是腳下一頓,隨后就繼續前行,語氣古怪地說道:
“……看來你前面幾次重啟沒有白費,知道了不少事情,不過你的猜測錯了不少,地獄邊緣中、邊緣行者極其稀少,大多數都是像那個大叔一樣的‘活死人’……而且,我也并不是你的引路人……”
少女一向平淡的語調在最后出現了起伏,然而把心思放在了爭奪話語主動權上的蒲通仁卻并沒有注意到……
蒲通仁仍不死心,轉移視線說道:
“哼哼,你既然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就不怕我死給你看?我只要一死,就能回到……”
話說到一半,蒲通仁自己就首先愣住。
他原本的意思,是想著自己能夠通過死亡回檔、回到初次進入里世界的那一刻即17點整,憑此自己能夠一定程度上擺脫這名少女的把控——雖然只是短時間的。
不過話說到一半后,他才驟然想起,自己剛才被對方爆頭回檔后,竟然沒有回到17點整,而是回到了第二次進入里世界的那一刻!
“想明白了?這就是最后的實驗,一個測試你能力局限的實驗?!?p> 少女平淡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蒲通仁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受到打擊的蒲通仁再次沒有注意到,少女的腳步此時變得輕快了一些,似乎遇上了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
也許是因為心情不錯,這一次少女總算是主動講解了起來。
“你的能力太過詭異,不過卻依舊無法無視地獄邊緣的規則,在表里世界變動的瞬間,你重啟的‘上限’會被固定,無論你怎么重啟,自殺也好他殺也罷,最多也只能回到表里世界置換結束的那一瞬間?!?p> 原本就有所聯想的蒲通仁,這下子是完全反應了過來:
少女剛才帶著蒲通仁在表里世界之間轉換了一次,就是為了讓蒲通仁進行一次“存檔”,然后在第九周目她將蒲通仁擊殺,則是為了驗證上述那個漏洞!
少女繼續說道:
“除了你本人外,其他人幾乎無法確定你是否發動了能力,要不是我從一開始就進行‘演算’……呵,這些現在都無所謂了,已經存過檔的你,重啟的上限就是幾分鐘前剛進入里世界的那一刻,你已經無法更改‘自己的能力被另一個人完全知曉’的事實。”
蒲通仁表情發苦,自己似乎在不經意間,將可能是唯一依仗的底牌完全暴露……
此時少女已經走出了節點所在的那條一方通行的狹長小巷,蒲通仁也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后,當少女這番話說完的時候,二人身后那條小巷以及周邊建筑,突然全部向內塌陷、扭曲,轉眼間就消失不見。
看著這一幕的蒲通仁,有些悵然地掏出手機,正是17點20分,節點準時消失。
……
未完待續(先更后改)。
年末諸事紛擾,真羨慕有存稿的大神們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