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帶她走的。”
云玨煞有介事道。
夏臨淵猛地看向江煙書,有一絲清晰的受傷,那眼神就像控訴一個紅杏出墻的娘子。
江煙書心頭一震,推開他,語氣不善道:“誰允許你碰我的,出去。”
“江煙書,你……”夏臨淵張了張口,心很疼,這才幾天時間,他剛想出點頭緒,她就背著自己偷男人?呵,女人。
“夏大人,我想話我都說清楚了。”江煙書背對著他,語氣冰冷道。
夏臨淵:“我的話還沒說清楚。”
“我不想聽。”
夏臨淵:“……”
云玨似瞧出來什么了,眼前這個男人對他看上的人有愛意,這可麻煩了。他可是一定要把她拐走的。
云玨微思量,站在江煙書身旁,對夏臨淵道:“書兒,她讓你走,你便請吧。”他用詞親密,主人對客人的姿態。
被野男人當成客人的夏臨淵當下一口氣差點順不過來,猛地吸了幾口氣。
他根本不想跟野男人說話,他只想江煙書給他個交代。
“江煙書!”他喊道。
院內冷風測測。
江煙書頭大,閉了閉眼。
她并不需要一個陌生人幫她處理這種問題,對于她來說,云玨也是個麻煩。
“你也出去。”她睜開眼,冷冷地看云玨一眼。
那眼神似在說:別搞事。
云玨看月亮,當沒聽到。
夏臨淵表情稍霽,呼吸也順暢許多,狠狠地剜了野男人云玨一眼。
江煙書見兩人跟樁子一樣矗在這,吸了口氣:“好,你們不走,我走。”
不等他二人反應,她徑自朝屋內走去。
門‘砰!’一下關上,表達對兩人的不歡迎。
兩人皆是一愣,云玨和夏臨淵看了一眼,皆是甩袖,轉身過去。
半會,夏臨淵轉眼上下打量他一眼,見他身上氣勢不凡,盤問起他來:“你是誰?為何出現在此?”
云玨神態倨高,語氣慢悠悠:“這,關你何事。”
他顯然不想與這個長得過分好看的男子多言,既然江煙書今夜不想見客,他抬步欲走。
夏臨淵一個掌風過去,云玨歪頭躲過,反手發動攻勢。
兩人同時騰地而起,朝院外飛打了出去。
屋內,江煙書聽到外面的打斗聲,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嘆了一口氣:難道要逼我住在洞里去?
她在離這農舍不遠的青山內,曾經打過一個洞,那是招待每年不辭萬里,從他山行了萬里路游過來看她的小白所準備的。算算她跟小白要見面的日子也不遠了,想到,江煙書便去房間內收拾衣服,準備搬到山洞住去,看還有誰再來找她麻煩!
一輪月光從窗外照了進來,恰照在她整理細軟的背影上。她沒有意識到,被這兩人一鬧,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突然江煙書的手猛然發顫,感覺來自腹部的絞痛,使得她的身子躬了起來,手臂上一條條黑色帶血紋路可怖地在她手上蔓延。她整個人抓著床梁,全身感覺被萬蟲啃噬,開始發抖,卻是疼得難以發出聲音,猛地吐了一大口血。
她見窗外,那圓圓的明月:今日,是月圓。
她毒發了。
屋外,金葉的飛鏢一個個飛出,劃亮夜色。
銀劍龍吟之勢,打下暗器,橫掃千軍。
云玨和夏臨淵打了片刻,發現彼此武功很精妙,倒是打出些另眼相看來。
只是兩人似都有其他事,不甚戀戰。
月下,云玨收了掌,抱拳笑道:“兄臺好劍法,明日再約。”
說完,一個閃身,飛走了。
“還明日,明日再來找我女人,我打斷你的腿!”
夏臨淵本想追上,但是看著河邊的一輪圓月,他當下記得自己為什么來的。
她說,月圓,她會吐幾碗血。
沒有多戀戰,夏臨淵轉身就向江煙書的小農舍走過去。
猛地敲了幾下門沒人應,他冒著被她揍的風險,破門而入,找了一圈,見她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身上,臉上還有血,當下大駭!
“煙書!”過去一把扶起她:“你怎么了?”
夏臨淵撥開她臉上的青絲,用袖子撫擦她額頭的細汗,看著全身抽搐的江煙書,一時心神亂了,連手也跟著抖起來。
“不怕,不怕,我帶你去找大夫!”他微微發顫著聲音,將她打橫抱起。
江煙書還有一點意識,感受到來人是夏臨淵,動嘴一下子咬住他的衣領。
“藥,藥……”
夏臨淵頓住腳步,似聽到什么藥:“藥?什么藥?”
他低頭去聽,只聽她道:“放胭脂的柜子里,有,有一個藍色的盒子,里面有,有藥可緩解我疼痛……的藥。”
夏臨淵當下跨著步子走到女兒家的梳妝臺前,打開抽屜,在幾個胭脂盒下,看到一個藍色的盒子。
他騰出一只手把它拿出來,打開見有一顆黑色藥丸,像是事先準備好的放在盒子里,還有淡淡的桃花香味。
江煙書氣若游絲:“給,給我。”
夏臨淵趕緊把藥拿出來,放到她嘴里。
江煙書緩慢而用力的把這續命藥吞下,夏臨淵抱著她的手臂不由收緊,突然覺得她好瘦,好孱弱,像是一根燭火的燈芯,風一吹,下一刻好像就像滅了。
他心里很急,也很難受,抱著她,在屋子里打轉。
又猛然頓住,急急跑到廳堂,倒了口茶,遞到她唇邊。
“喝點水,我們馬上去看大夫!”
江煙書唇抿了抿,可是似乎沒有力氣下咽,緊緊地皺著眉頭,頭無力的放在他胳膊上。
夏臨淵見狀,拿著杯子,自己咕嚕一口,低頭用唇抵住她的唇,把口中的茶水,一點點地遞進去。怕她喝不下去,他伸出舌頭,輕卷著她的舌頭,把水往里面送。
送了一口,他抿了抿唇,盯著她喉嚨,見噎下去了。
他又‘咕嚕’一口,送進去。
他送水送的慢,幾乎唇齒就著血,喂著甘苦的查。
腥味、甜味、甘味、還有她口中的芬芳……他一時胸腔五味具雜,只是把她抱得更緊了。
江煙書似乎意識到什么,伸出的手,在他胸口捶了幾下,但是只是覺得自己被他箍住的更緊,最后倒是放棄了掙扎。
喂了幾口水,夏臨淵見差不多了,抱著她,腦海里想到朝歌醫術最高的人,便是楚榛了。
立馬,不耽誤片刻,尋楚榛去了。
只是,那步伐,比來時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