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些褚嘯還有些鐵桿手下，二話不說拔腿往山下跑去。
魯厭也沒讓人去追，林子里烏漆嘛黑的一鉆進去，就沒了人影，追了也沒用。
黃大狗放下碗說道：“麟哥，我得下去了！”
“干嘛？”方麟不解。
黃大狗已經出了門，回頭道：“莽哥喊了我，要是等下不在，不好解釋！”
魏莽是二當家的心腹手下，他們又是魏莽的手下，魯厭上位之戰肯定會喊他們。
方麟想及如此，趕緊起身：“靠！那你等等我啊！”
自己也得去，至少他那三個保鏢沒過來前，他還得表現的像一個合格的紅鷹寨精英山賊。
黃大狗已經跑出數十米，遠遠地回頭喊道：“你不用來，莽哥見你受傷，讓你好好養傷。”
“那就好。”打架這種事他本就不想去，聞言又坐回去，給自己續了一碗熱水。
打開系統面板，人物模板一欄下面，宋江、吳用、花榮三人后面顯示的依然是“正在拍馬趕來。”
“兄弟啊！你們倒是快點哪！”
方麟很想吐槽，他的系統恐怕是發貨最慢的金手指了。
……
日月輪轉，黃大狗半夜下山就沒回來，再見到他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方麟身體還有些虛弱，站在山脊上看魯厭帶著人背著東西從山腳往上走。
昨晚他成功當上大當家后，居然沒有休息。
而是宣講了一番‘就職演講’，然后直接帶人埋伏在山下。
今天一早就開張，打劫了一個平民與小商戶結伴的隊伍。
看他們背負著大包小包，還扛著牛肉馬肉，顯然收獲頗豐。
紅鷹寨本缺糧缺人難以過冬，魯厭此舉極大緩解了危機。
往年餓死人只是等閑，今年有了這些物資就算到了最冷的時節也不至于會餓死人。
“大當家回來啦！大當家回來啦！”
看到山下人群的不止方麟一人，山坳處的寨門上早就有一群人望眼欲穿。
魯厭的身影一出現在他們視線中，呼喊聲很快傳遍紅鷹寨。
“他們成功了！”
“有吃的了！”
“二當家好厲害！”
“什么二當家，要叫大當家！”
……議論聲紛紛，都是贊揚魯厭的，早上的竊竊私語反對聲消失不見。
山腰的空地上，魯厭帶人搶來的戰利品堆成一座小山。
他本人則站在臺上振臂高呼，臺下的人也很給面子，歡呼叫好聲不絕于耳。
山賊們很現實，誰能給他們吃的，誰就是他們的老大。
只是一夜時間，褚嘯已成過去式，現在他們認可的大當家成為魯厭。
方麟站在人群中，面帶山賊同款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
來自和平世界，如此場景他只在影視劇里看到過。
即使現在成為他們其中一員，卻生不出一絲共感、共情的同理心。
與之相反的……
方麟看見被綁縛在樹下的人與堆積在空地上的財物，一時間心里竟生出自責的罪惡感。
不能說方麟圣母與矯情，接受了將近二十年的良好教育。
他自認沒多大能耐，也沒什么成就，唯一覺得自己做的不錯的便是分得清善惡是非。
四個字形容便是三觀極正！
他扶過老奶奶，撿過錢交給警察叔叔，見義勇為抓過小偷劫匪，干過志愿者，為災區捐過款，救助過社區流浪貓流浪狗……
當然干這些事，不能說一點私心沒有，或多或少帶著些功利性。
也許是為了一句夸獎，一朵小紅花，一個好履歷，一次忽然的感動，以及在女神面前顯愛心。
可他愿意去做，內心也不曾排斥過真善美的事。
在這個沒有法律道德約束的地方——他無法融入進去。
眼見著人群中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姑娘，滿臉惶恐蜷縮在斷裂的車輪后面，眼角帶淚顯然是受到驚嚇了。
方麟雙手緊握，很想如前世像天神下凡救下被拐的孩子一樣，救下她……
可是握緊的雙拳漸漸松開，他帶著笑容消無聲息的離開。
他不敢……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已經喪失英勇無畏的決心與氣勢。
魯厭的演講還在繼續，沒有人發現人群最邊上少了一個人……
當晚，紅鷹寨唯一的木樓里熱鬧非凡。
用摩肩接踵來形容此時的樓內的人數一點也不夸張。
騰騰熱氣自山賊們頭頂升起，最終在屋頂出匯聚成一道“白云”奇觀。
“大、大、大！”
“小、小、小！”
“……”
各種聲音交織，如果不大聲喊出來，很可能半米外的人都聽不到你說什么。
方麟還是來了。
即使他不喜歡，可這里有酒有肉，還有溫暖。
已經入冬，冷風吹了好幾天，外面也開始下起小雪。
山脊上的土屋里比外面好一點，可門都沒有又能好到哪去？
方麟也以為自己就算在外面餓死，從山脊上跳下去，也不會進來吃一口東西。
但是……
木樓里真暖和。
方麟在一個角落里坐下，適宜的溫度環境中他令昏昏欲睡。
就在他腦袋快要垂到桌子上的時候，魯厭終于從樓上施施然下來了。
他慢慢踱步，山賊們也漸漸安靜下來，有兩三個沒眼色的還在大喊大叫，也被身邊的人制止。
打起呼嚕的方麟自然也被喊了起來，空氣中只能聽到呼吸聲與魯厭腳踏木質樓梯的聲音。
他氣勢十足地走到大當家的虎皮藤椅前，甩動寬大的狼皮大氅轉身面向下方眾人。
目光與下方的‘弟兄們’接觸，那種狂熱讓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最大得滿足。
“褚嘯無能！”宴會前他還是要說幾句，“讓弟兄們大冷天還要餓肚子，這是我魯厭無法容忍的”
“但是以后這個大當家是我魯厭！
讓大家吃飽穿暖是我要做的第一件事！
至于怎么做？大家且看面前桌上便是！
今晚咱們只有一件事，論功行賞，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大當家！大當家！大當家！”
魯厭在上面說完，下面有個起頭的，眾山賊們便一起歡呼起來。
一盞茶功夫過去，他雙手下壓，繼續朗聲道：“褚嘯無道，山寨積弱已久。一次大勝不能讓大家吃喝無憂，今天雖然收獲頗豐，可也要為以后打算。
此次論功行賞也是告訴大家一個日后通行的準則——多搶多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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