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夏冰家之后,一成對剛剛的對話仍然心有余悸,仔細想想夏冰爸爸的話,也捉摸不透他的深層含義,反正從字面意思看,就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對,對一成來說已經算好事了,一成的心中竟然有了一絲喜悅之情,在回寢室的路上,我急忙給小張打了電話,接通電話的一瞬間,刺痛一成耳膜的便是節奏感極強的DJ聲,一成還未說話,電話里隨即又夾帶出小張的吶喊聲:“喂,路哥,怎么了?”
對于這種情況一成是無可奈何的,因為這個混小子經常混跡這種場合,一成還聽說他的女朋友也是在酒吧里搭訕認識的,所以一成只得加大著音量對著電話里的小張喊道:“你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有話對你說?!?p> “什么?路哥,你說什么?我聽不清楚,你大點聲!”這家伙聽不清楚,還叫一成大點聲,真不知道他搞清楚狀況沒有,明明是他那邊太吵,可是,一成也沒有辦法,只得再次加大音量、扯著嗓門喊道:“你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有話對你說......”“等會,路哥,我出去找個安靜的地方。”一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聽見自己的話了,還是他也覺得交流有點困難,需要換個環境,總之,老天開眼!
過了好一會,電話里終于能辨析出他的聲音:“喂,路哥,有什么事嗎?”
作為他的朋友,一成認為自己有勸他懸崖勒馬的責任,于是一成再次苦口婆心的說道:“你小子,對象是不是又不在家?你又出來鬼混!你下班了就得早點回家!”
“路哥,話不能這么說,我這一天為了那糟心的生活委屈自己8個小時,我還不能來放松下了?是吧,常憋住會出毛病的,再說,我較以前已經收斂很多了。”這臭小子滿嘴的理由,不能聽他解釋,只能勸他,勸不住,那就只有再勸,但今天一成急于問一件事,所以來日方長,便著急說道:“好了,好了,不和你貧了,勸你無數次也沒用,我今天找你有點事,上次我丟的那幾本書,你當時有沒有撿起來?”
小張聽到我的話便噗嗤笑了一聲道:“路哥,你這是又想開了?”,這小子明顯是在挑戰一成的底線,一成故意調大音量,試圖嚴肅一下他說話的語氣:“少廢話,你有沒有替我撿起來?”
“你都丟了,我問你,你說不要了,我也就沒撿起來嘍?!边@小子說話的語氣中充滿著幸災樂禍,但一成不相信他的話,一成感覺這家伙應該會撿起來,畢竟他總會做出一些讓人意料不到的事,于是一成反問道:“真的?”
“真的還是假的呢?哈哈哈”小張在電話里那端壞笑起來,便又馬上正經道:“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就知道你是一時糊涂,我替你撿了起來,放在我桌上,這兩天我不是想著換工作,但是又沒有好工作,所以沒事時我還偷學了幾下。”
果然,他沒有令我失望,于是一成暗笑道:“你個紈绔子弟,還想當警察啊。”
“路哥,你這話說的可就沒良心,紈绔子弟也有夢想的,有朝一日,我要當上警察,那一定不是紈绔子弟,那一定是個除惡揚善,激濁揚清的好手?!?p> “呦,這么高級的成語都會用了,看來我那幾本書,你沒少偷學啊。”
“這怎么能叫偷學,這都是與生俱來的好品質,求學好問,不恥下問。”
“哎,什么時候你能改掉你那吹牛皮的毛病。你把書給我留著,我明天去拿?!?p> “好,等你。”
“還有,早點回家,別瞎混了。”
“好勒,路哥,你也該來放松下?!?p> “少貧,早點回去。”
“好了,再見?!遍_心的回到寢室之后,一成看了下時間,發現才6點半左右,今天心情有點好,感覺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可是就當一成剛有些雀躍的時候,一成的手機又響起了,一成拿起一看,是前夫哥。
“喂,是我”
“我知道?!?p> “你現在在哪?你到我家來下?!币怀梢宦犕赀@句話,心里陣陣發毛道:“我不知道張姐在哪。”
“我知道,我要你帶我去你們見面的地方。我了解她是什么樣的人,雖然嫉惡如仇,但是絕對不會拋棄她的女兒。”他自顧自的說著他心中所想,而一成并非有意想知道,一成也自顧自的解釋道:“但是張姐不可能還在那個地方?!?p> “我知道,你來帶我去就行了。”他說的很硬氣,這句話說的也不容商榷,但一成十分好奇他為什么還要去,于是一成硬著頭皮問道:“那你為什么還要去那個地方?”
“因為,我想知道,怎么會有這么一個地方,連我和她生活了7/8年,都不知道?!彼f這句話的時,語氣中充滿不甘、失落以及淡淡的憂傷,的確,在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的另一半,還有一個令你都不知道的藏身之地,到底是不是刻意隱瞞還是不得已之處,作為她以前最親密的人,想起來總會心有締結,想弄明白似乎也情有可原,但是,現在天都快黑了,非要現在去嗎?于是,一成故意說出鄉下路程較遠、較復雜的情況:“非要去嗎?今晚太晚了,那個地方在鄉下,還是挺遠的,從這坐車到中轉站的時候,就沒有去往鄉下的車了,”本以為會打消他的想法,但是,很明顯,一成低估了他的執著,他滿不在意的說道:“沒事,我有車,我可以開車去?!?p> 聽著他不假思索的回答,一成只好答應下來,畢竟一成還是有點心虛,一成不知道他和警察告發了自己見過張姐這件事沒有,但是,按照目前一成毫發無損的狀態,他應該是沒有告訴,但是,他又為什么不和警察說呢?出門的時候,一成發現天空已經漸漸黑了起來,西邊的火燒云較我回來的時候色彩更絢麗了些,層次更分明了些,一成呆呆的盯著看了一會,一成不知道此行又會有怎般的結果,一成雖然心有擔憂但是一成已經別無選擇。
一成來到了前夫哥家門前,敲了敲門,很快,前夫家門開了,原來他早已整裝待發,所以也未邀請我進去坐坐,轉而帶著一成,坐上了路面上那輛黑色的轎車,就這樣,沒有再聊什么,坐在車上,靜靜的出發去鄉下,偶爾一成搭話幾句,但他總是一副不開心的樣子,一成也便不再說些什么。
夜幕已經降臨,城市的燈光也都感受到了黑暗,齊刷刷照亮著前行的路,驅車艱難的穿過車水馬龍的城市街道,終于走上了去往鄉下的柏油路,這條路上車輛稀少,人煙也稀少,車外除了車燈打在道路兩旁的警示帶上反射的光亮、偶爾星星點點淹沒在黑暗中的路燈,便再無明光,但一成已經對這一切十分熟悉,按照這個速度和時間點,他們應該剛剛過了一片麥地,現在即將到達一個鄉鎮,這個鄉鎮的馬路兩旁建造著整整齊齊的兩排小樓,果然,很快,車輛行駛到了這個鄉鎮,馬路兩旁還有幾處小攤販,亮著燈光在賣些‘鹵味’,這個時間點還在賣只能說辛苦,但還是有人買的,沖著這車外的人煙氣息,我終于再次打破了車內的寧靜,開口問道:“你為什么這么想去看看那個地方?!?p> 他熟練的操控方向盤,安穩的十字路口渡過了一個大轉彎,一成重新坐正了身體,他也調整著坐姿,說道:“不為什么?重要的是,我想知道怎么會有那種地方,連我......”雖然,他的話并沒有說完,但是一成知道他要說的話,一成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一成同情他,面對再次沉默的車廂,一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因為這一路我主動提出的無關話題都已經被他終結,但是,其實一成最想問的還沒有問,一成猶豫了一下,看見車內后視鏡里,駕駛座上的他,帶著金絲眼鏡,車內導航儀上微弱的燈光反射不出他面容上的神態,也更看不清眼神,在這深黑幽靜的夜色里,在這凝重昏暗的車廂內,氣氛中充滿著詭異的安靜,但一成已經決定不再說話,雖然一成很想知道:“他為什么不告訴警察,在張姐失蹤之后,我見過她?”
不一會兒,他終于說道:“因為,這已經都不重要了,我不相信她殺了人,還丟棄了阿雅?!?p> “你就不怕我是她的同謀嗎?”
“沒什么可怕的,她的朋友不多,就那幾個,在你找到我之前,我沒見過你,我相信你不是?!?p> “那你怎么看我見過她,并且送盒子給你?!?p> “對了,我正想問你,這個村子離城那么遠,你是怎么知道這個地方的?”
“是別人告訴我的”
“是誰?”
“這個人是......”
“你還有什么不能說的?!?p> “這個人是已經進看守所了。”
“是他?”
“你認識他?”
“我見過這個人,這個人是她以前的同學,當時暗戀她,你是說這個地方是他告訴你的?”
“是的”一成本來想說這個地方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老家,畢竟張姐在這里給他的母親上過墳,燒過紙。
“沒想到,張芳懿還是和他有了聯系,還是走到了一起?!?p> 一成沒有出聲,他這句話說得對,說得也不對,對的是他兩確實要在一起,不對的是現在他兩一個在看守所,一個不知在哪。
“結婚的時候,我和張芳懿請過這個人,我問過張芳懿,但她說他只是一個朋友,婚禮當天,他并沒有來,只是托人轉送了較大的紅包,我很吃驚,這個人究竟是誰,從未見過,張芳懿也未帶給我看,但卻要請他,請他又不來,還送了這么大的紅包,很神秘,于是,我通過她的父親才了解道,這個人是張芳懿高中同學,暗戀張芳懿,后來因為家境貧寒輟學,現在想想,這個人竟然能喜歡她這么長時間!”
“是啊,這個人竟然能喜歡她這么長時間,還替她擋了下毒的罪?!蔽以谛闹心哪畹溃@究竟是何種愛情,才能這么生死以赴。
“是啊,確實挺深情的。”
“不,他知道我們離婚了,所以就來找她,他是不甘心,一個人有多深情,不過就有多不甘心罷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是吃醋了,或許不甘心的人是他吧,他也是至今還深愛著她的人,但是又為什么離婚呢?于是我好奇道:“你和她是怎么離婚的”
“不,你應該問,我們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你們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那個時候,她是護士,我是老師,她那么美,我們條件都不錯,她畢業2、3年,我也畢業2/3年,所以經人相識就在一起了?!?p> “相親嗎?”
“嗯,我對她是屬于一見鐘情的,畢竟人長得那么美,性格又溫和,但她當時對我可是不冷不熱,只是覺得我還行,后來,我通過好一番努力才追到她?!彼f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充滿著輕松愉悅,一成知道他是想起她的美好了?!暗?,結了婚之后,我發現,她常常情緒低落,后來在我不斷追問的情況下,她才告訴我她的成長經歷,童年里有個流氓般的父親,學生時代有個噩夢般的老師,加上后來她媽媽的去世,這個本就風雨飄搖的家庭變得支離破碎,也難怪她會常常情緒低落,想起她的媽媽,其實無論相親,還是自由戀愛、在成為夫妻之前一定要共同經歷些重要的事情,切不可隨意?!?p> “確實,不經歷風雨,怎么能見彩虹,不同甘共苦,怎有??菔癄€?!?p> “況且她一個人在那么弱小的年紀里,承受了這么多的痛苦,著實不容易,在結婚后,我常常想方設法的哄她開心,我想竭盡全力去治愈她心靈里的創傷,但是那些傷已經痛徹心扉,難以治愈了,后來,我們因為家庭里的一些瑣事,常常拌嘴,對女兒的教育上也常常出現分歧,加上我也被他帶的常常情緒低落,所以,我們便離了?!?p> “可我覺得你還是在意她的。”
“沒辦法,一起生活這么多年,還是有感情的,怎么能說斷就能斷了,我之所以把女兒留給她,也是想讓她生活中能夠充滿希望,不用孤孤單單的,可誰知現在她兩,一個在病房,一個都不知道在何處?哎,雖然,我有時候很恨那些出現在他生命中不好好珍惜她的人,但是我也很希望她能轉變心態,好好生活,但是,她仿佛只記住了世界丑惡的一面,再也看不到眼前的歡樂。
“是啊,一個人若只記住了世界丑惡的一面,她將永遠看不到光明?!?p> “但你能責怪她嗎?不能,畢竟又不是她自己想這樣,她也是被迫變成這樣,她才是受害者,而那些‘罪人’卻仍然悠然自在。”
“所以,我們不能只勸別人放下仇恨,我們更要勸人為人向善,從源頭上解決問題?!?p> “對了,今天將我帶去詢問,我才知道,今早死的一男一女,男的是性虐待變態狂,女的是被死去的男的玩死的,而男的根據現場的指紋、痕跡,警方初步判定男的是被張芳懿毒殺的,但是警方不知道殺人動機是什么?她與他無冤無仇,即使是那名警察事先已經喝得爛醉,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殺死一個老警察,”
“具體是怎么回事?”
“早上,在出了那件事情之后,警察把我找了過去,了解下張芳懿有沒有來找我,我說沒有,之后,警方說,案發現場沒有人為的痕跡,種種跡象都表明是張芳懿畏罪潛逃,但我和他們說,她絕對不可能放棄我的女兒,我也不相信她會逃跑。后來,警方只是將張芳懿列為嫌疑犯而已,因為他們也正在找線索,我回來之后,便去醫院看了女兒,我女兒被灌了蒙汗藥。今天下午才醒?!?p> “其實,我懷疑兇手另有其人,張芳懿肯定是被人嫁禍的,但是據你所說,警方都沒有證據證明殺人者非張芳懿,這事就難了,那現場是怎么樣的?”
“我不知道,我沒有權利進入現場,我也不關心現場,我現在只想去你那個地方看看,還有我得馬上回到我女兒身邊!”
“你女兒怎么樣了,我可以去看看她嗎?我之前在小區里見過她,我答應她在她過生日的時候送給她一個畫板?!?p> “可以,不過,現在她處于警方的保護區,外人看不了?!?p> “沒事,我有個朋友是刑警隊的,我可以讓他幫我去看看她。”
就這樣聊著聊著,我們很快的就到了,已經十分寂靜的小村莊里。
“這便是我見她的地方?”
“破破舊舊,這種地方怎么會成為她的庇護所,這個地方一定是那個男人的老家。”
待了許久,張芳懿不在,毫無所獲。
但是,第二天,警方將我、夏冰爸媽以及夏冰帶了去。在詢問的時候,為首的警官告訴我們找我們來的目的,是詢問夏冰中毒案的一些細節和20多年前的一樁案件。
原來警方根據案發現場發現的藥,以及藥瓶上的指紋,發現這款藥是與矮胖男毒殺張達貴的藥是同一款,于是提審矮胖男,并告知矮胖男張姐殺害了一名男子,矮胖男不相信,為張姐辯解,在警方再三審問的情況下,矮胖男以為事情敗露,便透露道,這是張芳懿自己買的,自己當時看她買了這瓶藥,便拿起來看了看,但是她為什么要買這瓶藥,最后矮胖男說出了真相,是張姐發現了殺死她母親的兇手,也就是夏冰父親,于是,張姐心中的怨念再次升起,便想著趁機下毒。
“怎么會這樣?”夏冰爸爸著急的問道。
“這也是我們要問你的,我們雖然翻開了幾十年前的案宗,但是具體的細節還需要當事人最好在講述一下。”為首的警官一絲不茍的說道。
夏冰爸爸只好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并不是我殺死了那個孩子的母親”伯父稱張姐為孩子,一成知道,這并沒有錯,畢竟在伯父的印象中,當時張姐確實是個孩子,“事情是這樣的,那天下著大雨,雨很大,我下了班之后,著急的開車回家,路過云華大橋時,一個女孩突然沖到我的車頭來,我當時一下子慌亂了,緊急打轉方向盤,死踩住剎車,但是,就在我無能為力的時候,一個女人沖出來推開了這個小姑娘,結果,小姑娘被救了,我卻控制不住我的車,撞到了那個女人”夏冰爸爸一臉的悔恨道。
“這和案宗上描述的差不多,這上面寫著當時調取周圍的監控顯示,這對母女從學校走出來之后,便一直在爭論,發生著矛盾,走到云華大橋時,矛盾終于激化,這個小女孩一時沖動,便跑到了路中央尋死,所幸被她母親救了,但是,她母親卻正好被你迎面撞上,導致這位女性直接腦出血死亡,根據事故責任書上記載,雖然機動車有避讓行人的義務,但是這對母女主動尋死的行為意識太過強烈,所以,法律上判定您是無責,不用賠償,但是您出于人道主義,還是捐贈了一部分錢財,我想問的是,這上面記載的,你可還有補充的地方。”
“沒有了,警察先生,說實話,這件事一直在我的心里折磨我很長很長時間,雖然,這位母親的死并不是故意造成的,但確實是我直接造成的,我很愧疚,這也是這么多年來我一直信奉基督教的原因,主說一切都可原諒,只要誠心祈禱?!毕谋职衷谡f的時候滿臉痛苦,夏冰媽媽緊緊握住了夏冰爸爸的手,到現在,我也就知道了張姐媽媽的死因,但是為什么張姐卻一直認為是伯父殺死了她的媽媽,我不解,
警察又朝夏冰問道“你可還記得關于你中毒的一些細節嗎?”
“不清楚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啊?!毕谋炭值恼f道。
“好吧,那告訴你吧,給你下毒的人,就是你父親口中的小女孩,也就是你住院時候照顧你的護士!”
“啊,不是說是那個男的嗎?”
“不是,我們今天查出,真正下毒的是那個護士,你是不是經常去哪個護士的值班室倒水沖藥?”
“是啊。”
“你是不是在他出院的那天,中午去沖藥的時候,上了廁所?”
“是啊。”
“所以,就是在那個時候,那個護士下的毒?!?p> “怎么可能?我看見當時的監控,明明是那個男的在我去廁所的時候,跑進了值班室,還有在樓梯口撞了我的時候,又倒入了幾滴毒藥?!?p> “對,監控上的畫面的確如此,但是,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那個男的在你進入廁所的時候,確實進去了,還在門口掏出了一瓶藥物,然后也在樓梯口撞你的時候,確實放入了幾點藥,你還記得值班室的布局嗎?”
“不記得了,這有問題嗎?”
“有,那個值班室進門有一道帷幔從屋頂垂落而下,將房間一分為二,進門之后看到帷幔前,卻看不見帷幔后,而凈水機卻在帷幔后,重點是,衛生間也在帷幔后,而那個帷幔據那些護士介紹,是用來遮擋外面的視線的,因為里面是一張休息的床,護士累了便會在上面躺會,所以那個帷幔一直都沒人去拉來,屬于長期固定遮擋的,關鍵點就在這里,這個男的怎么知道你去上廁所了?”
“對啊,他怎么知道?”
“當時那名護士也在其內,我們便懷疑是這名護士通知的,但是,我們根據監控看到,這名男子并沒有接到什么電話,而且,他是很小心的打開門,仿佛不敢弄出一點聲音一樣,如果我是那個男的,并且和這名護士串通好了,那么我一定很快的開門進去,下了藥就溜,但是,很顯然,這名男的行動很遲緩,仿佛不怕被發現。還有,既然已經串通好了,那么為什么這名男子還買了藥,所以,串通是不可能的,于是,我們接著審問這名男子。”
“最終,這名男子交代了一切,原來是張姐下毒,他看到張姐買的藥,知道他要做的事情,便又去買了一瓶一模一樣的藥,下了毒,并且,他觀察你進入了值班室,從便趁機進了去,一道帷幔正好擋住了他的身影,而且,他的本意也不是下不下毒,而是制造自己犯罪的證據,可能你們聽了覺得荒唐,但是,這就是他的目的,他所做的一切就是將罪責攬到自己的身上,我們問了他為什么這么做,他說因為他不想看到他心愛的人有事。”
“那他為什么又在樓梯口撞了我女兒,又倒入了幾滴藥?”伯父追問道。
“你問的好,這也是我們的矛盾之處,他交代道,是因為他怕證據不確鑿,所以故意來了這么一出,你還記得他下完毒朝走廊盡頭的監控望去的那一眼嗎?”
“記得,當時夏冰被撞了之后,卻仍然極力的護住了手中的藥,即使藥灑出燙到了手,也不曾扔掉,這名男子便趁機從夏冰手中接過滾燙的藥,在夏冰疼的團團轉的時候,掏出口袋里的藥放了進去?!?p> “對,其實,他知道張護士在值班室已經下毒成功了,不想張護士害人,便來了這第二手保護,他本來是想撞翻這碗藥的,但是,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忍著燙痛護住了藥,他只好急中生智,急忙掏出口袋中的藥灑了一點進去?!?p> “辛苦了,夏冰。”一成朝夏冰望去,夏冰只是傻乎乎不好意思的笑著,
“但為什么小姑娘,你又把藥倒掉了?”這名警官問道。
“?。课野。俊毕谋q猶豫豫不好意思起來。
“哎呀,這個男的當時從手上接過我手中滾燙的藥的時候,我心中升起的怒火頓時消了一半,加上他連聲說對不起,我疼完也就不怪他了,但是,沒想到,她竟然趁機下毒,可更沒想到的是,他的手在端著藥的時候,那個藥搖來搖去的,但是她的大拇指竟然伸進了碗里,指甲里還有黑黑的那么多臟東西,我一看見,便心生惡心,所以,便在去洗漱間洗手的時候,越想越覺得生氣,越想越覺得惡心,便想著倒掉一點剛剛他大拇指觸碰的地方,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全倒掉了?!毕谋f完嘻嘻的做了個笑臉。
“沒想到,愛干凈竟然還救了人,小姑娘,你真是個福星啊,還好你倒掉了,不然,你可就慘了,你可得好好感謝人家?!本僦钢怀烧f道。
“辛苦你了,夏冰”當著她爸媽的面,一成也不敢說些過分的話。
“好啦好啦,不辛苦”夏冰沖著一成笑道。
所以,現在,對你下毒的真正兇手是那名護士,我們今天找你們過來,一是告訴你們真相,二是對于我們的疏忽給予道歉,目前,我們也更加相信這名在逃嫌疑犯的種種行為。
從警局離開后,伯父邀請一成去他家去吃午飯,一成知道,夏冰爸爸心中對一成意外成為下毒對象覺得心有虧欠,他這種人最討厭欠別人,所以邀請一成去他家吃飯,主要是表達歉意,所以,一成也很爽快的答應了,飯桌上,大家都沒有再提起今天這件事,和和氣氣的吃了頓飯,飯后,一成和夏冰說,晚上出去吃個飯吧,朋友也來,就當是一成感謝你救命之恩,夏冰問朋友“男的,女的,是誰?”
我說是辰海,她也便爽快答應了,告辭了伯父伯母,一成便回去了,在路上一成的腦海里不斷想起來,伯父在警察局中說的一句話,“那天下著大雨,很大很大......”
一成又想起了前夫哥的話“張姐被老師凌辱,最后心里崩潰,讓她媽媽來接她,那天也是下著大雨,難道就是那天嗎?如果是同一天,造成這一切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一成撥通了前夫哥的電話,告訴了今天我在警察局的一切,但前夫哥一點都不驚訝,“我說,警方說,殺死張姐母親的不是夏冰的爸爸,”前夫哥淡淡的說“我知道,不然,夏冰的爸爸早就去坐牢了?!币怀捎终f“張姐母親是在張姐被老師凌辱的那天出車禍的嗎?”前夫哥說“是的?!薄凹热贿@樣,警方也判定夏冰父親無罪,那為何張姐還認為是夏冰爸爸殺了她母親?”
“她如果不怪罪夏冰父親,她又能怪誰呢?怪她老師?還是怪自己?還是說,誰都不怪,為什么別人給她造成的苦難需要她一個人默默承受?”一成聽完后,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但一成竟然想起那只吊死在園區的狗,他的死應該怪誰?
“她也許這樣不對,但是她如果不去怪其他人,那她會永遠都在責怪自己,那樣,她會限于無盡的愧疚中,她才十幾歲,她怎么能調節過來?但究其原因,又有誰能說得清了?當雪崩的時候,又有那一片雪花無責呢?善待生命!”
掛斷了電話之后,一成覺得很累很累,竟然躺在床上睡著了,直到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一成驚醒之后,連忙問道“誰???”
“我,夏冰?”
“哦,來了。”打開門之后,一成發現夏冰高挑的身材上,身著一款白色蕾絲連衣裙,卷黃的發梢翹在肩膀上,搭上她那精致的面容和靈動的雙眸,嫵媚柔軟,仿佛仙女一般,叫一成看呆了。
“怎么啦?傻啦?”夏冰微微歪著頭含羞起來。
“沒有,沒有,快進來?!币怀杉泵⑾谋M屋內,高跟鞋踩著木板,清脆悅耳。
“你今天真好看?!币怀啥⒅谋岵坏门查_眼睛。
“我哪天不好看”夏冰傲嬌的撇嘴道。
“是的,是的,我的夏冰全世界最美。”
“哼,可還是有些人,當初死活對我愛答不理的。”
“哪個混蛋,敢對我的夏冰愛答不理的,”
“哼,那個混蛋,還好開竅了,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的。”
“哈哈,快進來”一成和夏冰開心的笑了起來,一成將夏冰帶進我的房間,她開心的坐在了我的床邊,而一成開始在床底尋找起自己失蹤了的拖鞋。
“一成,你在找什么?”
“我找拖鞋,給你換上,這樣你的腳會舒服點?!?p> “沒事的,我把鞋脫了坐你床上就好了?!毕谋偸沁@么大大咧咧的說話,而一成一聽,覺得好像也有道理啊。
“好吧,哎呦”一成從床底爬出來,可是后腦勺不小心碰上了床沿,疼的一成跪在地上嗷嗷直叫,垂著頭揉起來。
“怎么了,碰到了?碰哪了?給我看看”夏冰著急的說道,雙手已經開始拿開一成的手,在一成的腦袋上輕揉起來
“是這里嗎?”
“嗯嗯”
“叫你皮,爬到床底下,這下得長記性了吧”說完,夏冰輕聲笑了起來。
“你還笑?”一成氣鼓鼓的抬頭望去,可就在一成抬頭的瞬間,一成發現夏冰離自己是如此的近,她的秀發垂落在我的面前,而他們幾乎臉貼著臉,眼神中只有彼此,她的雙手抱著我的頭,而一成依然跪在地上,他們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熱氣,初次之外,一成更能感受到夏冰發間淡淡的香氣,他們就這樣盯著彼此看著,仿佛時間停止了,畫面永遠定格在這一瞬間,但是,一成卻安定不下來,看著滿眼柔情的夏冰,一成的心跳開始陡然加快,滿臉脹熱起來,而夏冰似乎也緊張起來,一成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口水,真誠的說道“夏冰,做我女朋友吧?”
隔了一會夏冰終于輕聲應道:“嗯”,一成開心的裂開了嘴角,眼神開始不斷打量著夏冰靈動的雙眸和亮麗的嘴唇,身體更不斷靠近著夏冰,而夏冰雙手環勾住一成的脖子,害羞的微微后傾著身體,直至躺在床上,害羞的撇著頭,不敢與一成眼神對視起來。最終,一成輕輕的吻住了夏冰的臉頰,嘴唇在她滾燙水嫩的臉頰上停留了許久,才道“蓋上章了,從此,你就是我的了?!毕谋鶟M臉通紅的羞笑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下,歇歇腳,我給你洗個水果。”
“嗯”夏冰還是害羞的撇著頭,不敢與一成眼神對視。
“所以,你的手?”一成用手輕輕捏住夏冰的下巴轉向一成說道。
夏冰一下子意識到自己的雙手還勾住著一成的脖子,瞪大了眼睛,立馬撤回了雙手,呆呆的盯著一成,又慌亂撇著頭起來,這樣羞澀的夏冰確實是一成很少見到的模樣,一成不禁壞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