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我再問你,斷崖山下的鐵礦每年開采出來的鐵礦,又有多少運往你處?”蘇酒森冷著聲音看向王和問道。
“回稟城主,斷崖山下每年開采的鐵礦,絕大多數都運往我鑄造局,只有極少部分流往民間。”
“那這些鐵礦數量多少,應用何處?”
“城主且稍等。”王和說完,就拿出賬本翻開,翻到某一頁后,就雙手將賬本遞上。
蘇酒接過賬本,略微一看,發現每年運往鑄造局的鐵礦數量大概都在一千斤以上。而打造出來的農具也在一千左右。
而賬本上的記錄也是在五年前開始的,換而言之,也就是說五年內五千斤的鐵礦只打造出了五千把的農具!
蘇酒不通農事,更不通鐵器打造。所以并不知曉這個數據是否正常。
一邊的姚傳生一抹頭上的冷汗,微不可察的和王和的目光對視了一眼,嘴角不露痕跡的上揚了起來。
“鐵牛,你們每年使用的鐵礦數量可有一千斤?打造的農具可有一千把?”蘇酒一邊翻著賬本,一邊看似隨意的問道。
“絕對沒有!城主大人明鑒!我們鑄造局下屬的鐵匠總共有三十多名,一年到頭多半都在賦閑,況且一年加起來打造的鐵器頂多也就一百多件,何來一千多件之說?”
“城主大人勿惱!”還不等蘇酒說話,王和就上前開口說道:“城主大人有所不知,鑄造局下屬的鐵匠雖有三十多名,但技藝不精,所以我們打造的農具都是委托給城內的【制器坊】打造的,每年只需支付一定的糧草,就可獲得上好的農具!”
然而還不等蘇酒發問,鐵牛就怒氣沖沖的罵道:“你放屁!老子的手藝那可是家傳的,當初要不是老城主親自請我來【鑄造局】,老子才不來呢!要不然,還有那狗屁的【制造坊】什么事?”
“住口!這是什么地方!輪得到你說話嗎!”姚傳生突然暴喝一聲,嚇了蘇酒一跳。
“呵!既然如此,那爺爺我不干了!本就念著老城主仁義,這才窩在【鑄造局】的,憑爺爺的手藝,哪里混不到一口飯吃!何必在這里受你們鳥氣!”說著,鐵牛就一甩胳膊,轉身就要走。
蘇酒瞪了一眼姚傳生,連忙示意侍衛將鐵牛攔下。
“且慢,我還有話要說。”
蘇酒將賬本甩在王和懷里,背著手幽幽說道:“這【制器坊】是什么地方我暫且不問,我就問為何支付的是糧草而不是銀錢?”
“城主見諒,這是【制器坊】的要求,他們并不同意銀錢支付,只要求糧草支付才愿意打造。”
“哦?那我且問你,為何自家鐵匠不用,非要去找外面的呢?打造個農具還要多好的技術嘛?再者說,這鐵匠是你【鑄造局】的下屬,技藝不精,也是你【鑄造局】的責任,何來給外人打造,還要支付糧草之說!難道每年撥給你們【鑄造局】的款項銀錢都被你們吞了不成!”
蘇酒語氣森冷,王和雖然勉強鎮定,但是依舊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偷偷的將目光看向姚傳生,而姚傳生也只能將求救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兄長。
這一切盡在蘇酒的眼底,但他根本不想讓姚傳俊說話,開口對著王和質問道:“說!每年下撥的款項被你挪用到了哪里?”
“不說是吧!來人,給我打!打到他說為止!”
蘇酒看起來像是自言自語,根本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因為他心中清楚,那本賬本雖然他看不明白,但只要稍一思索就知道是個假賬本,這姚傳生和這個王和肯定早就串通好了。
而且,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他現在根本就不是查這個什么勞什子賬本的問題,他要查的是軍隊的后勤供應!
與其被他們扯到早已密謀好的理由之中,還不如隨便安上一個罪名,干脆利落的屈打成招,反正他要的是有人背鍋,給士卒一個解釋。
他是不介意當一次曹操,至于這個姚傳生和王和,誰是督糧官,他就無所謂了。
兩個侍衛拉著王和,你一拳,我一拳。打得王和伸著手,想要說什么,可根本說不出話來。
蘇酒走上前,對著王和說道:“不說!那就是承認了!給我拖出去,斬了!告訴士卒們,就是他侵吞糧草的!”
“我······我······”王和被打得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睜大著眼睛驚恐的看向姚傳生。
“姚大人?您怎么看?”蘇酒轉頭帶著笑意看向姚傳生。
姚傳生此刻后背一片濕冷,他確實早就跟王和竄通好了,這賬本做的萬無一失,誰都找不出毛病來。可現在這個城主,居然什么都沒有問清楚,就準備砍人,這讓他有心想說什么也被嚇得不敢說了。
“看來姚大人沒什么意見了。那兩位大人不妨跟我出去看看嘛?”蘇酒帶著莫名的笑意看向兩人,直接走出了營帳。
但是別看他臉上表現的波瀾不驚,心中卻是多少有點擔憂。
快刀斬亂麻的確舒服,可這沒有證據,沒有審查,就這么處死一個人,他根本沒辦法跟下面的官員交差,誰都怕自己是下一個,帶來的影響就是沒人愿意給他做事。
可在這個外敵虎視眈眈的時候,他也沒有心思跟這些人玩上幾十集的宮斗大劇。時間對他來說是最寶貴的。
現在,他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必須掌控軍隊!
營帳外的校場上,已經整齊的站好了一千人名士卒。
蘇酒在徐榮的陪同下走上了將臺,初次面對這么多人,他心底多少有些緊張,學著以前上臺演講時候的樣子,掃視著他們的鼻子,開口說道:“我就是臨安的新任城主,蘇老城主的兒子,蘇酒!”
“之前你們的吃食我看過,說是豬食也不為過!這是我的疏忽,也是我的責任!而這個人,就是罪魁禍首!”蘇酒一指旁邊被綁起來說不出話的王和。
等到所有人都看到王和后,蘇酒這才下令道:“斬!”
隨后他的一名侍衛就拿著從士卒手中借來的銹跡斑斑的大刀砍下了王和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