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從另一段人生中走出,大夢初醒,人世惶惶。
伊先澤剛從夢中清醒過來,竟一時分不清究竟此生是夢,亦或夢是此生。
感覺到有人觸碰,聽覺也恢復(fù)。
“…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被下了沉睡詛咒呢?!?p> 睜開眼視力逐漸恢復(fù),才認(rèn)出眼前是佛蘭克。
記憶重新喚醒,船遭遇了海盜,眾人都被困住了,情況危機(jī)四伏。
掃視周圍,木制的船艙已然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石壁和雄烈的火把。
一抬手,手腕上是粗糙的鐵質(zhì)手銬。
“怎么回事,我們怎么到這了,我明明記得我們在船上啊?!?p> 弗蘭克苦笑一聲道:“這可說來話長了,你昏睡過去后,當(dāng)晚他們不知從何處請來了一個魔法師。
直接用爆裂魔法轟開了艙門,海盜涌進(jìn)來,我們拼死抵抗也無濟(jì)于事,數(shù)量和戰(zhàn)力都相差太遠(yuǎn)了。
他們似乎沒想殺學(xué)徒,只是將我們抓來了,其他人都喂了鯊魚。”
“導(dǎo)師也被殺了嗎?”
弗蘭克低下頭,眼神晦澀
“是的。”
沉默良久,伊先澤問
我們在陸地嗎?
嗯,這應(yīng)該是幽鳴海中的某個小島。
整個囚房是由石洞改造,洞口用十幾根密密麻麻的鐵柱封住。
這一連過了三天,再無任何動靜,他們似乎被遺忘了一般。
水還湊活,洞壁旁有個不大不小的水坑。
雖然穢濁惡臭,但為了活命也不得不喝。由于許久未進(jìn)食,虛弱無力。
良久后,大致到了某天中午。
鐵鎖稀里嘩啦的聲響,伊先澤努力睜開沉重的雙眼,一個戴著金屬面具的瘦高男站在眼前。
伊先澤第一個反應(yīng)是暴起拿下他,接著看到了他身后兩個同樣戴著面具的壯漢,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
瘦高男道:“諸位抱歉啊,來的有些晚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畢竟有那么多東西要準(zhǔn)備。不過為了圣祭辛苦一些當(dāng)然是值得的。
你們的午餐,請享用?!闭f完,放下一盆粘稠的液體,看不清是什么。
“喂,海盜只要你能放我回去,我的家族絕對不會虧待你的。”車曹聲音雖虛弱,但是言語中仍然透露著自信。
“喂喂喂,你好像搞錯了什么哦,我的可不是什么海盜,拿那種低賤的行當(dāng)來和我們相比是最大的恥辱!
金屬面具邊說邊做出奇怪的姿勢,說到高潮處還渾身發(fā)抖。
你們不會以為我們是赤紅吧?太離譜了,大錯特錯!我們只是雇傭了赤紅而已,這種低賤的活自然要低賤的人去做。
讓我來告訴你們,我們是世界的守護(hù)者,神的簇?fù)?,自然的救世主!?p> “光光焦會?。俊?p> “金屬面具,狂熱的信徒,守護(hù)世界的宣言,你們是光焦會?”洛貝莉亞聲音發(fā)顫。
“啊啊啊,終于有人認(rèn)識我們了,好開心哦。
但是,為什么要搶我的話呢?難道沒有人告訴你禮貌是什么嗎?!”剛還溫和的瘦高個子語氣忽然一轉(zhuǎn)。
“呢么讓我來教育你一下吧?!?p> 他拖著黑袍走上前,靠近洛貝莉亞。
弗蘭克拖著虛弱的身體想擋在她面前。
瘦高男一個響指,兩個壯漢就將弗蘭克按住,
實際上即便不阻止他,以弗蘭克目前的體力,也經(jīng)不住瘦高男一拳。
瘦高男走近,洛貝莉亞渾身顫抖,眼神中寫滿求饒,就像一只被逼到角落的兔子。
弗蘭克掙扎的更厲害了,壯漢可能是覺得煩了,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
弗蘭克痛的蜷縮在地上,嘴角淌出血絲。
“記清楚了,我叫洛桑。”
說完揪住洛貝莉亞的頭發(fā),硬生生從地上拉起來,
洛桑端詳著她的臉道:“你不會以為自己長得漂亮些就能目中無人了吧?這好看的小臉在這里沒有絲毫作用哦。
“啪”
清脆的響聲回蕩。
洛貝莉亞臉上多了一個血印,嘴角破開,血液染紅了整個嘴唇。
洛??吹窖獜募t唇中滲出,如同惡狼看見新鮮的肉食一般,舔了上去。
“這次先給你個教訓(xùn),如果下次再插話我就找人玩死你?!甭迳;匚栋愕耐{道。
弗蘭克攤在地下,無力的發(fā)出哀嚎。
一股怒氣沖上伊先澤的腦袋,他再也忍不住了。剛要站起來,圖雷一把按住他。
耳畔輕聲道:“等一等,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即便我們現(xiàn)在打倒他們,也處理不了外面的看守。”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我要殺死他們。”伊先澤幾乎是吼出來的。
但所幸沒人注意到,因為所有人都被另一件事吸引到了。
一個學(xué)徒乘著壯漢不注意,用偷藏起來的匕首刺向洛桑的后背。
等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閃避不及了,
但奇怪的事出現(xiàn)了,匕首未能扎進(jìn)去,只是刺破了他的黑袍。停在肌膚處,再也不得寸進(jìn)。
洛?;顒恿艘幌骂i椎發(fā)出咔咔的聲響,手一松將洛貝莉亞丟在地上。
接著,回頭一把扇飛了那個學(xué)徒,這一巴掌的力度極大,眾人看著清楚的看到那學(xué)徒顱骨都凹陷了下去。
“正愁今天不知選誰呢,沒想到你為我做了決定?!?p> “來,今天就挑他了。我們走?!?p> 壯漢聞言一左一右將那個學(xué)徒架走。
鐵鎖叮呤哐啷重新扣上,也重新將絕望的死寂帶回來。
一夜無話。
每人心中都是滿腹心事。
“對不起,我沒能…”。伊先澤語氣低沉。
“不,這不是你的錯,我們反抗不了他們?!甭遑惱騺喢銖姅D出一個笑容,結(jié)果觸痛了血印,捂著臉又蹲下了。
“總之,沒關(guān)系的,我不想有人為我犧牲?!比缤焓挂话恪?p> 像針刺一樣,愧疚幾乎要殺死他了。
我雖然被圖雷攔住,但我很清楚圖雷并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如果我真的想上去幫忙,絕對不會被阻止。
他不想再往下想了,他害怕,害怕內(nèi)心某種幽暗的東西。
弗蘭克道:“他們到底是什么人?!?p> 她頓了頓,讓聲線回歸平坦:“光焦會,我曾在書上看過,他們是以世界拯救者自居。實際上做的都是反人類的事,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瘋子”。
“馬爾高慘案?!避嚥艿?。
“什么?”
“馬爾高小鎮(zhèn),他們操縱火焰將那個鎮(zhèn)子所有人都燒死,無論男女老少,沒有一個人幸存。
只是為了,召喚他們的神?!?p> 車曹恍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