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也不能找人一天到晚盯著我，孤立我！我以前的同事，他們像看一只猴子一樣看著我，我……我現在的生活中，到處都是一雙雙眼睛，在暗處，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前兩天，公司說我做的項目出了問題，由我承擔責任。”

　　“可是那個項目是我上司牽的頭，出問題的地方也不是我負責的工作。今天早上我去公司，剛進門，就被保安趕出來了，很狼狽。”

　　“我又發現了那一雙雙熟悉的眼睛，都是公司里面的人，可能是新招進來的，我不太認識，他們都是公司的眼睛。我……”

　　說到這里，安希崩潰，大哭。

　　靜涵安慰了好久，后來等那姑娘睡著了，靜涵和陸岑遠才離開的。

　　外面的雪停了，世界一片白茫茫。

　　“陸岑遠，你接這個案子，壓力挺大的吧。”

　　“還好，沒有你那天晚上的驚嚇大。”

　　靜涵聽到這個話，笑得有點尷尬。

　　好像是啊！那天晚上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姑娘，陸岑遠都能處變不驚，更何況是現在。

　　“陳靜涵，你怎么看？”

　　“啊？你問我嗎？我又沒有學過法律，怎么會知道。”

　　“沒事的，說說你自己的看法，一部好的法律一定是基于人民的意志的！”

　　“那個姑娘很可憐，生了病又沒了收入，祥寧公司很差勁。”

　　“嗯。”

　　“讓設計師去當清潔工，還找人去監視安希，這事可真夠損的。”

　　“嗯。”

　　“但是從公司的角度上面來說，公司不是開善堂的。安希這樣的情況也的確是不太適合繼續留在公司了，所以我也很矛盾。”

　　“我知道祥寧公司很多地方做的不對，可是……”靜涵有點懵，其實她知道這件事情是祥寧的責任，可是如果她是祥寧的領導，大概率也會辭掉這樣的員工吧。

　　“就像你的第一份工作嗎？”

　　“你知道？”

　　靜涵的第一份工作是會計事務所的棄車保帥，不不不，是棄了靜涵這個卒子，保了她上司的帥。靜涵知道不公平，可是不公平又如何。

　　靜涵原先也是想爭口氣，請了很多律師，打了很多場官司。

　　現在想想，真是年少輕狂的愣頭青。

　　“上次聽律所的同事說過。”

　　“哦！”

　　下了電梯，陸岑遠和靜涵一前一后走著。

　　“回家吧！”

　　“現在就回去嗎？”

　　“這才……”靜涵看了看天色，怎么天都黑了。

　　“今日是冬至，回去吃餃子。”

　　“冰箱里面沒有速凍餃子啊？”

　　“那就現包。”

　　陸岑遠早上的時候發現酸奶少了一盒，這下大概抓到嫌疑人了。

　　“昨天買了面，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從菜市場里面買一把韭菜。”

　　本來靜涵覺得穿西服去大媽團據點——菜市場就很違和了，不想更違和的是看陸岑遠買菜。

　　可能是陸岑遠一直都是一個虛渺的人，靜涵等了二十多年，都快以為這個人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了。

　　靜涵看著陸岑遠用玉一樣的手指，拿起一捆韭菜，真像是小蔥拌豆腐，只是她什么時候才能吃到陸岑遠的豆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