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得已的苦衷
第二天早飯過后,江凌軒按照父親的叮囑送蘇云尚去云城衛視節目錄制中心,他的經紀人和助理已經早早等在那里,不過在離目的地還有兩公里時,江凌軒突然把車開進了云城中心醫院。
蘇云尚見他突然改變方向,不禁蹙眉問:“來醫院干什么?我感冒已經好多了。”
“中午才開始錄節目,不如順便做個體檢,董事長特意交代過的,給你約了醫生,不用排隊。”江凌軒輕描淡寫道,一邊把車開進停車區。
“嗤!”蘇云尚好像聽了一個笑話似的冷哼一聲,唇角泛起一絲輕嘲:“我身體好得很,不用他擔心。”
江凌軒停好車,收回視線,目光輕掃過蘇云尚略顯潮紅的臉龐,他唇色泛白,明顯是帶病狀態。
“昨天吃藥沒?”
“嗯。”因為莫名的局促,蘇云尚故作淡然道,“已經沒事了,麻煩你立刻去電視臺,這個節目對我來說很重要,你知道吧?”
江凌軒點點頭,解下安全帶,故作隨意地抬起手背碰了碰蘇云尚的額頭。
這一舉動讓蘇云尚觸電一般將頭閃到一邊,眼神莫名流出一絲驚慌:“你干嘛?”
“你發燒了。快下車!”江凌軒被他的舉動弄得渾身不自在。
蘇云尚看是躲不過了,不大情愿地從包里翻出口罩帽子,全副武裝一番下了車。
也是,江凌軒倒是忘了他的藝人身份。
“工作強度高,飲食克制,時間久了身體扛得住嗎?”江凌軒輕輕帶上車門補充了一句。
蘇云尚默不作聲,扶了扶墨鏡,四下打量一番,道:“也罷,體檢也沒什么壞處——”
見江凌軒突然停下腳步,他順著對方視線看向不遠處一對衣著光鮮亮麗的情侶。那男人相貌一般,身材高大魁梧,一身西裝革履,他臂彎里輕輕攬著的女孩子身形高挑,氣質嫵媚脫俗,一頭長發及腰,甚是迷人。
她是眼前這位的前女友藺曉菲沒錯了。
想到這里,他眉心微皺,不自覺地走近江凌軒,打量著對方的反應。
“喂!”看到江凌軒怔在原地,他努力想打破尷尬道,“什么情況?”
江凌軒收回視線,故作鎮定道:“兩年前已經結束了,只是不想找不自在而已。”
直到藺曉菲的背影消失,江凌軒才抬腳走進醫院大廳。
醫院走廊,排隊掛號的人絡繹不絕,雖然兩人極力想保持低調,無奈出眾的身高,俊朗脫俗的外表頻頻引人注目。
來到五樓的貴賓區時,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女醫生迎面朝他們走來,白皙干凈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學長,好久不見!”
“最近身體好得很,少了很多見面機會。”江凌軒笑著回應,看到對方的視線停留在包裹嚴實的蘇云尚身上,他補充道:“認識他嗎?”
蘇云尚看四下沒什么人,緩緩摘下墨鏡,沖女醫生微微一笑打過招呼。
這一來,原本矜持溫婉的女醫生也不自覺微微張嘴一臉驚訝:“蘇云尚?!我超喜歡你的劇耶!”
“想不到他都火成這樣了,連我們從不追星的顧醫生都是他的影迷。”江凌軒調侃似的說。
蘇云尚淡然一笑,習慣性地與對方輕輕握了握手:“有勞顧醫生了——”
蘇云尚體檢的空隙,等在吸煙區百無聊賴的江凌軒連著抽了幾支煙,剛才藺曉菲和崔少爺親密無間的身影不時盤旋在眼前,揮之不去。
如果藺曉菲一個人出現在這兒,他也許會抑制不住沖動去找她。
不過,除了見她一面又能怎樣呢?
正當他準備抽出煙點上,一只纖纖素手突然從背后伸出,一把奪去打火機。
江凌軒轉過視線,眼前正是讓他牽腸掛肚不得安寧的藺曉菲。
“少抽點!”四目相對片刻,她緩緩開口打破了沉默,與往常不同的是,她把打火機重新遞給他,攏了攏長裙在他一旁坐下,“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等人呢。”他有些尷尬地把打火機塞進口袋,目光掃向鋪滿陽光的落地窗。
“云尚回來了?”她問道。
“嗯。”他緩緩起身,雙手插進褲兜表情顯得有些局促,“我想還是在婚禮上見面比較合適,如果引起你未婚夫的誤會對彼此都不太好,畢竟——”
他想說的是,畢竟他們是領過結婚證的合法夫妻,不過,他略微停頓,把這話咽了下去,以免被人看透了自己心里的酸澀。
“我們來這看望他一個親戚。”藺曉菲接過話,她說著站起身,“我能和你談談嗎,凌軒?”
她的手輕擦他的手臂,示意他隨她去旁邊的休息室。
“有什么話直接在這里說吧。”他輕輕收回胳膊避開她的手,淡漠地扯了扯唇角,“其實,我跟你也沒什么可談的。之前無論對與錯,都過去了。我先走了。”
江凌軒轉過身抬腳準備離開時,她快步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袖,雙目澄澈含著淚光:“就連我結婚,你也能做到無動于衷是嗎?”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江凌軒緩緩回過頭,俯視著她,眼神變得疏離淡漠,嘴角的笑意盛滿自嘲。
你從來沒有給我機會不是嗎?
他心想。
不遠處崔少爺正沿著走廊朝這邊走來,他應該是來尋她的。
“我從來沒想過娶你。所以,就算你真得要結婚,我也沒什么難過,就算是小孩也不會永遠喜歡同一個玩具,不是嗎?”他淡漠地抽出手臂。
“也是啊——”她嗓音略啞嘆息道,眼中的光芒瞬間暗淡下來。
“到此為止吧,藺曉菲,好好過你的日子。”他說完,轉身大步流星離開。
望著他挺拔倨傲的身影漸漸遠去,她收回視線,迅速拭干眼角的淚痕,不遠處她的未婚夫在喊她。
即便不在醫院碰面,她也打算去找江凌軒見個面,她清楚自己太過貪心,一邊想要顧全大局,一邊想要留在他身邊。結局她是知道的,不過,那一絲執念的確讓她心如刀割。
從洗手間出來,江凌軒對著水龍頭撩著清涼的水洗了把臉,望著鏡子里的自己怔忡片刻,雖然沮喪,但接受了事實的他至少不會傻瓜似的流淚了。
他喃喃自語:“婚都結了,為什么非要把關系弄得曖昧不明?!”
好笑的是,他恨這樣心煩意亂的自己,恨藺曉菲的決絕,然而又希望她能出現在自己跟前,跟他說她還放不下他。
“該死!!”他罵的正是自己。
“呦,江總,好久不見!”似曾相識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不出所料,眼前笑意盎然的男人正是藺曉菲的未婚夫崔振赫。
“好久不見。”江凌軒隨手擦了把臉,神情泰然道。
崔振赫一臉神采奕奕的模樣,對著鏡子理了理領帶和襯衣,道:“最近江氏集團動作很大,忙著拓展生意,不過江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能顧著賺錢忽略了健康。”
江凌軒不動聲色道:“多謝崔總提醒,也麻煩代我向崔伯父問聲好!”
“江大少爺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不過,作為男人——”崔振赫看對方轉身要走,立刻轉移話題,語帶調侃道,他的話說到一半,眼珠一轉停頓下來,順手從口袋里摸出一張小卡片,“云城醫院雖然名氣大,但劉醫生才是這方面的專家——”
江凌軒蹙著眉頭瞄了一眼他遞到跟前的名片,那是云城某男科醫院的著名專家。
他沒有接過,有些羞憤地側了側唇角:“崔總倒是有打聽別人隱私的習慣——”
“呵呵,這事還用打聽嗎?那些曾被江少爺戲弄的女孩估計都暗自慶幸呢——”崔振赫笑了笑,壓低聲音道,“曉菲離開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閉嘴!”一直以來積累的憤怒火山噴發一般,江凌軒猛揮一拳,毫無防備的崔振赫整個身體“咣當”一聲結結實實撞到墻上,臉上露出痛苦萬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