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兩人協商一致回來了，嵐英立刻命人拿來了弓箭，那些正在練習的人也紛紛停下了動作，圍在零和月上九天的身邊，眼里透著看熱鬧的興奮和對比試結果的猜疑。
兩人站在規定的起射線上，背后都背著一個塞滿了箭的大箭簍。開始前，他們各自向對方投去一眼，又同時在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志在必得的光芒——會心的握緊了手里的弓。
嵐英向他們講述了小比的內容：“你們有五秒鐘的射箭時間，五秒鐘后，最終得到的環數高者為勝。”
射箭的規則已經爛熟于心，月上九天左肩對準目標靶位，左手持弓，身體微向前傾，整體重量均勻落在雙腳上。
劍術他從小就有練習，什么動作有助于增加后手的加力控制，引弦后怎樣正確瞄準使箭射中靶標……這些他都是老手了，但是對手是零，這一刻，他內心還是感覺到了一種許久未有的激動，像是他第一次拿起弓時的感覺。
“預備，開始——”
一聲令下，如鳴槍響起。
兩種不同顏色的流光在金色的太陽下劃過道道流星雨一般的軌跡，然后穩穩的停留在箭靶上。箭雨割裂出的風聲，如同在演奏一段極富節奏感的旋律。
從發箭，再到搭弦上弓，兩人的速度快得讓人幾乎捉摸不清他們的動作。
圍觀的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心中已經震撼到無以復加，這簡直……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可以達到的程度。
“三。”
倒計時還在繼續，兩人的速度卻都提了上來。紛飛的箭雨讓人眼花繚亂，整片空地安靜得只能聽見箭和弦振動發出的聲響，但空氣里卻又籠罩著一股熾熱緊張的氣息。
月上九天每次射出的箭都比零多，這是他的優勢，也是他的劣勢，在速度上，他可能就比零要略遜一籌。
“二。”
時間所剩無幾，圍觀的眾人紛紛屏息凝神等待著即將到來的那個結局，眼珠子牢牢的粘在他們兩人的身上，唯恐眨一下就會錯過什么精彩瞬間。
箭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相較于那些連大氣都不敢出的旁觀者，零和月上九天要顯得鎮定從容許多。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甚至每一次拉弓的弧度，每一次射箭的力道，都保持著相同的頻率，以求射出的每一箭都能落在同一點上。
把箭射出去人人都會，但要克服人在精神及肉體上時時發生的變化，使每一箭都落在同一個目標上，即便是天才也必須有經年累月的練習才可做到。
“一?！?p> 零和月上九天同時射出最后一箭，收弓。
空氣寂靜了數秒，然后像是什么被點燃了似的，爆發出巨大的喝彩聲。興奮又歡樂的氣氛掀起層層熱浪，久久難以散去。
殺爵看著站在人群目光中央的那兩人，臉色變得鐵青而緊繃。
這兩個小崽子，明明看起來都不大的樣子，怎么就那么牛逼哄哄呢？
現在的小孩子都是吃什么長大的……
月上九天活動一下胳膊的肌肉，然后看下身后的箭簍。
他和零箭簍里的箭都射完了，那么最后分勝負的，便是射中的環數高低。
月上九天瞇著眼睛看向零，扯了扯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眼底是掩不住的驕傲。
零并沒有回應他的目光，她的視線放在前去查看得分的嵐英身上，也有些學生隨著夫子一同上前，然后又風風火火地跑回來報告結果。
“平局，是平局。兩人最后的得分相同，全滿環——?。?！”
面對這個讓無數人唏噓的分數，零和月上九天卻都皺了皺眉，不太愿意接受。
平局的話，他們的賭約怎么辦？
“夫子，我可以申請加賽嗎？”
月上九天舉手提議，嵐英有些意外，這個她自然是愿意的，但是之前也說過點到為止就好了……她征詢的目光落到一言不發的零身上。
“你覺得怎么樣，零？”
“我沒問題。但是……”零指向50米開外的靶子，“我想把難度再提高一下，這個太簡單了，下一場我們用移動靶吧！”
月上九天踱步走到零的身邊，拍了拍手掌，彎起的眼眸好像月牙似的。
“這個主意甚好～”
于是第二回的比試繼續進行，被當成靶子的換成了一大箱蘋果。
在這個“糧食稀缺且競爭壓力大”的通天學府，月上九天對著那紅彤彤的蘋果，升起了可恥的食欲。
唉，想當初他也是嘗遍各種山珍海味的人，如今居然連普通的蘋果都能讓他有大快朵頤的欲望，真是，墮落了……
嵐英用法術將那一廂蘋果托舉到半空中，這一次，零和月上九天站到了距離目標七十米開外的地方。當嵐英把箱子翻轉過來，蘋果灑落的那一瞬間，兩人展開了行動。
七十米的距離，這個長度在普通人的眼中，蘋果都已經變成了小蝦米的大小，連看都難以看清，更別說射中了。
自由落體的速度，在三秒都不到的時間里，還要考慮風對箭矢的軌跡和目標的影響，這無疑是難上加難。
漫天的蘋果如天女散花般墜落，然而，當這一幕被定格在零和月上九天的眼中時，世界仿佛開啟了慢鏡頭，每一格都被無限的拉長，放慢——
比重力加速度更快的，是他們的箭。
過天星似箭，吐魂月如弓。
不過片刻，所有蘋果均已落地。
圍觀的人迫不及待地上前查看，居然發現每一個蘋果上面都穩穩的插著一支箭，無一例外。
“太妖孽了吧！”
“現在的小孩都這么彪悍，讓我們成年人怎么混……？”
“不行了，我酸了！為什么我就沒有這樣的一雙手？”
……
此起彼伏的羨慕嫉妒聲中，嵐英數了數蘋果上插著的箭矢，哭笑不得的向又在斗嘴的零和月上九天招呼道：“你們兩人又是平局，唉，早知道我應該放單數的蘋果的?！?p> “?。?？”朝零擠眉弄眼的月上九天聞聽此言，整張臉迅速垮了下來。
“還要繼續嗎……”零放下弓箭，看了看頭頂的太陽，目前這僵持不下的局面也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有可能太陽都下山了他們都還沒有分出勝負。
月上九天眼珠轉了轉，目光移到堤場地外的那片楊樹林里?！爱斎灰^續了，不過這次的難度系數我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