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傍晚時分。
夕陽的余暉灑落在這座城市上,把路上匆匆行人的影子拉的斜長。施得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顯得與周圍的行人格格不入。
他失業了,突如其來的失業,過程還顯得有些可笑。
早上公司經理如往常一樣來上班,只因在電梯中多看了別人一眼。被那人說了一句,“你瞅啥?”
身為經理自然有自己的脾氣,當即就回了一句,“瞅你咋滴了!”
于是就在下午,他所在的公司就被人收購了,同一時間連同經理在內的所有員工都被解雇了。解雇理由也很可笑——瞅我的下場。
施得他們本來不知道這一插曲,還是他們經理良心不安,去給那人道歉,求那人不要解雇所有人,他愿自己卷鋪蓋滾蛋。
被那人的秘書在工作群視頻圖文直播,顏面盡失也沒改變任何結果。
最讓施得氣憤以及印象深刻的是那人在最后一個視頻里頭的一段話,“老子不差錢,所以也根本不指望靠這破公司給我賺錢。之所以收購你們公司,就是為了把你們通通解雇的那一時爽快。現在老子超級爽,你們呢?哈哈哈哈哈……”
“草,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施得朝地上狠唾了一口,這才回過神來,他不知怎么的走到了一條小巷里頭。
這不是回家的路,他轉身往回走。卻發現巷口站著一只二哈,那模樣很是欠揍,還沖他笑,那笑容有些邪魅。
看的施得一激靈,瞬間冒出了好人不跟狗斗的念頭。況且也不知道這狗是家養的還是流浪狗,萬一被咬了可劃不來。
正當他準備轉身尋找別的出口,卻是看到巷口的二哈突然啟動,沖他狂奔而來,嚇得他立馬撒腿就跑。
他今天怎么那么倒霉,先是失業,現在又莫名其妙的被二哈追。
看著身后越追越近的二哈,他心中升起了一絲絕望。
“你為什么追我?”
“我需要急支糖漿!”
啥?這話怎么聽著那么耳熟,好像是多年前的一個廣告語。
不對,這二哈怎么會說話,難道是他產生幻覺了?
“我沒有急支糖漿。”
他為了驗證猜想回頭喊了一句,奔跑的速度可絲毫沒有落下。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我說你有,你就有。”
連某明星的經典語錄都出來了,這二哈果然是成精了。
是妖怪吧!
施得一陣惡寒,恨沒多長兩條腿,能跑的更快一些。眼看就要被追上了,他急中生智一個變向,躥進了另一個巷子里頭。
但愿身后的二哈沖刺過猛剎不住車,給他爭取更多的逃脫時間。
狗日的,這是一個死胡同。此時想要回頭,顯然來不及了。二哈已經來到了巷子口,如同戲謔獵物一般,慢悠悠的朝他走去。
施得慌張的往后退,沒幾步就退到了墻角。如今已經退無可退想要不被狗咬,似乎只剩翻墻逃生這唯一一條出路了。
要想翻過這個墻頭,必須給自己爭取點時間。于是他目光四下打量,看看有什么能用的上。掃蕩了一圈發現周圍出奇的干凈,連顆小石子都沒有。
無奈只好低下頭看了看沒穿幾次花了兩百大洋的高仿阿迪,在被狗咬和損失一只鞋子的抉擇,施得立馬就有了決斷。
好得還能剩下一百。
說時遲那時快,施得飛快的取下右腳的鞋子,朝二哈砸了過去。
哈哈哈……
“傻狗,舔我的鞋子去吧。”
施得奮起一躍,沒能夠到墻頭。
……
一定是緊張了。
他又奮力跳了一次,還是沒能夠到墻頭。
不信這個邪了。
施得又接著連跳了數次,都是以失敗告終。
完了完了,逃跑沒成功把自己累的夠嗆不說,還搭進去一只鞋。這會兒功夫,二哈應該來到跟前了吧,但愿它下嘴的時候能輕點。
好得過后還能撿回一只鞋?
既然橫豎都要被咬,那他剛才還費個球勁。也不知道剛才那一下,那只鞋子有沒有磕到,影不影響美觀。
懷著這樣的念頭,施得轉過身子,發現二哈在不遠處停住了。眼中充滿戲謔的盯著他,那個大腦袋還不時的往上拱兩下。
“繼續!請繼續你的表演!”
過分了啊,他竟然被一只二哈給嘲諷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施得面露憤怒的來到二哈身邊,故作鎮定的撿起那只鞋。查看了一番,還好沒有磕花,這鞋穿的就是個樣子。
“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施得一邊把鞋子往腳上套,一邊沖二哈說道。
見二哈露出了鄙夷的神情,施得沒去理會,反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二哈還是那個二哈。
他現在穿好鞋子,又有一段距離助跑,是鐵定能翻上墻頭的。
果然在他奮力的助跑之下,雙手終于夠到了墻頭,只要雙腳踩著墻體蹬幾下,就能爬上墻頭了。
哈哈哈……
“拜拜了您內。”
汪汪汪——
身后突然傳來幾聲狗叫聲,驚得施得雙手一個沒抓穩,就從墻上跌落了下來,頓時整個人直發蒙。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二哈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了身旁,當即彈地而起,立馬保持三米開外的距離。
“機會給你了,你自己沒把握住。那么現在只能按著我的規則來了。”二哈揚著腦袋,高傲的說道。
要不是怕被咬,施得真想在它腦袋捶上幾下,那模樣真是太欠揍了。
“你什么規則?”
好在這是一條會說話的二哈,至少還是講規矩的。施得心中升騰起了一絲希望,要是能回到大馬路上,想來它應該就不能那么放肆了。
“我這規則很簡單,你跑我追,如果我追到你,我就把你嘿嘿嘿!”
二哈露出它的大獠牙,在夕陽的映襯下竟然有些晃眼。
“欺人太甚,信不信我跟你拼了,人急了還咬狗呢。”
“咬我?也不怕崩了你的牙。”
它那是什么眼神,他又被這只二哈給鄙視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只二哈給鄙視了,施得忍不了了。非得把這只二哈暴揍一頓不可,大不了自己掏了狂犬病疫苗的錢。
“想揍我?來啊。”
二哈抬起一只爪子在地上一劃,就留下了一道抓痕。
“還想揍我嗎?后果自負的那種哦。”
施得登時瞪大眼睛,還揍個屁啊。要是他敢動手,非被這只二哈撕碎了不可,果然是妖怪啊。
“要是放棄揍我的念頭了,那就奔跑吧少年,你沒有別的選擇。”
二哈擦著爪子,一臉興奮。
跑錘子跑,結果還不是一樣。咋滴你是跟著貓長大的,這么喜歡玩貓抓老鼠的游戲。是咬是撕,就不能給個痛快。
施得臉上露出了無奈又絕望的神情。
與此同時一段音樂在他腦海中響起。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不帶這么欺負人啊,要咬他還放這么帶感的音樂,這是打算咬起來有節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