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墨先試了試,確定還玩的轉小魔術什么的,才神神秘秘地走到了慕雪身邊。
櫻花下的慕雪很專注,她的滿頭青絲間夾雜了數瓣櫻花也沒有發覺,一心撲在手中的【如生石】上。
“慕雪!有好東西要給你!”
徐子墨湊過來開了口。
這時候,慕雪正在動手給【如生石】模擬傷勢,猛地受到了驚嚇,手一抖瞬間就把它切成了兩半。
徐子墨愣住了。
他默默地把三個圓圓的靈玉珠塞進了天心盤里。
現在該做點什么才能掩蓋自己捅下的婁子?
慕雪苦著臉,徒勞地把兩半【如生石】對了起來,憋著勁施展了【小愈合術】。
果然,是沒用的。
只要手輕輕一松,該是兩半的【如生石】就還是兩半。
徐子墨嘿嘿尬笑了兩聲。
“那個……應該沒什么事哈……我先回去修煉。”
慕雪輕飄飄遞過來一個你自己體會意味的眼神。
“沒事,一點事都沒有,完全沒有關系的!”
“子墨又不是沒受過這么重的傷,我可以先練習一下嘛……”
“不然萬一到時候接反了怎么辦……”
“慕雪會很努力讓這個過程少一點痛苦的……”
徐子墨冷汗涔涔。
說歸說,鬧歸鬧,聽起來慕雪說的挺好聽的,但是你手里的【如生石】都快捏碎了喂!
這時候,斜地里飛出一劍,刺向徐子墨。
“吃我一劍!呔!”
是趙子明走到了丈余的地方,御劍來攻。
徐子墨急急轉身,長劍一格,就把搖搖晃晃的飛劍磕到了一邊。
好兄弟,來救場了!
他背對著慕雪給趙子明豎了個大拇指。
趙子明咧嘴一笑,白牙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刻意無比地同樣立起了大拇指。
男人的默契,就是這么微妙。
慕雪的注意力確實被轉移走了,但不是因為兩個男孩子相互打掩護。
不知不覺,有客人來到了小院落。
啪!
趙子明的腦袋挨了一巴掌。
他痛得齜牙咧嘴的,這熟悉的感覺……
“爹!”
“趙統領。”
“趙叔叔!”
趙青云沖著徐子墨和慕雪點點頭,手下卻一點都不耽誤,極為熟練地揪住了趙子明的耳朵。
“看看你御劍御的是什么樣子,東搖西晃學大長蟲水上漂呢?”
趙子明委屈。
但是他只敢嗷嗷叫喊疼,一點實際的反抗都不敢。
有心無力,那是真的打不過。
徐子墨和慕雪對視了一眼,很有默契地笑了笑,至于靈玉珠的事情,這會兒已經忘到九霄云外了。
他心里頗為感慨,果然危難時刻最靠得住的還是趙子明,舍身給兄弟打掩護,實在太夠義氣了。
趙青云日常說教很快就結束了。
他神色一轉,開始講正事。
“有一個修煉神識的機會,但可能比較艱苦,要你們不停地挑戰自己的極限,想試試嗎?”
徐子墨一怔。
“是徐爺爺安排的嗎?”
趙青云點點頭。
“大人請了一位陣道的高手,專門為你們兩個布了困陣,只要能闖出來,御劍應該就不算什么難事了。”
三小只互相對視了幾眼,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好!”
……
徐府。
徐老爺子在自己心愛的小亭子里接待松寶道人。
“小慫包啊,我家兩個年輕人就靠你了。”
徐老爺子瞇著眼笑,笑容慈祥又溫和。
松寶道人心里一陣發虛。
他現在已經金丹境了,本來應當不怕徐老爺子一個筑基期的,更何況真正可怕的趙青云還不在這里,應該挺直腰桿和徐老爺子談笑風生才對。
可是松寶以前是徐老爺子的兵。
松寶道人人如其名,從小膽子就不大,如果不是年輕時候眼紅士官的軍餉和晉升之后長生久視的功法,多半是不會去上戰場的。
他有勇氣去前線,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他精修陣法,不會和敵人硬碰硬,玩什么托身白刃里,殺人紅塵中。
一開戰就躲在干草垛的陳年往事,也給他落了個小慫包的綽號。
不過借助著陣法的天賦,他花了三十年筑基,又用四十年金丹,也算得償所愿。
那時候他才看到這個世界的一角。
受無上仙庭引渡之后,松寶在域外戰場服役了數年。域外戰場在天外,每位金丹期修士都會在域外戰場走一遭,見識見識天元界真正的敵人。
服役期滿,他這才有機會回到天元界大陸。
然后就被徐老爺子一道傳訊叫了過來。
松寶道人臉上熟練地露出笑容,心里卻在發虛。
這真是當初那個不要性命沖鋒在前,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徐將軍?
假裝不經意地去瞄。
徐老爺子還是瞇瞇眼的笑容,慈祥又溫和。
沒看錯。
“那個……將軍,陣法要設成什么等級?”
松寶決定趕緊辦完事四腳開溜,他雖然境界有了,凡心還沒抿呢!
好不容易回到地面上,松寶有很多愛做的事想要做一做。
徐老爺子放下茶盞,仔細想了想。
徐子墨悟性高,當然有多難就上多難的好,這樣子進境也快。
趙子明……嗯……趙子明皮糙肉厚,能挨打,干脆也極限一點好了。
不過他還是穩了一手。
“如果把破陣的難度設到最高,會有危險嗎?”
松寶心里想著,果然如此。又可憐了一下徐家的后輩,但嘴上還是老老實實的。
“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受傷應該是難免的。”
他的陣法在域外磨煉的很精深,尤其是培養新進修士的困陣,自有一套理解。
不給你剝層皮下來就絕對不放你走的那種理解。
徐老爺子很滿意。
“那就直接給他們上全套吧。”
“那就不只是修煉神識了啊!”
“沒事……他們能抗住。”
兩人話語間已經奠定了徐子墨和趙子明悲慘生活的開幕,而這時,趙青云才帶著三小只從天而降。
“大人,人帶到了。”
徐老爺子一看見慕雪就挪不開眼睛了。
“哎喲,慕雪瘦了啊……趕緊讓外公看看。”
徐子墨和趙子明笑看這其樂融融的一幕,對自己今后的命運還沒有一點防備。
松寶道人滿頭大汗。
將軍怕不是換人了吧?!什么時候踩著萬千枯骨的徐將軍也會這樣說話了?
歲月可真是一把無情的刀。
他在懷里摸索了一陣,拿出兩個陣盤。
陣盤看上去和普通的碟子差不多,只是其上刻有卦象和密密麻麻的小篆,靈力激發下,重重幻影在陣盤中央流轉,煞是夢幻。
松寶道人隨手一擲,兩張陣盤穩穩落在了空地上,眨眼間就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姹紫嫣紅之中,就連靈力波動也不見一絲一毫,全然看不出來其中的兇險。
“陣法已設,將軍,小松寶就先告退了……”
徐老爺子放下慕雪,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回到了過去。
他的語氣很嚴肅。
“這次辛苦你了,以后你若還會回那個地方,注意安全。”
松寶一陣恍惚,他知道老爺子說的是域外戰場。
突然間,就仿佛回到了那些年和年少意氣風發的將軍一起戰無不勝的日子。
他很想說,大事面前,松寶沒有慫,但是還有三小只在場,他們還不應該知道這個世界面對的危機。
松寶忍住了,他行了個禮,破空而去。
對于徐老爺的過去,徐子墨又有了一點點認識。
他沒有說話,但身后,六塊碎玉仍然在神識的控制下,懸浮在空中激烈地摩擦著。
徐老爺子目送完松寶,轉過頭來看向徐子墨,贊許地點點頭。
“不錯,是個好修煉的方法,不過暫時可以放下了。”
這就是催他入陣了。
徐子墨瞅了瞅布陣的地方,有點疑惑。
“走進去嗎?”
徐老爺子點點頭。
“左邊是你的,右邊是子明的。”
徐子墨還想多問兩句,免得什么都不知道撞個措手不及,可趙子明卻忍不住了,他大大咧咧就走近了屬于他的那個困陣。
如同泥牛入海,趙子明眨眼消失不見,仿佛就沒有存在過,一點聲息都沒有了。
這……讓人很不安啊……
徐子墨還沒忘記趙青云的話,需要不停地挑戰極限的!
他一副無辜的眼神瞅向徐老爺子,想多套一點情報出來。
變強,徐子墨有吃苦頭的覺悟。
但是能少吃一點就少吃一點啊!他又不是特殊愛好人群,沒有受虐的習慣。
徐老爺子眉頭一陣突突。
徐子墨心里的小九九怎么可能蠻得過他。
他這兩年過去,還真有點看不懂這個少年,有時敢于人先,有時嬉皮笑臉,有時刻苦得大家都心疼,有時又跟一條泥鰍似的耍滑頭,誰也抓不住他。
這太怠惰了。
徐老爺子對天心界徐子墨戰武勝臨一事早有耳聞,甚至還有那一戰的留影石。
他再看看眼前這個張著兩只無辜大眼睛的徐子墨,哪里還有一劍破開【見龍于野】的銳氣?
“子墨怎么不去?陣法里松寶已經留下說明了。”
得治治他。
徐老爺子笑呵呵的,心里卻有不可言說的小心思。
徐子墨回頭看了看,趙子明從進去到現在,還是一點水花都沒激起來。
老爺子總不會害他,徐子墨咬咬牙,也走進了屬于自己的那個困陣當中。
慕雪目不轉睛地盯著徐子墨看,只見空氣在一次微乎其微的波動之后,徐子墨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了。
她心里還是有點擔心的。
“外公~子墨和子明今天什么時候能出來呀?”
徐老爺子端起茶盞,里面的茶水還是熱的。
他笑呵呵地摸摸慕雪的頭,嘴里卻說著很恐怖的事情。
“他們啊……今天應該出不來。”
“這道陣法,不破陣,就出不來的。”

天際蒼茫
就這一次就這一次,雪中送炭之情銘記在心。 不過實話實說前陣子簽約失敗影響了我的心態,這幾章存稿寫的都不夠感覺,今天寫的新稿到是回暖了。 蒲會繼續努力的!永遠少年的蒲upup沖沖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