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為安穩民心定了幾片區域,收留難民,
這些難民有的是中了毒,有的是被饑荒逼得背井離鄉的。
南皇炎帶來的醫師穿梭在那些難民之中,暗影閣的人也開棚施粥,暫時安穩了民心。
“怎么了,最近總是心神不寧的。”
南皇炎拿過她遞來的草藥,顛了顛,還少了些份量。
邊傾著身子去添加藥材,邊輕敲了一下怔神的她。
“啊?”
頭上傳來微微的疼痛,才緩過神來。
“沒有。”
她搖了搖頭,看著他搗藥的樣子,甚是認真。
手中的藥杵起起落落,也許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嘴角微揚。
陽光傾瀉而下,落在他的發間,跳躍在指尖,穿梭在那藥草之間的縫隙之中。
微微蹙眉,抬手捻去藥杵上的草藥碎渣。
看著他認真的樣子,絲毫沒有發現自己手上挑揀著草藥的手停了下來。
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了,身邊忙忙碌碌的人都成了背景板,
只有自己和他兩個人,
此刻沒有之前的恩恩怨怨,只有砰砰跳動的心臟。
一聲一聲,聽得很是清楚。
她一向都很任性,在愛情上也是這樣。
她這一生就認定了他,哪怕那場宮變成了心上永遠留著的疤痕,
她一開始是很想復仇,可是重新遇見他,自己不知道為什么總是下不了手。
更加上她調查出來的東西開始和自己記憶的對不上的時候,
她的心在動搖。
也許,是場誤會呢?也許根本不是和自己想象的一樣呢?
“語兒?語兒?”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修長的手指時不時擋住了落在她臉上的陽光。
鬼使神差地伸手,
搭了上去……
十指相扣。
往上看去,
他一臉壞笑地看著自己,感覺雙頰在他的注視下微微發燙。
心里更是有些羞澀,手指掙脫著就想逃離他的手掌。
“可是自己扣上的。”
空著的手攬上她的腰肢,讓她更靠近自己一些,
“輕薄了就跑?”
他的氣息因為靠得近,噴灑在她耳邊,癢癢的,不自覺地偏著頭躲著。
“你是我夫君,輕薄了又怎么了?”
她仰著頭,一臉不服氣。
“對~孩子都有了,輕薄算什么,嗯?”
眸子里的調戲意味更加濃,低下頭,把自己的臉湊了過去,
“再輕薄一下。”
鼻尖在說話間輕輕蹭著她的臉頰,空氣中飄浮著曖昧的氣息。
“不要。”
抬起玉手,推開他湊過來的臉。
他低沉的笑聲卻一直充盈著整個院子。
“有了祁兒,還害羞?”南皇炎看她一臉嬌羞的樣子,心里甚是甜。
“你快去調制解藥。”
高大的身軀任由她推著,到那擺著各種草藥和零零散散成了型的藥丸的桌旁才停下。
曾經在朝堂之上叱咤風云的人物就這么任由著她鬧,陪著她鬧。
“公子待宮姑娘真好。”少年站在院外,一雙紅眸倒映著兩人的身影。
雖聽得不是很清楚,但兩人在一起時的開心,看得是一清二楚。
一身黑袍,將少年的身體遮蓋住,只露出了半張臉。
“怎的,那邊的病人還不夠你照顧?”
衛清河眸子里竟罕見地流露出羨慕之情,一轉眼又消失不見。
“像公子這樣溫潤如玉的人才能配得上宮姑娘吧。”
長夜低低的聲音還是沒有逃過衛清河的耳朵。
“你還不夠熟悉他。”
衛清河聽到溫潤如玉的詞放在南皇炎身上,啞聲失笑。
若不是他認識南皇炎這么多年,今日也會以為他是這樣的一個人。
南皇炎現在雖人在江南,朝廷之事卻全在他的把握之中,任那些大臣們造作,也翻不了天。
這樣的人,才是更讓人忌憚的。
能準確抓住別人的心理,一步一步誘導別人走進他的圈套之中。
不過,他倒把所有的溫柔都傾覆給了宮淺語。
而自己,倒成了孤家寡人,甚是可伶。
“長夜先去照顧病人,就此告退。”
少年拱手就準備退下。
“長夜!”宮淺語余光瞥見站在門外的長夜,開口喊住了他。
“宮姑娘,我就是來問問那藥是否管用?”
長夜踏進了院里,一身黑袍在這陽光明媚的日子顯得格格不入。
“那藥確實可以解毒,但僅僅一瓶,也只能治愈一人。”
南皇炎抬眸看了一眼那躲在黑袍里的少年,
蹙眉,“怎么?你懂毒術?”
少年被突然襲來的強大氣場壓彎了腰,沒有支撐住,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南皇炎哼了一聲,拉住想上前的宮淺語。
“起來吧。”
少年眼前出現一只手,
抬頭,只見衛清河眉眼淡如畫,
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不惹俗世的人,
手心里竟然有新的指甲印。
那指甲印處泛了紅,血還未出多少,已經結了痂。
少年默不作聲,搭上他的手,道了聲謝謝。
那氣場的勢頭一點也沒有減少,他只能靠著衛大哥的支撐,不讓自己再失了這男兒膝下的黃金。
“還不夠?”
衛清河看著對面的南皇炎,話語間聽不出感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他撐得苦,快收了吧。”
宮淺語看著長夜咬牙撐著的樣子,甚是心疼。
頭頂上傳來男人刻意壓制怒意的聲音:“怎么?心疼?”
宮淺語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他又在亂吃什么醋。
“剛剛不拉著你,是不是都要跑到別人懷里了?嗯?”
男人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像是在泄憤。
拉著她,身影一移,躲開了衛清河丟來的飛鏢。
瞥了那靠著衛清河的少年一眼,將身上的氣勢收了收。
衛清河手掌用了用力,
少年直起了身,那緊握著的拳頭不遮不擋。
“那解藥制好了?”
衛清河往少年的身前走前了些。
“嗯,差不多了。”
南皇炎用眼神示意他看桌上已經成型的藥丸,
又慵懶地將頭靠在懷里人的肩,像只貓,瞇著眼打量著他身后的少年。
碰上衛清河警告的眼神,收了收視線,啟唇,
“之前便聽說你有個弟弟,怎么?沒來?”
衛清河眼眸慟了慟,
“星河一向貪玩,家父放心不下,故留了他在京。”
“嗯。挺好的。”
宮淺語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她還以為南皇炎查到了什么。
“朕與你有話說,借一步。”南皇炎懶懶地站直了身子,松開懷里的人,徑直走了出去。
衛清河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跟了出去。

宮淺語
還是有一點點小心動 (????????????????)??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