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位舊友送的罷了。”
不咸不淡地回答,她對于這種事情也不是很上心。但總歸見了顧家小姐要送一些什么才符合禮儀,便隨便讓十九去拿了這么一盒胭脂,隨口提醒道,
“這胭脂雖好,也忌諱多量多次。顧小姐要是想要有更好的效果,加之一些調理的東西便可。”
“嗯。”
微微頷首,看了看門外,估計時辰也快到了,
“星河哥哥,姐姐,我們快出去吧。到時父親要來催了。”
衛星河偏頭詢問宮淺語的意見,見她沒有什么異議,便起身往那大門去。
顧素覓是這家的主人,自然是要等到身邊的客人一起離開,故而守在還若有所思的宮淺語身邊,忍住了和衛星河一起前往大廳的沖動。
單腳跨出門檻,又深深地回頭望了一眼不知在做些什么的宮淺語,微久,轉身離開。
衛家和顧家的聯姻不出意外,會在這生辰之中公布。
父親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一定會利用這次機會,把自己的親事徹底定下來,一定要想辦法阻止才行。
“姐姐來顧家,初次見面,還沒有為姐姐準備什么禮物。下次,素覓一定補上。”
為了跟上宮淺語的腳步,她都急得提裙小跑了一段。
這位姐姐怎么和以前見過的不一樣?
難道是她的腿更長,所以步子大?
肯定是這樣的,星河哥哥之前就是這么說的。
見距離越來越遠,又不得不提裙趕了上去。
心里對這位突然出現的賓客,也有了一些抵觸。自己作為主人,即使是要走,也不能拉開這么大的距離啊。這不是說反客為主了嘛?
也顧不上后面的顧素覓是不是在后面,她急急地跟著面前那一抹明黃色過去,上次的疑惑還沒有真的解開。
顧素覓跟著跟著,發現這條路不是去往前面的賓客廳,剛想張嘴提醒前面的人,卻被不遠處正站立著的皇上和楊家千金嚇得躲在了樹后。
再抬眼時,她跟著的那宮小姐已經不知道到哪兒去了,反而可以聽見皇上和楊千金的話。
心緊張的砰砰跳,想要逃,卻已經逃不了了,一旦被發現,便是殺頭的罪。若是留下來,聽見了一些不能聽見的東西可怎么辦?
不遠處,某個角落。
松開捂住她嘴的手,作了一個不要出聲的手勢,不顧面前的人淡漠的眼神,輕聲說道,
“在這兒聽些什么?”
“不用你管。”
她平平淡淡地,甚至沒有看他一眼,注意力都在外面那兩人的談話之中,微微一睨,目光落在一旁的顧素覓身上,蹙起好看的眉。
“怎么?”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看別人詩詞歌賦,風花雪月?真是閑的慌。”
前面的小亭之中,楊芷冉笑得花枝亂顫,撫在琴弦上的手也停了下來,看起來南皇炎和她相處得甚好。
“怎么了?那天南皇炎得解釋還不夠?需要再確認一遍才死心?”
長長的黑發隨風微微搖動,撩動他得心弦,面具下面的眼變得柔軟,動作也沒有了先前的粗暴,看得不遠處的紅月一愣一愣的。
獨屬于她的氣息環繞著自己,輕微的呼吸聲在這庭院竟如此清晰。
稍一低頭,便可以看見她白皙的脖頸。喉結上下滾動,想俯身在她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印記。
有些晦澀地開口,
“小魚兒還不死心嗎?那天南皇炎不是說的清清楚楚的,自己就是為了皇位才接近你的?你看,他騙你到了現在,小魚兒竟還存在些幻想嗎?”
眼里都是那兩人親密的畫面,眼睛有些發澀,終于移開目光,低低地,“怎么?太子殿下也會做些偷聽的勾當?”
她的嘲諷意味十足,他選擇忽視。
“若不是偷聽,怎么會知道你那么傻?”
空間太過于狹窄,窄的連她一動,自己就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一片柔軟。
他望著的眼神越來越深沉,他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看著她為著另一個人悲歡,也成為了能夠接受的事情。
她沒有說話,眼里的落寞卻越添越多。
他那天明明說的那么清楚,自己怎么又存在著些不可能的想法。當是放下了,閣里的長老也在催促,等不及了。
無意間瞥見他腰間的香囊,有些詫異,是三姐為他做的香囊?既然帶著三姐的香囊,又來招惹自己是為何?
南錦御循著她的目光,又迅速移開視線,耳尖微微泛紅,卻也是沒有說什么。
這個香囊,他一直放在身上當成平安符,好像也是可以帶給自己平安。之后,這個香囊便成為不允許別人碰的禁忌了。
耳邊還有一些細細碎碎的歡聲笑語,漸漸地沒有了聲音,想是出去參加外面的宴會了。
她是不該再留有幻想了,像南皇炎說的,她一直被他利用著,可按照他說的,就不應該會有之前的那些表現了才對,這其中肯定還有著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可是關鍵在哪里呢?
南錦御看她一直低頭盯著自己的腰帶看,動了動唇,
“還是之前你送的那個。”
這話一出,驚醒了沉溺在思考之中的宮淺語,卻又像悶頭一棍,打得她一頭霧水。
什么就是她送的?
她送了什么?
香囊?
充滿迷惑的臉,皺起的眉,讓南錦御心里隱隱不安,這香囊不是小魚兒送的?
有些試探地開口,“怎么了?”
宮淺語沉默了許久,抬眸想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端倪,卻又沒有什么破綻,終是不打算告訴他,
“沒什么,沒想到這香囊保存的挺久的。”
南錦御看她的面色變化,已經猜到了有些不對,又不好問她,只能轉移話題,免得她把這香囊收了回去。
“本太子猜現在這生辰宴一定很精彩,想不想一起去看看?”
話音未落,便傳來陣陣驚恐的尖叫聲,隨即便是慌亂的聲音,還有急匆匆的腳步聲、桌子打翻在地,脆脆的盤碎聲。
顧不上看他,身邊人的手勁一松,她便腳下生風,往那賓客廳過去。
南錦御的話加上這慌亂的聲音讓她內心不安。
眼前失控的場面讓她不敢相信原來的生辰宴竟然成為了人間煉獄。原本用來增添喜慶氣息的裝飾染上了鮮血。
一群黑衣人持刀在這顧府殺紅了眼,不停地尋找著自己的新獵物,卻奇怪地只在這庭院一處,別院倒是風平浪靜。
滿院的尸首,濃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還有不遠處走水燃燒著的房屋,讓她想起了那場宮變。

宮淺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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