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若是回來了，那……”
欲繼續的話被衛清河警告的眼神打斷，才停了口。
院長回來就意味著這大離王朝的勢力又會重新顛覆。
若是哪一方得到院長所在的勢力，再加上自家力量，便可以顛覆朝政，將引起血戰。
而院長又向來古靈精怪，像孤冥皇叔一樣，又比皇叔更加不羈。
到時候不知道會倒向誰。
如此一來，院長便成了大家爭奪的對象，說不準，還會有人起殺心。
“那星河？”
猶豫再三，靠近，低語，
“現在長老和南錦御在合作，宮子瑜安插眼線到了宮中。南錦御給出的條件過于優越，長老不可能放棄這筆單子。只是，這單涉及到了星河。”
衛清河身子一頓，瞥了一眼還在使勁掙扎的衛星河，
“星河是老爺子的心頭寶，若是出事，衛家也不會再支持皇室。只是南錦御需要這大離的皇位是為何？”
“若是祁國皇帝駕崩，南錦御將順理成章地成為新皇，又何必來這一招。皇上雖說是祁國質子，即位以來，并未對祁國做出什么舉動，反而促進了兩國友邦。南錦御沒有理由再參上一腳，除非還有些其他的目的。”
宮淺語淡淡一笑，還有什么目的。
只不過看不慣南皇炎比自己活得更好罷了。
祁國的生活，大家都覺得南錦御應是錦衣玉食一路過來的，只不過錦衣玉食哪有那么簡單。
也只不過像自己一樣，為那皇帝寵愛的后嗣做墊腳石而已。
待到即位之時，那位皇帝恐怕不會輕易把皇位給南錦御。
能夠激起南皇炎和南錦御之間的爭斗，是祁國那些虎視眈眈的大家族最想要的結果。
雖現在明面上他們還在扶持南錦御，但誰又能保證這一路上不會出現攔路虎，半路攔截那些成果。
“關鍵在你。”
衛清河帶著她往偏的地方走，“你還不知道南錦御的心結就是你。自然要你做出選擇。”
“什么選擇？”
心里已然明白，可是怎么選擇？
南錦御只是最好的選擇，自己不能傷害南皇炎，也不能傷害遠在祁國的三姐。
一旦跟著南錦御回去，那便是宮家兩女侍一夫了。
這不是成為天下笑話。
宮家因南皇炎被滅門，宮家兩女服侍于南錦御。
一位世子，一位太子，宮家徹底成為千古笑柄。
“那便是，淺語，你在南皇炎和南錦御之間選擇。
當然，很難選。怎么選都是錯。”
眉眼清冷，像是不關心她的死活，只是手中的笛又暗了幾分。
如果這個選擇，淺語不能自己選出答案。
那么那兩位一定會逼著她做出選擇。
倒不如讓她自己選。
都是兩敗俱傷，又有什么關系呢。
“清河也知道怎么選怎么錯。淺語為何要選？那些對的錯的，院長來了，便能分清。”
她知道那里面的利害關系。
不僅僅是自己的選擇，還有自己代表的勢力投靠在哪一邊。
院長同那些閣里的長老有些交情，恐怕會選擇自己這邊。
要是自己再表明立場，怎么辦？
天下大亂，只有兩股勢力周旋，那些百姓便再無寧日。
現在的三股勢力是最好的，院長一加入，便會失衡，戰亂不可避免。
“更好的辦法，淺語不是已經在做了？”
衛清河輕笑幾聲，
“這世道，終是要犧牲幾個人的，犧牲的是誰，便要你做選擇了。”
“知曉了。”
宮淺語摸著腕間的紅豆手鏈，沒有說話。
選擇，好像自己已經選了。三股勢力，才是最好的制衡。
“那這里，便交給清河了。”
她還有一些別的事情需要做。
頓足，路過衛清河身后，低聲，瞥向一臉茫然的長夜，
“現如今，清河怕是也有了想要保護之人。若是想要保護，讓他遠離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話音一落，抬腿出了房門，登上那奢華的步輦，往龍梧宮前去。
長夜的手微微一顫，想要保護的人……
衛清河目送著她離去，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竟不知如何去做。
夜里的那雙眼眸將這一切收入，嘴角微微上揚，手中的佛珠捻成了粉末。
她想要保護衛星河是嗎？那，就讓衛星河去陪母妃吧。
這樣一位公子，母妃看了也會十分欣慰吧。
避開眾人，只身來到一處別院，敲門入院，
“皇上等候多時了。是我這個王兄不知禮數。”
南錦御緩步走來，帶著溫和的微笑，“不知王弟當著皇上可威風？當年質子之貌倒是看不出有這等天相。”
背對著他的人，迎著月光，轉過身，眼神中的殺意毫不掩飾，
“王兄，別來無恙。”
嗤笑一聲，看向暗處蓄勢待發的暗影，聳了聳肩，
“王弟怕我？”
南皇炎不屑地一瞥，暗處的人便失了蹤影。
南錦御之前是自己的手下敗將，以后也會是。
又有何好怕？更何況，祁兒他雖握在手，顧及語兒，也不會有什么動作。
“宮淺語已在大火中喪生，王弟又何苦糾纏著小魚兒一人。那日的大火可是整整燒了一夜。”
南錦御長嘆了一聲，“若是先前知曉王弟如此，便不會答應你那些荒謬的要求。”
沒有答應那些要求，他和宮淺語之間又怎么會走到現在這步？
之前一步錯，之后便是步步錯。
“太子殿下。”
故意抬高音量，南皇炎知道只要他還沒有當上祁國的皇帝，太子這一稱呼永遠都是南錦御心里的一道坎。
“太子殿下當初的選擇甚是明智，為何事后又百般后悔？朕同語兒之間的事還不輪不上太子殿下插嘴。太子殿下可別忘了，沒有那些要求，語兒也并未選擇你。現如今，更是不可能。”
即使是他騙了語兒又如何？那些事情，他不相信語兒一點也不知曉。
就是知曉了，有又何妨，已經到了這地步。
面具下，陰影中，已經掩蓋不了的殺意，青筋暴起，終是化成一抹不可測的笑意，
“北方再侵，皇上怕是不能繼續如此。”
轉身離去，北方那些入侵者，就憑大離王朝的力量根本不能夠進行對抗，若是不同他國聯手，那這他守護著的大離也成不了氣候。
難題誰都會出，就是不知他怎么去解。
他解得了嗎？要是想解開那首領的心結，勢必犧牲小魚兒，他可舍得？
待那背影消失，才神情恍惚地跌坐在石凳上，
捂住胸口，想要抑制胸口傳來的痛意，不能再等了。
“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