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平對著謝羨微微屈禮:“多謝謝世子。”
其實不用猜,沈卿也知道這批殺手到底是誰派來的,無非就是余皇后,自己把元子蓁搞成這樣,以余皇后睚眥必報的性格來說,她定不會放過自己,再說,過幾個月有大事,余皇后留著元子蓁還有大用處,如今被自己通通破壞掉,想必這位皇后再見到自己,恨不得抽筋扒皮了吧。
不過她也很想知道為什么謝羨要來就自己明明兩個人之間的盟友關系,在之前就已經被沈卿自己給毀掉了,謝羨也說過她在皇后身邊安排了人,這次行動應該也是皇后那邊的人告訴她的,不過他現在有理由不用來救她,那么這次行動他自愿的?
沈卿的心情在這一瞬間有些復雜。不過表面上并沒有表現有什么不同,只拉著沈長平回到馬車內,吩咐南辭趕緊離開,所有行為都沒有看謝羨一眼。
“小沒良心。”謝羨看著準備離去的馬車,突然一笑,陽光之下,少年英俊的眉目逼人的奪目。
“謝羨。”
一身清冷的聲音叫住謝羨,一雙芊芊細手拉開馬車旁的簾子,謝羨望過去發現沈卿伸出一只手遞給謝羨一瓶金創藥。
謝羨自認為沒有被她發現自己受傷的痕跡,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問道:“你怎么知道?”
“臉色過白了些,你應該傷的很重,早些回京。”沈卿看一眼他:“還有……謝謝。”
話音一落便是馬車揚長而去的場景了。
離開京城大半個月,早就是暮春時節,草長鶯飛,淅淅瀝瀝的小雨下過處,連花朵也被打成了一團濕潤的紅色。
剛回來沈國公府,沈卿被人扶著下來,沈長平倒是被她母親孟氏揪著耳朵,責備道:
“你說你離開家大半個月,一封書信都沒有傳回來,想必是在蘇州玩瘋了吧!”
“娘親!娘親!娘親!疼!”沈長平小心摸著自己的耳朵,一邊撒嬌道:“沒有,我可想您了,我還在蘇州還給您帶了東西回來。去看看吧。”
孟氏一臉寵愛的看著沈長平,又看向沈卿,看著她蒼白的面容,心疼道:“在外頭可好些?瞧這臉白的。”
“謝二嫂掛念,沈卿無事。”看了看周圍,沒有發現陳情公主和蘇氏的身影,問道:“這么不見母親和大嫂?”
孟氏歡喜的笑了笑:“他們啊,在前廳見紀家姑娘。”
中書令紀暮,年輕有為,年紀輕輕就堪當大任,如今在朝中也是舉足輕重。
而紀暮家中只有一個姐姐,名為紀韶寧,這個紀韶寧,沈卿還曾經在學院中見過,除了沈長樂,她便是女學之中的第一人。模樣也是標致。性格溫柔,倒是和沈思凌相配。
沈卿想著想著腳上突然無力,向前倒去,此時孟氏和沈長平都沒有休息,一雙有力的手拉住沈卿的手臂,將她帶到身邊,鼻間傳來清爽的味道,抬頭望去,一雙招人的桃花眼,是沈嘉衍。
“扶你回去休息?”沈嘉衍低下聲來,溫柔到不行。
沈卿點了點頭,僵持住微笑,對著孟氏和沈長平道:“那二嫂一起去看看吧,沈卿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了。”
孟氏側頭一看,沈卿的臉色似乎更差,連忙讓沈嘉衍帶著沈卿回去休息,絲毫沒有注意到沈嘉衍是何時出現的。
沈長平卻在沈嘉衍的眼神中看到不一樣的情愫,拍了拍臉,堅決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怎么可能,她是小姑姑……是家人……吧。
沈嘉衍扶著隨時要倒的沈卿,終于回到院中,剛坐下的沈卿側頭就吐了一大口黑血,沈嘉衍叫這種情況,反倒沒有說話,接過洛浦遞過來的手帕,仔仔細細的將沈卿的臉擦干凈。
柔聲道:“自從那次慶功宴以后,你的病越來越嚴重,你還停了藥?”
沈卿抬眸直對沈嘉衍的眼睛,她都沒有發覺原來沈嘉衍的觀察能力這么強,連自己何時病的更嚴重,何時停的藥,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沈嘉衍可是個聰明人,不像其他人一樣好糊弄過去。
此時她卻想轉移話題,無力道:“連小姑姑都不叫了,禮數呢?”
“你是嗎?小姑姑?”
反問的語氣,反倒是沈卿笑出了聲,一手反撐在榻上,語氣淡淡的道:“你很聰明,沈嘉衍,什么時候知道的?”
“很早,你第一次回來的時候。”
第一次,想想第一次到沈國公府,自己好像還未及笈,見著一群比自己大,卻還要叫自己姑姑的一群少男少女,自認為那時候已經掩蓋過去,至少沒人發現,反倒是沈嘉衍這么早就清楚了。
“你是誰?”
沈卿勾了勾嘴角,道:“不要知道那么多,對你,對大家都不會好的。”
沈嘉衍看著沈卿的眼睛,仿佛就像看一潭湖水,風平浪靜,毫無半絲波瀾。
她究竟是什么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