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克海感覺自己被一層迷霧籠罩,看不清前方的路,最關鍵的是,這迷霧中隱藏著重重殺機,丁克海已經感受到了威脅。
苗平的死,府衙遭遇襲擊,這兩件事幾乎是同時發生,丁克海突然覺得此事或許并不像自己現今了解的那樣簡單。
丁克海不由自主的聯系到了這背后的力量,太子和二皇子。雖說這幾年來,兩人鬧得滿城風雨,但是雙方卻并沒有真正撕破臉皮,暗地里各自不斷積蓄力量。難道說,羅家大公子這件事已經使得雙方徹底撕破臉皮,準備決個高下?
丁克海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羅家大公子雖然是羅家的嫡子,但對于二皇子來說,卻并不是不可舍棄的那種。根據這兩年的小道消息來看,羅家,這個二皇子的左膀右臂,似乎逐漸失去了自己的地位,尤其是今年開春到如今,羅家的幾位官員接連被罷免,更是使得羅家雪上加霜。
“真的是想不通啊!”丁克海連連嘆息。混跡官場這么多年,丁克海頭一次感到拿捏不住。
丁克海起身走到門外,隨手揮散正在清掃血跡的仆人,聽著府衙前院傳來的哭泣聲,丁克海突然感到了一絲悲涼,感受著自己身上這件上好布料制成的官服傳來的觸感,丁克海心中暗問自已,是否還要繼續下去。
如前段時間所想,丁克海打算保持中立,兩面討好,以期新皇登基后能保住自己這身官服。可事態變得太快,丁克海思來想去,或許只有向上面請辭,才能勉強保住自己這條老命吧。
想到就做,丁克海轉身回了房間,坐在案桌后,提筆開始慢慢寫了起來。沒多長時間,一份請辭書便出現在案桌上。丁克海看著這份辭書,良久后,丁克海突然一笑,指著自己笑罵道:“世人說的真對,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死了,可就什么也沒有了,可惜啊,俗人皆被眼前的利益蒙住了心,自然就會忽略四周的危機。”自嘲著將辭書裝入信封,封好后蓋上火漆,走出門交給了信得過的仆人,命他送往吏部。
接近傍晚,一名刑部的官差將刑部人員即將到臨的消息遞到了丁克海的手上。丁克海命人好生安置,自己則開始收拾整理案卷,希翼能夠減少一些自己的失誤。
另一邊,黑衣也接到了灰衣和羅文舉的私信,思考良久,黑衣決定放棄今夜的行動。一邊命令灰衣嚴格監視刑部人馬和丁克海的行蹤,另一邊則將其余的黑衣分散出去,保證自己四周的安全。
雙方抱著不同的目的,卻同一時間行動起來。
第二日中午,丁克海穿戴整齊,準備迎接刑部的到來。沒多長時間,一大隊人馬就停在了府衙前。
丁克海迎上前去,其實按照丁克海的等級,本不用親自出門迎接的。但是為了顯示自己對這件案子的重視和留下一個好印象,丁克海還是決定由自己出馬。
丁克海走上前,對著領頭的刑部官員行禮道:“老夫儀州知州丁克海,敢問閣下是…?”
刑部的官員回禮道:“本官乃刑部郎中趙英然,特領此次一切事務。”
丁克海急忙行大禮道:“下官,儀州知州丁克海,拜見郎中大人。”
趙英然急忙將丁克海扶起:“丁大人,你我不過相近,不必行如此大禮。”
雖然二人只差一級,但對方可是六部的實權官員,實際上比自己這個知州可要吃香的多。
丁克海笑著說道:“趙大人,下官看這次刑部可是派了不少的人啊。”
趙英然回頭看了一眼隊伍以及圍觀的百姓,對丁克海使了個眼色,小聲道:“這事等會再詳聊。”隨即又恢復正常聲音道:“畢竟這案子涉及到這么多的人命,上面自然重視。”
丁克海意識到自己失禮,急忙說道:“趙大人,請!”
趙英然點點頭,對著隊伍吆喝道:“黃建,郎本瑞,你們兩個跟本官過來,其余人下去歇息吧。”
隨后對著丁克海道:“丁大人,這些人馬就拜托你了。”
丁克海回道:“自然,下官早已安排妥當。”回頭對著身后說道:“彭判官,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安排吧。”穿著青色官袍的中年人急忙領命,走到隊伍旁開始安排起來。
趙英杰三人則在丁克海的帶領下,進了府衙。丁克海將三人帶到早就安排好酒席的房間,待幾人坐下后,就有仆人端上了精美的菜肴。
丁克海從旁邊的柜子中拿出一攤酒,笑著對著趙英杰說道:“趙大人,這可是我們儀州最有名的梅酒,你們可有口福了。”
趙英杰也是好酒之人,起身接過酒,打開后仔細的聞了聞,隨后急忙給自己倒上,輕抿一口,一臉陶醉道:“不錯不錯,真是好酒,與平日里那些酒比起來是別有一番風味啊。”
丁克海又從柜子中拿出兩壇放在黃建和郎本瑞的面前:“二位大人也請嘗嘗這儀州的特產。”
郎本瑞急忙起身答謝,黃建則一言不發,對著丁克海隨意的拱手謝過。
趙英杰放下手中的碗,看到丁克海似乎有些不太痛快,一拍腦袋,笑著說道:“唉,你看我這腦子,只顧著眼前的美酒,還沒有向丁大人介紹這兩位呢,真是失職啊。這樣,本官自罰一杯。”說著,端起酒壇給自己倒滿一杯,一口喝干。
黃建端著酒喝了一口后說道:“趙大人,您可有些不地道,這恐怕只是為了多喝一杯酒吧。”
趙英杰咳嗽一聲:“黃大人,你怎么能說的這么直白呢。”幾人大笑起來,氣氛也變得更加融洽。
酒過三巡,幾人已經有了醉意,趙英杰指著黃建對丁克海說道:“丁大人,這是刑部主事黃建。”又指了指郎本瑞:“這也是刑部主事。”三人相視一笑,相敬一杯。
趙英杰繼續說道:“丁大人,你別看他們倆只是主事,那本事可大了去了。”說完,乘機又喝了一杯酒。
這才接著說道:“丁大人,你可知道前些年洛陽發生的那件驚天大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