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一旁的諱深此時一臉愁容,要是仔細看看,其中還帶著許多愧疚。
見將軍幫夫人包扎止住了血,他才緩了一口氣。
剛剛他看見夫人要摸劍刃,本想對夫人說讓她小心一些,這劍鋒利得很,別傷了自己。卻不成想,自己還沒有說完的話倒害的夫人受了傷。
于是諱深單膝跪下,像是請罪一般飽含歉意地說道:“將軍,都是我不好,還請將軍責罰。”
魏尋看了諱深一眼,剛剛的經過他都看見了,諱深應該是想提醒她小心一些,卻正好誤傷了她,確實是好心辦了壞事。雖然柳青葉的傷......
魏尋還沒有想完,柳青葉就急忙開口道:“這不能怪諱深,是我非要看看這把劍的,他應該是想提醒我小心一些。”說完,柳青葉也顯得有些愧疚。
魏尋沒有直接作出回應,而是問柳青葉道:“還回將軍府嗎?”
“回,當然回。”柳青葉堅定地說道。不過就只是手指受了傷,怎么能耽誤她回家呢?
魏尋忽然笑了笑,然后轉身吩咐諱深道:“你去準備馬車吧,大夫來看過后,我們就出發。”
“是。”聽了將軍的話,諱深仍然跪在地上猶豫了一下,只得回答道,然后他便起身向后院走去準備馬車了。
現在原地就只剩下魏尋和柳青葉兩人,柳青葉抬頭對魏尋說:“你的那把劍好鋒利。”說完,低下頭看了看被手帕包扎過的手指,有些委屈的意味。她想起魏尋剛剛帶著些緊張的眼神,以及他過來時的迅捷步伐,柳青葉忽然覺得,自己的傷難道很嚴重?
“我卻沒見過,有人要把手往劍刃上湊的。”魏尋的面色有些冷峻,盯著柳青葉的眼睛說。
柳青葉瞬間有些無言以對,這番受傷確實是因為自己的不小心。
見柳青葉沒有再狡辯,魏尋的面色緩和了一些,解釋道:“這把影靈劍的材質比較特殊,確實比一般的劍鋒利些。”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以后不管有多好奇,都不能隨意摸劍刃。”他的語氣中帶著些許命令的意味。
柳青葉點了點頭,然后說道:“我們要不要先進去啊,等會兒大夫就來了。”柳青葉的注意力從魏尋的身上轉回來,就感覺手上的傷口疼得更厲害些了。
魏尋點點頭,和柳青葉一起往屋里走。
“我的手受了傷,會不會以后就不能彈琴了?會不會以后也不能騎馬了?”柳青葉忽然發問,畢竟她現在覺得自己的手指一定受傷嚴重。
魏尋聞言,眉毛皺了皺,隨后輕輕地笑了起來,只是柳青葉正在無限懊惱,并沒有注意到魏尋的神情。
不一會兒,琉璃將大夫找來了。
“聽說少夫人受傷了?”有些年邁的大夫匆匆一行禮,問道。
魏尋正準備開口,卻已經被柳青葉搶先了,柳青葉道:“被劍劃傷了。”說著還晃了晃纏著手帕的手。
大夫伸手解開那手帕,柳青葉覺得那傷口必定是血肉一片模糊,就將頭扭去了一旁。
可她面前的這位大夫卻愣住了。
手指上的血已經止住了,他仔細查看了許久,發現確實只是一處比較淺的劃傷。
這位少夫人實在太嬌貴了些,大夫腹誹道。
“少夫人,這血已經自己止住了,若是少夫人你受了驚嚇,我這就開一副安神的方子。”大夫雖然不喜歡這個“嬌貴的”少夫人,卻仍然恭敬地說道。
柳青葉聽見這些話說的奇怪,傷口難道不用上藥嗎?怎么就直接說要開安神藥呢?于是她轉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
和所有的劃傷的小傷口一樣,血已經被完全止住,只有一道血凝固留下的痕跡。甚至現在連痛感都沒有了。
柳青葉腦袋里滿是問號,就這么小的傷口還用得著找大夫嗎?就這么小的傷口,還用得著包扎嗎?
柳青葉不解地看向魏尋,卻見魏尋一臉似笑非笑地神情正看著自己。
“大夫,她是被影靈劍劃傷了,若是讓它自愈,恐怕要留下疤痕。”魏尋扭過頭,正色對大夫說道。
“影靈劍。”大夫念了一遍,在心底暗自揣度。啊,對了,影靈劍材質與尋常鍛劍材料并不相同,凡是由影靈劍留下的傷口,自愈后,都會留下疤痕。若想要在愈合過程中不留疤痕,必須得在傷口處敷上一種叫做夢臨的藥材。
“我現在就為夫人上藥。”大夫說罷,便開始在自己帶來的的醫藥箱中翻找起來,最終拿出一味用紙張包好的枯黃藥材來。他從上面撕下一小片敷在了柳青葉手指的傷口上,并將剩下的夢臨交給了琉璃,好留著持續敷用。
大夫為柳青葉重新包扎的時候,柳青葉一臉幽怨地看了魏尋一眼,就好像是在問“你怎么不早說?”一般。
魏尋忍俊不禁,輕輕地聳了聳肩,就好像是在回答柳青葉說“你看你剛剛給我說話的機會了嗎?”一般。
柳青葉盯著大夫為自己包扎的動作,欲言又止。
大夫走后,柳青葉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將軍府了。
于是,柳青葉和魏尋一同向魏父魏母暫時拜別,乘上了諱深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柳青葉伸伸手,看了看因被纏繞了一塊醫布而顯得腫大的手指,心中想道:怎么偏偏是今天受了傷?這要是被母親看見了,肯定又要擔心了,就算自己再怎么解釋,母親也肯定不會相信這只是個小傷口。
柳青葉清了清嗓子,故意吸引了魏尋的目光。
柳青葉開口問道:“你上過好幾次戰場,一定留下了很多傷疤的吧?”
魏尋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柳青葉干嘛要問這個。最后他只是疑惑地笑了笑,沒有回答她。
歷經沙場的人,身上怎么會沒有傷疤呢?這些傷疤與影靈劍的關系不大,都是因為無法及時醫治或者是缺乏藥材,又或是傷口被二次傷害,才留下的疤痕。在魏尋看來,這些傷疤不過都是這個不和平的時代留下的印記,沒什么只得炫耀的。
“其實手上留下個小傷疤應該沒什么問題的。”雖然沒有聽見魏尋的回答,柳青葉卻還是說出了自己真正想說的話,說著,柳青葉的另一只手慢慢開始解開手指上的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