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你消失在樹林里,在昏迷的情況下,不可能自己回來,必然是被誰送回來的。
我們曾試圖去樹林里找你,后來也試圖去尋找那個將你救出來的……不管是誰,然而每次都無功而返。究竟誰能夠無聲無息地送你回來呢?我們想過許多種可能,直到今天看到這只血魔,才推測出這樣一種可能……”
“什么可能?”昱激動地向緹問到。
涂接過話茬,“你小時候所說的樹林里的朋友,應該就是這只叫頌的血魔,你昏迷的那段時間,也是他將你送了回來。”
“可是這并不能解釋,我為什么會失憶,他既然是我的朋友,為什么這么多年來未曾找過我?!标庞X得心里空蕩蕩的,假如他真的有這樣一個朋友,為什么自己一點都想不起來,而頌也這么長時間沒來找過自己?
“這一切都只是推測,究竟實情如何,需要你去問他。但就像我們說的,血魔的力量超出我們的想象,他的力量若無法被控制,或者被濫用,將是我們妖界的空前災難,所以昱,假如他真的是你的朋友,能不能讓他想辦法學會隱藏自己的能力?甚至回到那片樹林?”涂指著窗外的樹林。
昱循著涂的手指望過去,那片陪他度過無數(shù)個日夜的樹林,此時仿佛就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隨時要鋪天蓋地地撒下來。父親想讓頌永遠呆在那片樹林里,一輩子不出來?
“你們憑什么斷定他是血魔?他也許只是妖力稍微強大一些,性格稍微古怪一點……”
“昱!不要告訴我他動手的時候你沒有感覺到?剛才他給你輸入妖力的時候,你難道沒有察覺出異樣?對我們妖而言,不僅沒有可能吸取妖力,更加沒有誰能夠將自己的妖力輸送出去,他不屬于妖,他屬于高于妖的存在,是魔!會造成血雨腥風的魔!”涂渾身顫抖,不知道為什么,這種感覺讓他既恐懼,同時又興奮。
昱茫然無措,他覺得涂和緹剛才跟自己說的,就跟夢一樣,外面立著的那個,真的有可能是自己的朋友?而這個朋友,真的有可能是傳說中的血魔?倘若真的是血魔,那對妖界而言,究竟是救贖,還是劫數(shù)呢?
“總之,你先休息一下,一會兒換套衣服過來,我現(xiàn)在去做些吃的!”緹安撫昱到。
“昱……要想弄清楚這件事,只能靠你了……”涂還想繼續(xù)囑咐下去。
“好了,讓孩子休息一下吧,你還是去客廳看著頌!”緹拉著涂離開,她想讓昱好好休息一會兒。
昱一頭栽倒在床上,他的腦子一團亂,自己是不是闖了大禍?因為一時的心血來潮,引出這么大的麻煩。頌……真的是自己童年時的朋友嗎?
客廳里,緹小心地向一直凝視著畫像未曾動彈過的頌問到:“頌……對吧?我現(xiàn)在要做吃的,你想吃些什么嗎?”
頌從凝視中抽出神來,深邃的眼珠望著緹,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是在看別處。
“點心……”頌開口道。
“點心?”緹有些出乎意料,“什么類型的點心?”
然而這次,頌沒有回答,而是開始在客廳里慢慢踱起步來。這里的一切對他而言似乎都是新鮮的,他聞了聞這個,又舔了舔那個,直把緹看得“不寒而栗”,這只血魔的行為顯示他并沒有在妖界生活過,對基礎的擺設都有著好奇心,所以他這么多年一直藏身在樹林深處,從沒有出來過嗎?
涂觀頌像個完全沒有見過稀奇東西的“野孩子”,不禁在心里計劃起什么。
昱稍加休息,很快換好衣服來到客廳,順便還帶了一套寬大的袍子。
走到頌的面前,昱將衣袍遞到頌的面前,“你的衣袍好像有些破舊了,不介意的話,我這里有一件,你穿應該合身?!?p> 頌看著昱手中的衣袍,似乎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涂讀懂了頌的表情,“你幫他換一下吧,他可能不知道怎么用?!?p> 昱疑惑地望著涂,這世上還有“不知道衣袍怎么用”的?
涂點了點頭,示意聽他的。
昱無奈,正打算拉著頌去換衣服,這才想起來自己目前是女妖的身體,給只男妖赤身裸體地換衣服,成何體統(tǒng)?想到這里,昱悶悶地轉身將衣袍放到涂的手中,“你去給他換!”
“為什么?”涂一臉莫名其妙。
昱的臉上浮上一層微紅,這個涂是真的沒把自己的變化當回事啊!
涂看分明昱的表情,這才恍然明白過來。
“哦哦哦!對!我這腦子!我去給他換!”涂也看頌身上這件破爛黑袍不順眼,想趕緊換掉它。
涂正想引著頌去浴室換衣服,頌抬起手指著昱說到:“讓她給我換。”
聽到頌的話,昱猛地抬起頭,原本長且媚的眼睛睜得滾圓。
“他剛才說什么?讓我給他換?”昱內心說不上來地覺得不可思議。
涂饒有興趣地盯著頌,心想看來不論妖還是魔,本能還是會異性相吸,這只沒見過世面的血魔倒也不笨。
“那你去吧!”涂將衣服扔到昱的手里。
昱不知所措,真的讓自己給頌換衣服?涂這也太隨意了吧?
見涂已經(jīng)坐回到座椅里,絲毫沒有要幫自己的樣子,昱無奈,只得領著頌往浴室而去。
頌乖乖地跟在昱的后面,左右打量著一路看到的東西。
“我們就在里面換吧?!标胖钢∈遥疽忭炦M去。
頌沒有絲毫猶豫,一腳踏進整潔而寬敞的浴室。
昱將帶過來的衣袍掛起來,憋著滿臉的紅,想著若是讓徹知道自己在給別的男妖換衣服,一定氣得七竅生煙。
深吸一口氣,昱抬起頭對頌說到,“接下來我讓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趕緊把衣服換完,我餓了。”
頌仿佛沒有聽到,還在四下打量著浴室。
昱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直接上前去將頌身上那件殘破的黑袍褪下。
衣袍順著頌的肩膀滑下,露出里面蒼白的身體。這種仿佛沒有任何血色的白讓昱看著渾身不舒服,仿佛是沒有生命的白,明明叫血魔,為什么沒有一點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