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酒就能飽,吃什么吃!”
昱笑了笑,“我隨便什么都可以,頌,你想吃什么?”
“點心。”頌認真答到,他喜歡昨天的甜食。
緹小小得意的說到:“看來我這手藝很受歡迎。”對頌的喜歡又多了幾分。
涂見緹果真沒打算征求他的意見,索性真的下地窖拎上來一瓶酒。“你們倆,陪我喝!”
“父親,早上什么都沒吃,上來就喝這個,不太好吧?”昱有些擔心涂,他這段時間喝酒喝得越發厲害了。
“你變了……”涂望著昱說到,頗為失落怨棄的模樣。
“頌!你來陪我喝。”說著,涂給頌的面前也戳上一個杯子,滿滿倒上一杯葡萄酒。
“這不是在為難頌嗎?”昱扶著額頭,拿涂有些頭大。
“女兒外向!頌!是男的,就跟叔叔喝了這一杯!”說著,涂舉起手中的酒杯,一口灌下去。
“為什么?”頌疑惑地問到。他不理解為什么是男的就要喝下一杯酒。
這個問題把涂給問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昱在一旁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這一套,在頌這里行不通。
“總之你怕不怕跟我一起喝這個?”涂索性將桌上的酒杯放到頌的手中,激他回答。
頌疑惑地看著杯中紅色的液體,嗅了嗅后說到:“不好聞。”
涂見頌還在煞有介事地觀察,覺得沒勁,自己又倒了一杯,一口氣喝下去。
頌見涂這么干脆,也學著他一口氣倒進嘴里,接下來就是一陣猛烈的咳嗽。這舉動惹得涂哈哈大笑,連忙說是男的就該這樣。
昱拿涂沒有辦法,心想哪有這么喝葡萄酒的,于是干脆取過來一個杯子,也跟涂和頌一塊喝起酒來。
緹剛將香噴噴的點心做出來,就見涂領著昱和頌在一杯杯喝著酒,霎時氣不打一處來。“你自己喝就算了,怎么還帶著兩個小的一起喝?腦子是酒做的嗎!”
昱不僅喜歡喝酒,而且酒量不錯。旁邊的頌也看起來也絲毫不受影響,酒灌進他的肚子里,就像是在喝水。
“好酒量!”涂忍不住贊嘆,不過也有一些替他可惜。畢竟,喝酒不醉還有什么意思呢?
“昱!快別跟你父親一起胡鬧了!”緹眼看著就要生氣。
“好,不喝了。”昱推了推涂。
“誒?想喝就喝,哪有那么多規矩?”涂剛入佳境,自然是不肯輕易罷休,緹的眼睛快要噴出火來。
頌乖乖放下酒杯。
見頌不再繼續喝下去,涂也覺得無味,干脆作罷。
緹將一盤昨夜腌好的云腿煎至八分熟,又做了份香脆的煎餅。這在昱和涂而言是再普通不過的一頓,但對頌而言,能夠將放入口中的東西做成一種享受,在以前是從來沒有想象過的。
緹見頌迫不及待地將食物塞進嘴里,這般“饑腸轆轆”,憐惜地問到:“之前獨自謀生,沒吃過這么順口的食物是嗎?”
頌點了點,爾后又搖了搖頭,“沒吃過,也不用吃。”
“啥……?”涂及昱剛送到嘴邊的云腿差點沒掉下來。敢情血魔連進食都不需要?
緹瞬間覺得口中的食物索然無味,原來只有妖族才需要填飽肚子,高于妖的魔根本不需要操心這些。
“那……你吃這個是不是有些多余……”緹指著自己做的食物,這會兒倒覺得是在為難頌了。
“好吃。”頌認真的表情讓緹安心不少。
頌專心享受著眼前的美食,這種味蕾的新奇感讓他沉迷。
頌曾學著動物們進食,然而那些生吞硬嚼的食材對他而言沒有吸引力,直到小小的昱給他送來第一份點心……眼前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嶄新的,這就是他費盡千辛萬苦所求來的,樹林外的世界!
用餐后,昱仔仔細細地給頌介紹了莊園里的一切。比如睡在床上的被褥里,比樹上舒服;書上的字跟說話一樣,可以記載歷史和思想;房間里的香味是經由花朵萃取出來,可以將氣味帶在身旁……頌認真地聽著,把一切默默記在心里。
接下來的時間里,頌以飛快的速度熟悉著眼前的一切,對他而言,眼前的一切與樹林里有著太多的區別,有著太多的“用處”,以及各自的“規矩”。
夜里,頌本想繼續回到樹林里,然而他想了想,還是決定留在昱一家子給他準備的客房。
坐在柔軟的床墊上,頌摸了摸光滑的被褥,不知道心里在想著什么。
緹和涂將昱叫到自己房間,表示他們已經通知徹,如無意外,很快他將過來,到時候如何解釋昱消失的事情,如何解釋頌的存在,都將是個問題。
“徹會過來?”父母的話將昱給愁得……原本復雜的事情,因為徹的加入,變得更加詭異。
“頌要是見到變回去的昱之后就離開,也就沒什么好跟徹解釋的,無非是昱在樹林里迷了路,后來又自己找了回來。”緹分析到。
“要是頌不想離開呢?而且你不要忘了,他是血魔,走出去之后要是不受控制,可不是什么好事。”涂犯愁地說到。
“那你說有什么好辦法?”緹也沒了主意。
“昱,徹要是問起,你就說頌是你的遠親同族哥哥,只是沒有妖力,也沒有族像,父母雙亡又沒有兄弟姐妹,這次是來我們莊園長住的,懂我意思嗎?”涂轉頭跟昱說到。
“這不是要昱撒謊,說頌是活死妖嗎?”緹捂住嘴巴,這能行嗎?
活死妖是妖中異類,他們雖然出生的時候跟普通的妖沒有區別,但是卻不能施展任何妖力,也無法化身族像。在整個妖界,這樣的妖要是被家庭拋棄,存活率很低。
“要是頌既不想回到樹林,也不想留在我們這里呢?可不可以把選擇權交給他?”昱誠懇地問到。
“不要天真!”涂忽然加重語氣。“不要忘記我們這一族脈的責任與重擔!”
要么回到樹林,要么留在昱的身邊被監視,頌不能有第三個選擇!
昱沒有繼續就此事爭論下去,因為他也不知道,頌的存在究竟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