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內,男孩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慌慌張張跑過自己身邊地女孩,女孩在昏黃地燈光下被抹上一層淡黃,使女孩肌膚看上去就像是奶酪一樣,不禁地發(fā)愣了。忽然想起來女孩沒有穿衣服,只是用浴巾遮住了身體前面,就蹲下來在他們隨身的行李上面找了起來,趕緊把頭轉了過去。
屋子里面的火堆被塞了很多的木頭,火焰在里面熊熊燃燒。
房間雖然很長時間沒有打理了,但是和他最后一次間并沒有很大的差別。
時隔多年,一起逃離小鎮(zhèn)的雪伊和尤許安重新回到了這里。
雪伊說堅持要來這里看看,窗外也不是尤許安想象的那樣,處于一片廢墟,看樣子大家應該或多或少在這里重建了吧?
尤許安這樣想著,再次望向窗外的時候,果然有家家戶戶微弱卻點著的火光照在自己的眼睛里。這是落霞鎮(zhèn)的某個習慣,因為這里總是很冷,所以居民們不想讓這里的夜晚看上去如此死寂,提出了家家戶戶點一盞很暗的燈的習慣。
尤許安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還是很喜歡這個地方的。
不知道為什么,尤許安想回去找找那些和自己作對的伙伴們,他想起隆達,不知道這家伙會長到多高,該不會早就過了發(fā)育期,所以停止了生長吧?還有李舒,那天有自己的保護李舒一定不會又是,可是成熟之后的李舒會不會嘲笑自己小時候將她推入隆達那伙人里如此愚蠢的行為呢?
當然還有明明和自己一點也不一樣,卻把他當成最好的兄弟的唐宇赫,尤許安本來以為唐宇赫一定會來找他們兩個的。
畢竟唐宇赫喜歡雪伊的嘛!
尤許安這樣想著。
“尤許安,外面好吵。”女孩已經(jīng)穿好了睡衣,將身體靠在尤許安身上。
“雪伊,我覺得你還是要改一改這個毛病。”尤許安將雪伊推開。
“什么嘛!尤許安這都害羞,虧你是男孩子!”
“不聊這個,你說李舒、隆達他們還會在這里嗎?”
“李舒不是想去日落城的嘛?應該已經(jīng)去上學了吧?”雪伊口齒不清地回答道。
“原來你知道......”
“哼,別人我再看到他們那幫臭臉!”尤許安感慨地聲音被雪伊語氣里面的憤憤然給蓋了下去。
“我跑出去看看!”尤許安看著雪伊一蹦一跳的從自己身邊跑開
“太晚了還是別出去”也沒能說出口,畢竟雪伊想要做的事情,尤許安知道憑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的。
“趁現(xiàn)在,更換影子箭弩!”鬼弓們轉頭過來,事情和他們預料的一樣,復蘇的亡魂雖然可能無法完全消滅雇傭軍,可是一定時間內雇傭軍也無法干涉這邊的事情了。
獵人們忽然感覺一下丟失了鬼弓們的蹤跡,其實要不是這些雇傭軍的到來,他們的首要敵人就是這些鬼弓,只是還沒能決定好什么時候可以下手。
剛剛的話顯然是說給他們所有人聽的,于是盯著雇傭軍動向的獵人們開始將目標轉向自己這邊,可就在這時候,所有的鬼弓們就像是在黑暗中極快的一閃,夾雜著白雪的黑夜就將他們吞噬了。
獵人們感覺自己身邊有無數(shù)影子在挪動,剛剛被用過的鬼弓被胡亂的扔在地上,空氣中偶爾能聽到幾聲輕微的“呼哧”聲。應該還有更多的,但是被風雪給蓋過去了。
絲絲的血跡飛濺,像是顏料般灑出去染紅了飛在空中的白雪。
地底上面,火紅的法陣燒的通紅,被刺穿喉嚨的獵人在生命流失的盡頭點燃了早就布置好的燃燒陣。火焰像是倒流的瀑布,數(shù)名鬼弓的身影正好被火焰給吞沒了,焦黑的尸體倒在臺階下。
臺階上面,穿著小兔子拖鞋的女孩呆呆地站在那里,身體害怕地像后面挪去,整個人像是被這副場景給嚇呆了。
此刻,所有拔刀相向地獵人們也停下了手里面的武器,全部的視野都向那名推門而出的女孩看去。
那是及其詭異的場景,高溫的火焰拉扯在一起,化為猙獰的火蛇朝著女孩的頭頂轟去,但是火蛇打開下顎打算吞噬女孩。
剎那間,涌起的巨大白霧吞噬了兩者。
即使那個距離只有女孩翹起來的呆毛的高度,但是火蛇無論如何都突破不了她。那是極高和極低溫度的兩件物體相互碰撞產(chǎn)生的現(xiàn)象,顯然在火蛇之下,有一種遠超火蛇的詭異現(xiàn)象正在極速消磨著火蛇。
另一邊,獵人們沒有再說話,他們貼著地面,正前方是那個詭異的小屋。忽然出現(xiàn)的敵人強行終止了他們的斗爭。
現(xiàn)在各個殘缺的小隊成員正將目光牢牢地放在了這所小屋上面。另他們停止沖突的是里面的對話。
“他們來了……來了……”
“他們是誰?會殺死我們嗎?”
“不會的……冰雪將要席卷一切。”
“那誰會死……”女孩撓了撓頭,冰藍色的瞳孔印著雪。
“所有人!他們就快要死了……”
“黎明的光要寂靜下去,戰(zhàn)爭的火苗并沒有被掐斷。火焰將席卷整個東方大陸,這是神的戰(zhàn)場,而代替她作戰(zhàn)的是地上的人們……”女孩悠悠地說,就像是某種預言。
***
“這是什么聲音?”忽然有人叫,里面自言自語的“對話”聲不大,卻剛剛好蓋過風雪的呼嘯聲,那種古怪的語調極其清楚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面。
“她這是要殺死我們嗎?”
“沒錯,歡迎參加我的葬禮。今天,你們都是——陪葬品!”幾乎每個人的耳膜中都有這樣的聲音在跳動。
寂靜,地獄的寒風無聲地刮起。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
唐然呆住了,忘記扣動扳機。
“半靈器就是這個女孩?”老獵人的話再他的耳朵里回放,任務是要殺死目標嗎?唐然忽然有些自嘲。
他感覺霧中的這個女孩正在往他這邊看過來。
接著火光涌來,機槍的咆哮聲從他背后傳來,“干掉她!這家伙就是那個半靈器!”獵人團的那幫老家伙顯然反應的比唐然這個剛剛加入的半吊子要快的多。不由分說地向女孩開槍。
光焰從地底升起,那是一顆地雷,有人事先在這里買好了一顆地雷,唐然根本沒有注意到,在女孩走出來的那個瞬間,地面就已經(jīng)開始膨脹了。
離得最近的暮羽和唐然被彈飛了出去。
“喪心病狂的老家伙,不要被我發(fā)現(xiàn)是誰干的!”唐然趴在地上喘著粗氣,之前的草堆救了他們一命。
兩人將目光再次挪到門口,女孩還是站在那里,號稱能一炮崩掉坦克的地雷被無形的力量給瓦解了!
“怪物……”隊伍里不知道誰說了一聲,整個攻擊明顯緩慢了下來。
女孩依舊只是楞楞地站在那里,有些好奇地看著噴著火光的武器,和看玩具槍的表情無異。
“看她身上的那層冰,這就是她的防御!已經(jīng)有裂痕了,也就是說我們的攻擊有效,兄弟們不要停,用上所有能用的遠程武器,不要給這家伙緩過來的機會。”
“攻擊有效嗎?”唐然摸了摸巴雷特漆黑的槍身,“她怎么都不帶動的,明明有這么多攻擊打在她身上,都不害怕的嘛?看起來她的心理年齡比看起來的還要小。”唐然語氣中帶著些不安。
“老兄,你不會對這種怪物產(chǎn)生憐憫了吧?”旁邊另一個獵人說,“這女孩雖然長得是好看了點,但是你剛剛沒有看見嗎?就我們的火力,完全都可以毀掉一個軍營,可她卻毫發(fā)無傷!”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唐然仰頭,將巴雷特拋在一邊,“暮羽你覺得呢?從剛剛開始就沒有說過話,我記得你話不是蠻多的嘛?”
“暮羽?”唐然感覺有些奇怪,猛地轉過頭,看向旁邊那個楞楞的身影,他伸出一只手,向不遠處的小屋探過去,像是要抓住那個女孩。
暮羽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看到的和獵人們看到的有些不同,為什么他在看向那些兇神惡煞的獵人,為什么隱蔽在角落里面的那把巴雷特槍口在自己的面前抖動,卻遲遲不肯扳機。
所有的人都是熒光的樣子,螢火蟲帶著熒光從那些人身上緩緩地下來。
熒光在雪地上面變成微弱的小路,像是螞蟻搬家的隊伍。
熒光的小路開始匯聚。
暮羽擺脫不了女孩的瞳孔,熒光繞著那雙小兔子有些褪色的淡粉色拖鞋爬上女孩的腳踝。
露在外面的腳踝凍得發(fā)白,它們爬上了那腳踝,此時女孩的瞳孔正放在上面,望著它們的蠕動。暮羽意識到那是蟲子,密密麻麻的小點匯聚在一起,在女孩的小腿肌肉上貼緊。
是不清的足在沿著女孩的身體往上面爬,白色的肌膚被從子忽如其來的力量四開來,里面鮮血汩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