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禹成伸出頭看了看,不由得捂住腦袋:
“啊,這就尷尬了。話說你們下車都沒有拔鑰匙的習慣嗎?”
呂智浩老臉一紅:
“感染者不會開車啊。”
“走吧,下樓看看什么情況。”
幾個人無精打采地走下樓去。
“你們猜,開走我們車的會是那個狙擊手嗎?”
王萬痕在快走出一樓的時候問道。
“我猜是齊定邦!”
呂禹成憤憤地說。
“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打在了大樓出口的門邊。
“我也猜是齊定邦!”
王萬痕架著防暴盾,小心地向外看了看,然而并沒有看到什么。
“先回來,不要站門口。”
呂智浩喊道。
王萬痕立刻后退,防暴盾最下面的位置已經被打了一槍。
“對面的,你們是哪邊的人馬?”
呂智浩向外喊道。
對面沒有回應。
“怎么辦?”
呂智浩扭頭問道。
“要不上樓吧,反正樓那么高,他們也不知道我們在哪層,方便觀察啊。”
王萬痕說道。
“那你上去。”
呂禹成說道。
“我是服了你們兩個懶鬼了。”
韓家駒捂著臉說道:
“何旺,走,我們上去看看情況。”
警官學院畢業的果然實力非凡,蹭蹭蹭就沖上樓去了。留下三個懶鬼在一樓和對面喊話。
不一會,呂智浩的對講機響了,韓家駒說道:
“吶,人在大門左邊的外貿店里,目前只發現一個人,看不清是不是齊定邦。”
“好嘞。”
呂智浩示意王萬痕沖出去。
呂禹成跟著王萬痕向外沖,就聽見盾牌“砰”“砰”響了幾聲。身后呂智浩抓住機會也開槍了。對面那人迅速隱蔽了起來。
王萬痕和呂禹成直接沖進外貿店,轉了一圈,什么都沒找到。
“躲得真快。”
王萬痕郁悶地看著坑坑洼洼的盾牌。
呂智浩也趕了過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耳邊對講機里韓家駒急促的喊聲:
“小心!”
三人來不及多想,直接臥倒在地。
就聽見店外面槍聲不斷,外貿店的玻璃碎了一地。
“什么情況?”
趙德勝問韓家駒。
“那個人有沖鋒槍,他不知道怎么跑到街上了,不過看起來不像是齊定邦。”
“不是齊定邦就好談了。”
呂智浩心理安定了不少。
末世降臨到現在,除了齊定邦那伙無法無天的家伙,其他大部分人還保留著法律道德對自己的約束。
想到這里,他喊道:
“哥們,別打了,咱們談談。”
“有什么好談的?”
外面那人說話了。
呂智浩舉起雙手,緩緩站起來,示意自己人畜無害。
眼前這家伙從著裝上看不出身份,不過貌似槍玩得挺溜,估計不是警員就是軍隊的人了。
“哥們,抽煙不?”
呂智浩慢慢從口袋里掏出煙,輕輕扔了過去。
那人倒是沒有介意呂智浩的舉動,接過煙放嘴里,然后掏出打火機點著了。整個過程,右手的槍沒有停止瞄準。
“呼。”
吸了一口煙,那人似乎緩和了一些,問道,
“說吧,想談什么?”
“哥們你是一個人?”
呂智浩問道。
那人點點頭:
“是。”
“那么長時間你是怎么熬過來的?”
呂智浩表示很震撼,自己這邊一群人都活得那么辛苦。
“熬?”
那人彈了彈煙灰,
“并沒有,我來天澤市才幾天。”
這句話包含的信息量似乎挺大,呂智浩一時沒反應過來。
呂禹成也舉起雙手站了起來:
“哥們,看你也是一個人,不如到我們基地去,管吃管住。怎么樣?”
那人瞇著眼睛想了想,說道:
“也不是不可以,但煙酒不能斷。”
“沒問題!”
呂禹成不帶絲毫猶豫地回答。
既然已經達成一致,那人也就順理成章地把車開了過來。六個大老爺們這么一擠,車里頓時感覺塞不下了。
那人大大咧咧地斜挎著槍坐在副駕駛,呂禹成開車。
“哥們貴姓?”
呂智浩雖然被擠得很難受,還是開口問道。
“別貴不貴的,我叫樊似錦,家里排行老三,叫我樊老三就行了。”
“看你這年紀跟我們差不多,家里應該交了不少罰款吧?”
呂智浩嘴又賤了起來。
樊老三倒是不以為意:
“是啊,所以老子參軍啦,得把交的錢掙回來啊。”
“軍隊?你是從軍隊來的?”
呂禹成激動起來,
“你們來了多少人?這破感染有救了?外面情況怎么樣?”
“我們一個營被派來天澤市,現在就我一個人。”
樊老三懶洋洋地說道。
“嘶!”
整條街的冷氣都呂智浩他們五個吸進肚里去了。
“三五百人……就剩你一個?”
“你對老子能活下來感到費解了?”
樊老三突然臉色變得兇狠起來,拿槍指著提問的呂禹成。
呂禹成立刻非常識相地舉起雙手。
很快,樊老三臉色又變回了之前懶洋洋的樣子,把槍又抱在了懷里,然后繼續回答呂智浩的問題:
“這破感染是能救了,只要是被咬的人,對他腦袋來一發,就解決問題了。哦,我說的是子彈。”
本已經說完的他又補充了一句。
“那外面呢?現在都是什么情況?”
呂智浩急切地問道。
“能有什么情況,跟你現在看到的一樣。”
樊老三有些不耐煩了。
“老三,來,抽根煙。”
呂禹成遞了根煙過去。
樊老三點上煙,低頭沉思著什么。
呂智浩雖然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況,但想想這人都被拐到基地了,還怕沒時間問嗎?于是也就忍住了。
到基地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所有人都圍坐在餐廳吃飯,呂智浩一進門,看到劉千賢拿著根香腸啃得滿嘴油的樣子,心里一陣不爽:
這貨自從來到基地,除了吃最出眾,就沒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嗎?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幽怨地看了看何旺和呂禹成。后者二人也沒來由地渾身一抖。
“咳咳。”
呂智浩清了清嗓子,
“給大家介紹一位新人,來自軍隊的樊似錦同志。由于軍隊被感染者攻擊,只有樊同志軍事實力過硬闖了出來。”
“你說錯了。”
樊老三打斷了呂智浩的話,
“我在路上說過了,我們一個營奉命來天澤市,不過現在只剩我一個人了。”
餐廳里眾人臉色大變,不過有反應快的,如潘錫門立刻問道:
“奉命的話,那外面形勢應該不錯啰?”
“可惜并沒有不錯。”
樊老三笑著說道,
“我們是奉命,不過是奉命向天澤市方向突圍。”
這時,呂禹成從庫房里拿出幾瓶白酒,開了一瓶放在樊老三面前,然后讓黃毛他們幾個學生取來酒杯。自己又開了幾包酒鬼花生,倒在盤子里。看看似乎不夠,又去拿了些烤腸,牛肉等真空包裝的食物,切好也擺盤端到餐廳。
六個沒吃飯的人一邊喝,一邊聊,其余人也沒有休息,伸長了脖子想聽一聽外面的現狀。
喝了兩杯酒,樊老三的話匣子終于打開了,不停地把外面的現狀說給基地眾人聽。
呂智浩、呂禹成等五人輪番敬酒,樊老三邊喝邊講,最后嚼著烤腸趴下睡著了,留下了一屋子聽得目瞪口呆的人。
幾百號感染者已經是他們見過最多的群體了,然而感染者并不是像他們想的那樣小范圍游蕩,而是成群的大范圍游蕩。遇到有幸存者,成千上萬的感染者會蜂擁而上。
外面的世界已然是一片混亂,不僅在國內,全球現在都是感染者的世界。樊老三他們營向天澤市突圍,只不過是覺得這里受感染比較早,大部分感染者應該已經游蕩到別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