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拿起毛絨絨的披風,貼心地系到玩堆雪人堆的不亦樂乎的小女孩身上,不大的手掌牽住女孩的手,傳遞給女孩冰冷的小手絲絲溫暖。
兩千多個日日夜夜,他一直守候在她身旁。
青梅竹馬,耳鬢廝磨。
其間情誼,真摯無疑。
唯一不料的,是世事無常。
*
風家召集引靈入體的日子,上下適齡的孩子齊聚一堂。
“風家從未出過廢材,爾等只需用上老夫平時所教、父母所授,摒除雜念,一心一意,切記只可成功,不可失敗!”
“是!”孩子們信心滿滿,蠢蠢欲試。
引靈便是引靈氣入體,測試靈脈,在七歲時可測試。
一般屬性靈脈越多,代表越有天賦,若引靈失敗,沒有靈脈,則意味著沒有修靈天賦,這輩子都不可能走上修靈之路。
對于冥舞大陸多數孩子來說,引靈不亞于一條貧富貴賤,更甚生與死的分界線,殘酷無情。
隨著時間流逝,盤腿打坐的小少年少女們,身上斷斷續續如燈一般覺醒各種屬性靈力的顏色。
有赤有綠,有兩色有三色,甚至還有一兩個六色交織的。
最后,只剩下一人身上仍然黯淡無光——那女孩衣著和容貌皆出挑,隱隱顯示出非同一般。
彼時,女孩額頭布滿虛汗,精神力高度緊張下“噗”的吐出一口黑紅色鮮血,身子也歪斜倒去。
本已是蒼白的臉色,在偏倒的一瞬間,慘白如紙。
*
她從小學什么都快,學什么都很有天賦,從小應有盡有,從小就生活在“天才”光環之下。
可……距離她成為毫無靈脈的廢材,已經過去兩年了。
而那個從小一心護著他的少年離開的突然、也太決絕。
那時,失魂落魄中只聽得兩句傳音,她記憶猶新。
“阿纓,婚約實際上有兩份,我毀掉其中一份對退婚無效,只是做給別人看的,是為了你好!”
“阿纓,所有人都可以不信我,可是你不能不相信我啊,你等我回來!”
聊聊寥寥的兩句支撐了她對少年的信念許久。
她想相信他,可她如何也找不到理由,少年為什么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只匆匆甩下兩句話。
連一句多余的解釋都沒有,就頭也不回地拋下了她離開。
兒時意氣風發,夢想征召四方,執彼誓言,羽游天下。
曾經的天才女孩有多光芒萬丈,有多輝煌,如今的廢材少女就有多么倉皇迷惘。
風氏小天才,一朝之間淪為人人議論的風氏小廢材。
就連小孩也會唱“風氏小天才,一朝引靈敗,淪為大廢材,水中撈影月,竹籃一場空……”
當她現于人前,便成為偌大的笑柄。
*
路邊茶棚,閑談的人談著談著就談到了這幾年的熱點話題。
“你說這風家大小姐自傳出是個沒靈脈的廢材,都消失五六年了是生是死也沒個音信兒!”
“風家那位大小姐當年被譽為風氏小天才,什么天文地理、言文百科,無一不靈通,怎么可能是個廢材呢!”
“嗯,說不定是風家偷偷安排修煉去了,放出的謠言,只等著回來一鳴驚人,好博個聲名!”
“可是你們想過沒,萬一真的是個廢材呢?”
“要真是個廢材,那可就熱鬧咯,咱們四大隱世家族,千百年來可還沒出現過一個廢材!”
“我看多半是真,畢竟當初爆出風家大小姐是個毫無靈脈的廢材后,沐家二公子可是主動毀了與風家的婚約,要是假的,怎么會毀婚毀的那么果斷……”
“要我是沐家二公子就不悔婚,那風家小姑娘從小就長得不錯,長大了也絕對不會差,娶回去做個門面功夫,還能賣風家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