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一群人被&干脆¥利落地掃地出門,孫幺藥帶著大白小白兩兄弟也爬上了車,跟在車尾往外走。
李建白:“……”孫醫生,你是不是忘了解釋什么!
孫妙應上山前去找周奇:“我帶小元和西城進山幾天找找野豬,你幫我看幾天家,冰箱里東西趕緊吃,不然停電壞掉就不好了。”
周奇痛快的答應下來,無非是孩子們鬧騰點。他老兩口年紀雖然大了,但是也喜歡看著孩子們折騰,可喜慶。
孫妙應仔細觀察著山上的變化,心里越發擔憂。
山上的草已經枯了大半,樹葉也都打了卷,干旱并沒有饒過這座山頭。深山里面要好一些,林子密,地表蒸發沒那么狠,草不至于枯得那么厲害,卻也不復往日那般青翠濃綠。
孫妙應說:“再往前面差不多兩天腳程,有一個小湖,山中溪流大多匯集在那里,前幾年旱得那么厲害也沒受到太大影響。我們過去那邊看看。”
孫妙應在幾乎斷流的溪邊清理出一塊地方點起篝火,又扔了一把驅蚊蟲的草藥進去。葛元抓回來只野雞,陶西城簡單收拾了下裹了泥挖個坑埋了起來,在上面燒火煮了一小鍋野菜湯。
三人不愿意在林子里燒火做飯,尤其是現在,草木都嚴重缺少水分,引起火災就不好了。從進山起三人就一直吃壓縮餅干和罐頭,好不容易早到水源,吃點熱食,解饞也健康。
到了小湖邊,孫妙應看著比往年這個時節矮了一大截的水位沉默了。
到底是離水近,一路走來,湖邊的植被是最好的。
甚至可以看到了一小群野鹿。
孫妙應瞇眼看著面前雖然落滿了灰塵,但是卻很結實的小木屋。說道:“這是幺藥兒親手搭的,全部就地取材。”有一段時間狀態不太好,父子兩人就收拾了家當在這邊住了好長一段時間。也正是那次,孫幺藥徹底起了逆反心思,再也不愿學神棍技能,讓孫妙應百思不得其解。
推開木屋門,進去查看一番,抱出好大一個鳥窩,鳥窩縫隙里還夾著蛋殼碎片。
孫妙應笑笑:“扔掉吧,看來是去年留下的。”
陶西城還從屋子里面找到一副釣魚竿,魚鉤都生銹了。
孫妙應拿了魚竿去釣魚,葛元和陶西城拿了木盆抹布到溪邊打水做衛生。
仨人在小木屋里住了一天,繼續在附近查看。
而帶著大小白兄弟倆的孫幺藥,開著余家借來的路虎,一路穿過鎮子,在高速路口分道揚鑣。
李建白納悶的問:“你到底要去哪里?”這條路不是去市里,也不是去葛元家的道觀,可以說是南轅北轍。
孫幺藥說:“去采藥,你去不去?”
李建白沉默一下,點了點頭。都在車上了,說不去會被踢下去的吧。
導航指向N省,兩人輪流開車。
到了目的地,孫幺藥在地圖上點了一下:“從這里,還要再往南一點,可以找到沈越。”
李建白猛地抓住孫幺藥肩膀,卻不忘壓低聲音:“你說什么?”
孫幺藥眨巴眨巴眼,半開玩笑的說:“我來采藥,剛好發現熟人,想起他還欠我一大筆錢,想想不能虧太多,就順手把人弄出來了。”
李建白呆呆地看著孫幺藥。
孫幺藥認真地看著李建白:“就這樣,你負責開車接應,我去偷人。”
李建白說:“不,我去。”那次任務本就危險,他們損失了那么人手也沒找到對方老巢。孫醫生,孫醫生再厲害,也終究只是一個醫生。
孫幺藥說:“去年春天父親帶我來這邊采過藥,附近我都熟悉,如果后來沒什么改動的話,應該不會很危險。我不知道你們有什么任務,那不是我該問的。我只想試一試,行就行,不行,我不會搭上自己。我們這一行講究天命,我盡人事,他聽天命。”
李建白還是不同意:“不行,我不能讓你冒險,也不能拿沈越冒險,這件事我們從長計議。”李建白毫不懷疑孫幺藥最后那句話。沈越是他的戰友,他愿意拿自己的命換沈越的命,但是孫幺藥不會,他也不能那樣要求。
孫幺藥點頭:“好吧,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還活著,只是還能活多久就不知道了。你帶著小白走吧,我去采藥。放心,我不會擅自行動壞你的事。”
李建白定定地看了孫幺藥一會兒,帶著小白走了。李家的手還伸不到n省,他又在放大假,接下來還得好好計劃計劃。
孫幺藥就真的背著小藥簍去采藥了。
這片自然保護區管理很嚴格,不過總有漏洞可以鉆。
孫幺藥就找了個能鉆的地方偷偷鉆了進去。他要采的藥有幾種十分稀少,走正規途徑是進不去的。至于監控,他已經盡力躲開了,要是仍舊不小心被拍到……等被抓到藥材也變成藥了,罰款就罰款吧,蹲班房的話……李長官應該能把他撈出來吧,大概。
孫幺藥采了三天藥,每天晚上都會摸出烏龜殼神棍一下。第三天發現沈越的位置變了,生命跡象也很微弱,趕緊收拾好藥材連夜出山,找了過去。
李建白確實把人救出來了,還把對方這個極其隱秘的窩點給端掉了。雖然代價也不小,好在只有傷,沒有亡。
孫幺藥看過沈越,默默嘆了一口氣。人類啊,創造力真是無窮,總是能弄出那么多花樣用在同類身上。
李建白只受了一點輕傷,一直盯著孫幺藥不放。
孫幺藥說:“還是那句話,我盡人事,他聽天命。”
人救回來的第三天,醒了。
孫幺藥才過去,就被人抓住了:“男,男神!男神你是來揍我的嗎?”
孫幺藥:“……”虧他還擔心這人受了這么多折磨心里會有陰影呢,果真逗比的世界無比強大!
孫幺藥說:“等你好了,我教你耍刀。”
沈越眼淚汪汪:“男神,你終于決定收我為徒,創立不世基業,爭霸世界,一捅天下了嗎?隊長,快幫我準備拜師禮!”
李建白把沈越抓著孫幺藥不放的手暴力掰開,黑著臉:“你想太多了,回去加罰十圈!”
沈越眼一閉,默默暈了過去。
孫幺藥說:“這邊沒事了,小白還我,我要回家了。”別等到領導們看見小白痊愈了,又要回去,那才叫虧了血本。
李建白沉默片刻,到底點了頭。
孫妙應三人在山上轉了幾天,沒找到野豬群,只得回村,地里還有東西要收。三人帶著一只野山羊,拖著一頭大野豬,背筐里還有一頭半大的。
走前剛挖了地瓜,周奇他們帶著人把低整了出來,節氣太亂,也不知道該種什么。周奇和周全根家琢磨了許久,種了一茬晚苞米,行距很寬,再過段日子可以套種白菜下去。
這段日子村里大多人家的井都不出水了,即使想挖深都請不到打井隊。現在打井的價錢比早前孫家打井那會兒漲了一倍有余,就這還都排不上號呢!
孫妙應掏錢給村里打的那幾口井下手早,沒太花冤枉錢。幾口井日夜不停抽水,村里人排隊排到晚上的只能熬夜澆水,總算保住了那大片莊稼。
以前像玉米這樣的莊稼從種到收最多澆上三五場水,現在每隔兩三天就得澆一次。村里人都是這次水還沒澆上,就開始去排下次的隊了。
孫妙應把兩頭野豬都送到了村長家里,說:“三哥,找人殺了,按人頭一人分一小塊,不多,就給孩子打個牙祭吧!”
大人們全都累死累活,臉上表情也都輕松不起來了。這樣的年景,村里已經沒幾家舍得割肉改善生活了。甚至即使這么熱的天,村里小賣部的雪糕也都幾乎賣不動了。
村長沒說話,也沒推辭。一春一夏,這個老人的頭發已經全白了。
良久,村長顫巍巍站起身,拍了拍孫妙應的肩膀:“孫老弟呀,我替全村謝你。現在我也不想別的了,先保住這一茬糧食。有糧食,就餓不死。只要人還在……”
村長說不下去了。
孫妙應也聽不下去了。
他經歷過那個年代,貧瘠的土地,不賞臉的天氣,愚昧的人群。孫妙應不想再回到大鍋飯的年代,也不想看到只要躺著不動能省糧的壯年,更不想看到肚皮鼓漲的尸體。
老天不給飯吃。活著,難哪!
隔天,孫妙應去鎮上看了糧價。糧價沒有多大變動,應該是國家調控的結果。去年秋天毀了一季收成,今年的夏收也大幅減產,不知秋收時會怎樣,只怕也不會很樂觀。要是年景一直不見好,國家糧食儲備又能撐多久?真到了那時,是城里人先吃不上飯,還是鄉下人先餓肚子?
糧價沒變,糧食的出貨速度卻快了許多,還不到天黑,平價糧區就已經空掉了,而空掉后明明距離下班還很早,卻沒人再去補貨。看來,已經有很多人意識到不好,開始存糧了。
孫妙應把野山羊收拾出來,給幫他種地的那幾家一家切了一刀肉,合伙的幾家人的晚飯,還加了羊腿。
這只野山羊不大,應該剛成年沒多久,肉很嫩,膻味不太重。春柱婆婆帶人燉了一大鍋。這段時間又忙又累,很久沒改善生活了。
孫妙應看過冰箱,忍不住搖頭。走前他就跟周寶田說了,冰箱里東西趕緊吃,這段日子停了好幾次電,也沒見冷凍室里東西變少,估計春柱家的只在停電的時候,把冷藏室里不好放的東西吃掉了,可他們家的肉都是放在冷凍室里的。
一餐晚飯,吃得老人們唏噓不已。
一人一狗開車上路,就麻煩多了,畢竟只有一個人開車,辛苦。
小白的毛這次用了孫幺藥新配的藥,幾乎快要長全了,就是長短不太一致,有的地方的毛都有好幾公分了,有的地方才貼著皮長了一點點,斑點狗完全變成了斑禿狗。
路上接到父親孫妙應的電話,說是在去買點奶粉和糖回來,村子里來作坊的人越發多了。
既然要大批量采購,孫幺藥琢磨,不如在外面看看其他城市的情況。瞎溜達的這天,居然碰見了熟人。
孫幺藥想了許久沒想起熟人名字,叫道:“余謹的助理?”
助理二淚流滿面,不吭聲,捏著電話,死命的做心理安慰。
他剛探親回來,就碰上了這么一尊大佛,還手賤給大少爺發了短信賣好。然后,二少爺死命令就到了:“哪怕你坑蒙拐騙,也得把人弄過來,不然你也不用回來了!”
媽蛋,他一定是最苦逼的助理了!
怎么還不到,大少爺您不要老是催催催啊!
最后,助理二幫大佛下了幾個又便宜又打量的單,順利地把一人一狗賣到了余輝手上,得了一個很厚很厚,厚到足以撫慰他受傷心靈的大紅包。
“醫生!”余輝隔著好幾個臺階就往下竄,然后一腳踩空,被孫幺藥揪著衣領救下了。
余輝驚魂未定,往孫幺藥身上一撲,手捂胸口:“醫生你又救了我一命,我要以身相許!”
孫幺藥:“……”不,他一點都不想在家里養逗比。
余謹化眼為刀,恨不得把孫幺藥戳成篩子。
孫幺藥指指麥克白又指指車,無奈道:“車還給你,但是得幫我想個法子回家,這家伙不好上車。”
余謹示意旁邊的付助理,開口:“他送你。”
孫幺藥馬上把余輝撕開,麥克白一抱,往車里一鉆,付助理打火,揚長而去。
余輝傻了。
他被甩了!
還沒學會小孫飛地瓜呢!
付敏哥剛給他買了一大堆地瓜回來!
余輝轉身往他弟身上一撲,用力砸他弟胸口:“弟呀,醫生走了,不要我了!”
余謹:“……”哥你輕點,好痛!還有,走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