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帶著大部隊趕來的時候，現場已經是一片狼藉。幾十個人，每個身上都掛著彩躺在地上呻吟，甚至還有四五個還在不依不饒地互毆。幾個警察趕緊把他們制服拉開。
“這個事情可大了啊。”老馬喃喃自語，一邊讓身旁的同事趕緊叫救護車。他和幾個同事一邊往前走，一邊把幾個看上去明顯還有精力的人給銬起來。走到一個角落的時候，劉明正靠在墻角，大口地喘氣，他的拳頭已經血跡斑斑，手臂幾道顯目的劃痕。一個女生蹲在她旁邊，正用酒精棉簽幫他擦拭傷口。
“沒事吧阿明？”老馬問道。
劉明苦笑說：“還行，沒死掉。叫救護車了沒？”
“叫了。”
“先送大飛急救。”劉明拍了拍倒在他身旁，滿臉鮮血的人。
“我擦，這是大飛？這比火拼還狠啊。”老馬也是認識大飛的，但看了好幾眼愣是沒分辨得出來。
“能不狠嗎？一個個跟不要命一樣。”劉明說。
老馬蹲下身子，低聲問：“到底什么情況？這攤子可不好收拾。”
“集體攝入致幻藥品。我回去會跟組長解釋的。那個人得帶回去。”劉明指了正坐在椅子上休息的莫作棟，他的手臂也受了輕傷，“關鍵人物。”
老馬心照不宣地點點頭。
“另外HG大學化學系有個叫梁恒的學生，他是這些事件的始作俑者，剛才趁亂逃跑了，身上還可能有致幻藥品，需要趕緊追查到。”
“明白。”
冷婧補充說道：“這個網吧的通風口布置了致幻藥，你們可以再檢查一下。”
“這可是重要線索！”老馬立刻和另一名同事去檢查通風口，同時安排其他人去追查梁恒以及另一個人盯著莫作棟。
孟尤此刻就站在莫作棟旁邊，后者頹然地低頭，沒有任何說話的意思。
“這就是林穎兒想要尋找的人嗎？”孟尤心想，但他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啟這個話題。他看到那些因為藥效過去后在地上呻吟的人們，他問道：“這個藥是你制作的嗎？”
莫作棟抬起頭看了孟尤一眼，確認他是在和自己說話，但莫作棟又低下頭，沒有回答。
孟尤繼續說：“這是會讓人產生幻覺的藥品對吧？如果不是過量的話，應該可以用來看見一些自己想見的東西。”
莫作棟看著他，這次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很長時間。
孟尤問：“你是不是有想見的人？”
“你是冷婧的朋友對吧？”莫作棟說，“冷婧是不是告訴過你關于我的事？”
“她提過幾句，不多。”
“所以你就試圖猜測我的想法？”莫作棟苦笑，“你說的沒錯，我是有很想見的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可能會覺得這樣做很瘋狂，但你不是我，不知道我多想見那個人。”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那個人希望你忘了她？”
莫作棟望著孟尤的眼睛，確認他不是在開玩笑，他認真地思考后說：“我沒想過，我也不會忘了她的。”
孟尤還想再說點什么，這時候一個警察過來說道：“莫作棟，警方需要你回警局協助調查。”
莫作棟點點頭，站起身和那警察一起向外走去。孟尤看著他的背影，想起夢境里林穎兒的淚眼，還有她說過的“讓他也忘了我吧”。孟尤喃喃自語：“要怎么才能讓他忘了你呢？”
救護車很快到來，把傷者送到了就近的醫院。其中一些傷重的，被送往第一人民醫院急救室。劉明在救護車上和陳義打了通電話，將大致的情形講述了一遍。
陳義聽后說道：“莫作棟是秦教授的學生，我會和秦教授打電話溝通下，你那邊暫時扣留他，但先不審問。”
“明白。”
“老馬那邊已經在追查梁恒了是吧。這事就交給他去跟，你先安心養傷。大飛那邊的審問安排好人手，問清楚事情原由就好。”
“知道，謝謝組長。”
“我看網上已經有些報道出來了，這事情不小，我會盡快發布通報消息。這期間要是有什么人問你任何問題，都不要回答。”
“嗯，不好意思組長，給你添麻煩了。”劉明說道。
“你這說的什么話，在現場戰斗的人是你，我只是收拾下尾巴。在這件事情上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要不是你剛好在現場，我都不敢想象現在會是什么情形。別想太多了，到醫院后好好休息，掛電話了。”
“好！”
掛斷電話后，陳義從通訊錄找出秦教授的號碼，撥通。
“喂，秦教授嗎？”
“陳隊長，有什么事情勞煩你親自給我打電話？難道是之前那個劉明警官的事情？”
“您老還是明白人，我也不繞彎了。有件事情是關于您學生莫作棟的。”陳義開門見山，把事情簡要地復述一遍，然后他說道，“我知道莫作棟是您的得意門生，所以先來跟你打個招呼。如果您這邊清楚了的話，我們會立刻啟動正式的審查程序。”
電話另一頭遲遲沒有回應，陳義甚至認為電話斷掉了，他試探說：“秦教授？”
“啊，我在的。陳隊長，麻煩你。我會立刻回去G市，明天上午能到，在這之前先不要對莫作棟進行審查，讓我先跟他聊聊，可以嗎？”
陳義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
“感謝你。我會盡快回去。”秦教授說道。
掛斷電話后，陳義又打了幾通電話給手下人，把所有事情安排好后，靠在椅背上嘆了口氣，“又是個麻煩事多的時候。”
......
孟尤冷婧和李應龍三個人回學校后去了北區八棟，路上李應龍還在聊天群里隨手艾特了其他人。等他們到達323宿舍的時候，馬哲已經坐在其中一張凳子上，雪莉還是呆在她專屬的床鋪，雙腿在半空中搖晃，洪大剛則是在另一張床上半躺著，沒有睡覺，眼睛睜得明亮。
“人真齊啊。”李應龍進門后說道，“就是鐘若均那家伙，很久沒見人了，消息也不回。”
“他本來就是個怪胎，你還指望他回你消息？”雪莉說道。
“也是，呵呵。”李應龍拉開凳子坐下。
馬哲看了他們三人，尤其是認真打量了李應龍，李應龍之前在網吧也加入了“道長”那一邊，幫忙制服網吧里的“僵尸”，因此身上衣服有些破損，還能看出些小傷口。
“看來你們經歷了些有趣的事情。”馬哲說道。
“是相當有趣。”李應龍說，他把網吧那打斗場面轟轟烈烈地描述了一遍，當然言辭更多是集中在他如何神勇地制服眾多“僵尸”。
大家也沒打斷他，耐心地聽完他的故事，然后雪莉吐槽：“吹牛大王。”
“怎么說話呢小魔女？他們兩個可是現場看到的，不信你問問他們倆，來，孟尤你說說。”
孟尤尷尬一笑，沒有說話。
雪莉嘻嘻笑道：“你看孟尤都不好意思說，你就是個吹牛大王。”
“我真沒吹牛！”李應龍急得都要站起來和雪莉理論，馬哲適時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馬哲說道：“你描述得這么仔細，我相信你肯定是經歷過的。但是這個事情的起因，你好像沒有提到。”
說著他同時看了看孟尤冷婧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