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呢?”駱冬夏問,她看著駱銘心發了一會兒呆。
“沒有,你剛才說到。有人拿我的初中畢業相。我突然想起前幾天。小敏打過電話給我。”
“小敏是誰?”
“你不記得了嗎?她是我初三時候的室友,那個胖胖的女生。”
“我好像有點印象。是那個,你曾經用油脂蟲子幫助過的那個女生。”
“對就是他。”駱銘心點點頭。
初三那年因為一點意外,駱銘心被室友方小敏撞見了飼養蟲子的事情。一開始方小敏當然十分害怕,但再三確認駱銘心可以很好地控制這些蟲子之后,她冷靜了下來,并且開始追問駱銘心飼養蟲子的目的。
“這只是我的愛好而已沒什么特別的。”駱銘心搪塞說。
“但是你這些蟲子看上去好像很聽話,有些還帶著翅膀的,它們也沒有飛走。”方小敏站在稍遠處,觀察著那個黑色長方盒子。
“這個可能是養久了有感情吧,就像人們養寵物一樣,養久了寵物也不會離開啊。”
“是嗎?”方小敏帶著懷疑的眼神看了看駱銘心,“我聽網上的人說蟲子是一種特別的生物,有人會專門飼養蟲子來達到某些目的,比如美顏之類的。這是真的嗎?”
“這都是網上瞎說的吧。”駱銘心否認。
“你跟我說實話,你這些蟲子能用來美顏嗎?”方小敏盯著駱銘心問。
駱銘心尷尬地笑了笑,她說:“你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想法呢?這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你在撒謊。”方小敏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我經常觀察別人,他們說謊的時候眼神總是東張西望的。”
“我沒有。”駱銘心強迫自己看著方小敏。
“你不肯說的話,我就去找教導主任了。”方小敏作勢要走出宿舍。
“等等!”駱銘心拉住方小敏,“別告訴教導主任,他會把這些蟲子收走的。”
“可我并不知道這些蟲子是好是壞,我不能讓你這么養下去。”
“你到底想怎么樣?要怎么做你才肯讓我繼續養蟲子?”
“告訴我你養蟲子的目的。”方小敏看著駱銘心說。
“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答應,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
“我可以發誓。”方小敏舉起手。
“你猜的沒錯,蟲子都是有各種神奇的作用,比如你剛才說的美顏。但那種蟲子比較難養,而且養成之后基本都是作為人們的補品。我不喜歡那樣子,我希望它們能發揮自己的天性,做喜歡做的事情。”
“蟲子?做他們喜歡做的事情?”方小敏顯得十分驚訝。
“沒錯,蟲子和人類一樣,都有它們自己的思想,我可以感受得到。”
“這聽上去有點,有點匪夷所思。你可以具體講講你的蟲子嗎?”
駱銘心指著其中一小格說:“這里面是一條酒蟲,它喜歡喝酒。還有這條,它是一條古怪的蟲子,喜歡吃米飯,還不能是生米,一定要煮熟的。還有...”
“等一下,你說的這些東西雖然有趣,但聽起來非常雞肋。沒有一些實用點的功能嗎?”
“實用點的功能,你指的什么?”
“就是剛才說的美顏之類的功能,比如說減肥?”
“你想要利用蟲子來減肥?”駱銘心打量了一下方小敏。
“這種事情有可能做到嗎?你不需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很多同學都在私底下說我胖。我也有想過減肥,運動過,吃過減肥藥,但好像注定我身體里就是有肥胖基因,根本沒辦法減掉。”
“確實有一種蟲子可以吸掉人體的脂肪,但是...”
“真的有這樣的蟲子嗎?我可以嘗試一下嗎?”方小敏追問。
“你要知道這其實不是一種健康自然的方法,尤其是當蟲子吸掉你脂肪的時候,會有很劇烈的疼痛感。”
“這都不是問題。肥胖這個標簽在我身上已經很多年了,我知道大家是怎么看待我的。所以我一直自己一個人,不是很敢交朋友。你明白這種感覺嗎?”
“唔...我從小跟蟲子玩,所以沒有什么朋友。”
“這不一樣,你是不愿意跟其他人交朋友,但我想,可是別人不愿意。我求求你,如果這真的能幫我減肥,這會改變我的命運,我一輩子都會感激你的。”
“等我這個周末回家看看再說吧,應該可以的。”
“好!真的太感謝你了!”方小敏緊緊地握住駱銘心的手。
......
駱冬夏回想起來方小敏這個人,她說:“我記得你當時問我要了幾條油脂蟲子。后來怎么樣了?”
“小敏生吞了那幾條蟲子,效果一直很好。”
“這姑娘還蠻能扛的。蟲子每天晚上吸收人脂肪的時候,那是鉆肉一般的疼痛,雖然只有短短一分鐘。當時到現在都有三四年了吧?”
“對,她好像還蠻享受那樣的生活。”
“那為什么還要打電話給你?”
“聽說是前幾天因為軍訓身體不適的原因,把蟲子吐了出來。”
“她想找你要新的蟲子?”駱冬夏猜測說。
“她只是說近期會回家一趟。”
“那肯定是想找你。我能猜到她的心態,她嘗過甜頭,經歷過被人稱贊,被人喜歡的日子,就很難擺脫了。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還是幫她吧,她能忍受三四年那種痛苦,說明這件事對她真的非常重要。而且對于油脂蟲子來說,能吸食人類的脂肪,其實也是極大的享受。”
“那倒也是,油脂蟲子一輩子也沒什么追求,只要吃飽喝足就行了。能寄宿在人類體中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駱冬夏說道,“柜子里應該還有十個封存的蟲卵,你培養五條給她吧。記得送出去之前要先讓蟲子們交配留下蟲卵。”
“知道。”駱銘心點點頭。
駱冬夏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她說:“不,還是讓我來操作吧。蟲卵不多了,我怕你給養壞。”
駱銘心看著駱冬夏,想要辨別她說的這話是否真實,還是說她有其他目的?
“沒關系,我會注意的。這點小事情就讓我來吧。”駱銘心說。
“我說讓我來就行了。”
“媽媽,你為什么突然想要做這個事情呢?你該不會是,”駱銘心一邊看著她一邊說,“想加入海姑娘蟲子吧?”
這個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