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輕言站在蘇俊杰前面,瞪著圍觀的人群。蘇俊杰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站在一個女人的身后。
“你是誰?”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問。
“你管我是誰。你們在這吵吵鬧鬧的,打擾到病人休息了知道不?”
“你最好別多管閑事。”那男的威脅道。
“哎呀,還敢放狠話,你想怎么樣你倒是來啊!”駱輕言揚了揚頭,短頭發的她在此刻顯得很是帥氣。
“你?!”那男的正準備發狠,人群外一個聲音傳來:“所有人都冷靜點!”
三個穿著制服的交警站在那,為首一個國字臉大叔,看上去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他說:“這是公眾場所,你們聚眾鬧事,我可以把你們抓進局里的知道嗎?”
大叔揮舞了手中的警棍,離得近的幾個人不自覺地倒退了幾步。
“車禍原因還在調查,你們等官方通知就行了,別在這搞事情。”
“但是有人聽到是司機疲勞駕駛。”人群中一個聲音傳出來。
大叔瞪大了眼睛說道:“誰說的?!讓他站出來。造謠要坐牢的你們知道嗎?來,誰說的站出來!”
無人出來。
“沒膽子出來就趕緊散了。吵吵鬧鬧的,別影響醫生在里面做手術。”大叔這話說完,他身后兩個人走出來驅散人群。
人群散開,大叔走到駱輕言面前,笑笑說:“小女孩膽子挺大。”然后他對蘇俊杰說,“蘇醫生你還是盡量少露面吧,特殊時期這些人控制不住。我們有同事在,你爸爸一出來就會被保護,不會有事的。”
“沒事,我就在這守著吧。”蘇俊杰說。
駱輕言拍了下蘇俊杰的肩膀:“你說什么呢?我妹妹還躺在病床上,你一個醫生就這么跑掉嗎?”
“這...”
駱輕言扯著蘇俊杰的肩膀處,邊往前走邊說:“這什么這,趕緊回去照顧病人。”
交警大叔笑了笑說:“好好看著他小姑娘,別讓他到處跑了。”
“交給我吧。”駱輕言遞給大叔一個眼神。
“拜托你了,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蘇俊杰說。
......
幾個人回到病房,駱輕言翻翻孟尤帶來的晚餐,她說:“這夠兩個人吃的,蘇俊杰快來吃。”
“謝謝,我在當值的時候不能吃東西。”蘇俊杰拒絕。
“你又沒事干,不吃東西能干什么?”駱輕言把盒子遞到他面前,“你爸爸的手術沒這么快結束吧?不吃飽你今晚怎么熬夜?”
蘇俊杰愣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飯盒。他坐在旁邊的凳子上,說:“我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
“我叫駱輕言。”
“我是孟尤。”
“馬哲。”
“莫作棟。”
蘇俊杰點點頭:“謝謝你們的晚飯。”
蘇俊杰和駱輕言吃完晚飯沒多久,方小敏清醒過來,剛好她的家人也來到。在確認方小敏的情況正常后,蘇俊杰讓她家人辦手續帶她轉移到普通病房,只需要再修養一兩天即可出院。
知道是駱輕言救了自己,方小敏十分感激。但駱輕言怕她多說會泄露蟲子的事情,于是擺擺手讓她趕緊走。
蘇俊杰覺得奇怪:“你們不是朋友嗎?怎么一副不待見她的樣子?”
“我跟她不是一路人,我妹妹跟她是同學。”
“原來如此。我先去幫她轉到普通病房。”蘇俊杰跟著方小敏和她家人一起出去。
趁著蘇俊杰出去,馬哲問了駱輕言一些問題:“方小敏吃的是什么蟲子?”
“油脂蟲子,可以吸食人體的脂肪。”
“喝油的目的是什么?”
“這個蟲卵遇到大量食用油會孵化,這樣才能真正寄生在她體內。”
“除了吃蟲卵,喝油之外,還有什么代價嗎?”
“有,每天晚上會有短時間的劇烈疼痛,因為蟲子在吸食脂肪。”
“有多痛?”
“你可以想象一把小刀把你的肉挖出來那種痛苦,不過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兩分鐘那樣子吧。”
馬哲點點頭,他一邊在筆記本電腦上記錄,一邊說:“果然,無論想要什么都要付出對等的代價。”
“是的呢?”
“最后還有個疑問,這次怎么這么爽快就回答了?”
“你不是已經知道很多事情了嗎?我多說點也沒什么。更何況你下午想辦法幫我們隱瞞身份了,我得感謝你。”
“還有呢?你可不像是那種知恩圖報的人。”
“你說啥?!”駱輕言差點站起來發飆,但她還是忍住,“你幫了我們這么多,又那么聰明對吧?”
“我聰明?”
“銘心跟我說了你的調查推理,她說從來沒見過你這么聰明的人。還有下午,我們都以為銘心死掉的時候,只有你認為她沒死。這還不是聰明嗎?”
聽到夸獎,馬哲依然面無表情:“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說。幫得上的我會幫。”
“嘿嘿,你看你果然聰明吧。”駱輕言說,“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你剛才也看到蘇俊杰的事情,你能不能幫幫他?”
敢情駱輕言兜了一大圈,都是為了蘇俊杰。
馬哲問:“怎么幫他?”
“我要知道也不用問你了。”駱輕言說,“但你不覺得他很慘嗎?萬一他爸爸死了,他要一個人面對那些死者的家屬。剛才你也看到了,那些人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那些人會這樣子,是因為事故原因在蘇醫生的爸爸身上。”
“這不是還沒確定嗎?萬一有別的原因呢?”
“你是想讓我調查這次事故,找到別的原因?”馬哲說,他想了一會兒后搖頭,“我有看到網上一些現場照片,還有當時馬路上的攝像。從當時大巴的行駛軌跡來看,確實很像是司機疲勞駕駛,或者酒駕。雖然剛才那個交警說不要造謠,但我相信他內心已經是有自己的判斷了。更何況他派人盯守著,雖然說是保護,但應該也有監視的意圖。”
“但是還沒有最終調查清楚啊,說不定有別的原因呢?”駱輕言說,“你就想辦法查查看唄。”
“不用了,我相信我爸爸不會疲勞駕的!”蘇俊杰這時從外面進來,他斬釘截鐵地說,“我相信他!”
馬哲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么。
駱輕言說:“就是因為相信,所以才更要查啊。只要查清楚了,那些人就不能怪你爸爸,更不能把你們怎么樣了。”
“我說不用了。”蘇俊杰注視著駱輕言。
“你這人怎么真的就這么犟呢?”駱輕言急得跺腳。
孟尤這時候卻開口了:“其實你是在害怕吧?”他望著蘇俊杰,“你害怕萬一查出來,真的是你爸爸的責任,你怕承受不住吧?”
蘇俊杰搖頭:“不,因為我相信他絕對不會疲勞駕駛的。”
這時一個醫生從外面走進來,他說:“蘇醫生,我有點事情和你說,關于你父親的。”
“他怎么了?”
“方便的話,出去講講?”那醫生環視了病房一圈。
“好。”蘇俊杰跟著那醫生出去。
駱輕言悄悄地跟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