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哲和孟尤一路往前走,他們經過一間病房時,發現有兩三個護士聚集在門口竊竊私語。
“這不是蘇醫生爸爸的病房嗎?”孟尤疑惑。
他們倆互相望了一眼,走到病房門口,發現里面有個穿格子襯衫的男人半跪在病床前,哭得撕心裂肺。
“怎么回事?”馬哲問。
原本在圍觀的護士們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一個護士拍著胸口說:“嚇死人了。你走路怎么沒有聲音?”
“是你們太專注了,里面怎么了?”馬哲說。
“這是病人的事情。我們不方便透露。”一個護士板起臉說。
“里面那個不是蘇俊杰醫生的父親嗎?”孟尤問。
“你們認識蘇醫生?”
“認識啊,剛才還和他在病房聊天呢。”
護士皺眉看看孟尤:“你認錯人了吧?蘇醫生不正在里面嗎?”
“什么?!怎么回事?”
“我們正在打理尸體,他突然跑進來,跪在他父親面前哭。”
馬哲直接走進去,他走到病床旁邊,半跪著的格子襯衫男人抬起頭來,這個人的長相和蘇俊杰一模一樣。
孟尤跟在后面進來,見到這人,他愣住了。
“你是蘇俊杰?”馬哲問。
“你怎么會認識我?”
孟尤站在原地看看這個和蘇俊杰一模一樣的人,又看看馬哲:“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馬哲想起剛才離開病房前,蘇俊杰對駱輕言說盒子會干擾到檢測儀器,所以他幫駱輕言代保管。
他是怎么知道電磁屏蔽的?
“回去看看!”馬哲跑了出去,孟尤急忙跟上。他們快步跑回到周偉豪的病房,房里只有三人,不見蘇俊杰。
“蘇俊杰呢?”
駱輕言疑惑地看著這兩個去而復返的人:“他說去找醫生過來檢查,怎么了?”
“睡佛舍利在他手上嗎?”
“對,他擔心銅線盒子會對檢查儀器有干擾,所以幫我保管了。”
“你跟他說過那是銅線?說過是為了電磁屏蔽嗎?”
“沒說過,到底怎么了?”駱輕言見他們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忍不住詢問。
孟尤說了遇到另一個蘇俊杰的事情,三人的表情也和剛才的孟尤一樣,完全呆滯。
“怎么會有這種事情?你們確定不是眼花?”駱輕言反問。
“哪有兩個人同時眼花的......”孟尤說,“你有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沒有。我們去外面問問看。”
他們四人跑到護士臺,詢問了蘇俊杰的電話號碼,撥通后卻一直無人接聽。
“有看到蘇俊杰醫生嗎?”馬哲問護士。
“剛才好像有看到他進電梯了。”
進電梯?難道已經離開了嗎?幾人心里都這么想道。
駱輕言的腦海里卻忽然出現在天臺的場景,蘇俊杰伸出頭望了地面,他說:“有機會我也在上面坐一下好了。”
駱輕言立刻跑去摁電梯,馬哲幾人跟上。
“你想到了什么?”孟尤說。
駱輕言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電梯抵達。他們進去,駱輕言摁了四樓,電梯門一開,她沖到戶外天臺。
果不其然,蘇俊杰正坐在天臺邊沿,他身上的白大褂被風吹得作響。
蘇俊杰注意到幾個人的到來,但他的目光還是望著天空:“你說得對,這里的風景確實漂亮。”
“蘇俊杰,把睡佛舍利還給我。”駱輕言一邊走向前一邊伸出手。
蘇俊杰卻忽然起身,他站在天臺邊沿,另一邊就是四層樓的高空。駱輕言立刻停下腳步。
“你到底怎么了?”駱輕言問。
蘇俊杰打量了每個人,他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我漏掉了什么嗎?為什么你們這么快就發現了?”
馬哲說:“真正的蘇俊杰現在在他父親病房里。”
蘇俊杰恍然:“怪不得,事情發生這么久他確實也該知道了。我就說我應該沒有破綻的。”
“破綻還是有一點的。”馬哲說。
“你想說銅線盒子是吧?”蘇俊杰把裝睡佛舍利的盒子拿在手上,“我確實有點操之過急,其實剛說完那句話我就察覺了。但你的反應還不夠快,這就給了我離開的機會。”
“不止。”
“哦?還有什么?”
“父親剛剛去世,你應該沒有這么多心情管其他事情才對。真正的蘇俊杰到現在還在病房那痛哭。”
蘇俊杰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他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可惜那終究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在情感上還是差了點。”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冒充蘇俊杰?”駱輕言質問。
“我就是個收別人錢幫別人辦事的人。”說完這句蘇俊杰停頓了一下,他在天臺邊沿走了幾步,雙手自由地向前擺動。
“我接受了張正揚的委托,調查駱冬夏的住處,但那日記本的信息太少,我只能鎖定在H市。為了方便調查,兩個月前我花了點錢買下蘇俊杰這個身份。真正的蘇俊杰收錢后一直呆在家里。”
蘇俊杰在高處環顧醫院四周,頗有種攬遍天下的感覺。他說:“醫院是個收集信息的好地方。各種各樣的人和病例,都隱藏著這座城市的蛛絲馬跡。”
蘇俊杰伸出兩個手指:“這段時間我發現了醫院病例庫里的兩例假死,癥狀跟駱銘心一模一樣。因為沒辦法查清楚原因,所以案例被封存。我查到了病患的行動軌跡,于是輕而易舉地鎖定了海的傳說之島。之后在海島上找到一個人,那更簡單了。”
“在調查過程中我還知道了睡佛舍利的存在,于是把這個消息也賣給了張正揚。張正揚十分看重這個舍利,加了價錢讓我一定要幫助他拿到手。”
蘇俊杰環視了四個人:“本來計劃是很成功的,只是沒想到周偉豪搞出了車禍,引起后面這么多的事情。舍利也是我在醫院交給林老大的,可惜又碰上你們的小偷朋友。只能說你們真的是張正揚的克星吧,他連著兩次載你們手上。說實話我本來不想出手的,可畢竟拿人錢財。”
馬哲望著他:“但你不僅暴露了,還跟我們說了這么多,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