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孟尤的敘述后,馬哲緊皺眉頭,雪莉和孟尤在一旁不敢說話,生怕打擾到他的思考。
大概四五分鐘后,馬哲問:“噬夢蟲你帶來了嗎?”
孟尤從口袋里拿出盒子:“因為放宿舍不怎么放心,所以帶在身上了。”
馬哲打開盒子,噬夢蟲在里面一動不動,似乎沉睡。馬哲試著喊了它幾句,但它不為所動。
“我睡十分鐘,之后叫醒我。”馬哲說,其他兩人立即點頭。馬哲閉上雙眼頭往后仰,不一會兒便進入睡眠。
孟尤和雪莉面面相覷,他們也不敢交談,怕把馬哲給吵醒。他們各自看著手機,時間差不多過去十分鐘后,雪莉走到馬哲跟前,輕輕晃醒了馬哲。
馬哲睜開眼,神色有些迷茫,但他很快回過神來,他鄭重地看了一眼手上的盒子,然后把它遞還給孟尤。
“怎么樣?”孟尤問。
馬哲揉了揉太陽穴,神色有些疲憊,這是孟尤第一次見到他有這種表現。
雪莉有些擔心:“沒事吧小哲?”
“沒事。”馬哲回答,他看向孟尤,“能確定的第一件事情,這個不是西大告訴你的夢蟲,它的作用就如它的名字一樣,噬夢。”
“你的意思是西大騙我?目的是什么?”
“不一定是他騙你,也有可能是駱小天騙了他。不管怎么樣,如果這蟲子真的有影響別人做夢的功能,是絕對不可能到你手上的。這一點我剛才也跟噬夢蟲確認過了。”
“至于把噬夢蟲送給你的目的。”馬哲沉思片刻,“很可能是駱小天那邊養不起噬夢蟲。”
“養不起?什么意思?”
“如果噬夢蟲是以夢為飼料,那么就有個問題,不做夢的時候怎么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天天做夢的。”
孟尤聯想到馬哲剛醒來時候的表情,他恍然大悟:“會吞噬人的精神?”
馬哲點頭:“噬夢蟲沒有明確說明,但從我的體會來說,應該是這樣了。”
“那西大和駱小天是想害我?”孟尤一驚。
“那也不一定,可能純粹是因為駱小天沒辦法飼養這條蟲子,剛好又知道了你的存在,所以把蟲子轉交給你。”
馬哲停頓片刻,繼續說道:“按照這個思路反推的話,有兩個結論,真實的夢蟲應該不需要夢作為飼料。這條噬夢蟲,很可能是駱小天自己搗鼓出來的新品種。”
“駱小天弄出來的新品種?”
“他不是生物學專業的嗎?做點研究什么的也不奇怪。真正的夢蟲應該還在他手上,那條夢蟲作用如此大,在駱家應該都是十分珍貴。”
孟尤仔細想了想,然后問:“我要保留這噬夢蟲嗎?”
“當然,不僅要保留,還要被它寄生。”
“寄生?!為什么?”
“噬夢蟲可以進入到別人夢境里,吃掉即將產生的夢,或者是如西大所說別人傳遞過來的意念。這其實也是個很了不起的能力,不過對于蟲子來說這個能力比較雞肋。別人只要遠離它,就不會受到影響了。”
“但是,如果這個能力是在人身上呢?”馬哲望著孟尤。
孟尤若有所思:“那也只是解決了別人能夠輕易地遠離蟲子這個弊端,有什么用呢?”
“你做夢的時候如果是清醒的,一般會做什么事情?”
這種情況還確實有過。像是第一次夢到北區八棟的時候,孟尤就意識到了自己在做夢。
孟尤回答:“這個得看是什么夢吧。有的夢比較和諧,我就一直呆著看完。有的夢黑暗的,我就想辦法立刻醒了。”
“你一般用什么辦法讓自己醒?”
“這個辦法就很多了。因為你是清醒的,你可以構造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最夸張的一次,我造了顆原子彈把自己炸醒了。”
說到這里,孟尤忽然明白了馬哲想要表達的意思:“如果我進入到別人的夢境,也可以自己創造規則??”
馬哲點點頭:“是的,這就是為什么我覺得你可以讓噬夢蟲寄生。”
馬哲補充:“你每天都會做夢,這是最適合的一點。而且寄生后可以讓你有非凡的能力,這個能力甚至完全超越了夢蟲本身。最重要的是,我們需要你來救冷師姐。”
“哈?救冷師姐?”孟尤對著最后一點有些疑惑。
“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想。冷師姐陷入昏迷,說不定你可以進入她的夢境里面。”
“真的有這種事情嗎?”孟尤疑惑。
“值得一試。”
孟尤沉思許久,說實話他還是擔心噬夢蟲有危險性,萬一哪天他不做夢了呢?
馬哲似乎看出他的顧慮:“其實危險性不高,哪天你不想寄生了,可以直接把噬夢蟲殺了。”
馬哲面無表情地說這話,孟尤感覺盒子里的噬夢蟲縮了縮身子。他尷尬一笑:“那倒不至于吧,就不能解除寄生嗎?”
馬哲搖搖頭。
“額...我還有得選擇嗎?”孟尤問,馬哲沒有回答,他又看看雪莉,后者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孟尤人都傻了,他只是來探病的,怎么突然就要面對這種艱難抉擇?他轉頭看看躺在病床上的冷婧,說起來除了李應龍之外,她好像是第一個歡迎自己加入北區八棟的人,她幫自己準備的北區八棟大門鑰匙現在還躺在口袋里面。
“大不了就是死!”孟尤心底里一發恨,決定接受馬哲的建議。
馬哲說:“你可以在這睡,萬一有個什么意外,也方便搶救。”
“......”
病房里其實有兩張床,冷婧情況特殊,她刻意把整個病房訂下,另一張床也正好派上用場。
孟尤躺到另一張床上,為了醞釀睡意,他將整張被子蒙住腦袋。今天經歷的事情也不少,他很快感到倦意。
睡著后,孟尤回到先前的黑暗空間。
“在嗎?”孟尤在心里說。
“嗯。”噬夢蟲很快回應。
孟尤和噬夢蟲確認了馬哲說的話,其實大部分是馬哲的猜測,噬夢蟲出生不久,只能憑感覺說個大概。
孟尤心里還是有些慌,但是想想冷婧依然昏迷不醒。他說道:“寄生吧!”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孟尤感覺整個黑暗空間突然一震,他站穩腳步,隨即看到四周的黑暗慢慢地往后退,一個透明的罩子浮現。罩子外面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有亮有暗,有近有遠。
“這是?”孟尤驚訝地望著這一切,他注意到身旁有一點光亮,他伸出手想觸摸,忽然間一陣吸引力傳來,孟尤被引進了那道光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