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在鮫界的時候收到了天帝傳來的急召,天帝要墨書迅速回到神界,不然的話,后果自負。他知道,這一定又是雯纓在背后搗鬼。
他不得不回去,這不,皎皎前腳剛出了神界,墨書后腳就回到了神界。木神恰好還在門界處,看到墨書從外面回來,收了性子恭敬的行禮,太子殿下不是應該在蒼桁宮的嗎?還好鮫界公主走了,不然兩人又得遇上了。
墨書也知道,單憑在婚宴上自己所做的那些,就算今日不是雯纓,明日也定是要被父帝問責。
他才跨進神殿,天帝就低眉橫眼的瞪著他,“去哪兒了?”
墨書低頭并未出聲。
“今日在婚宴上,你做出那番舉動我還沒說你呢,你倒好,大婚之夜又跑了出去。你知不知道仙界的人是怎么說我們的?他們說我們不尊重他們的主仙,看輕仙界!”
天帝看著墨書還是不出聲,更是生氣了。“你還不知錯是不是?”
明明是雯纓自己不要這份尊重,偏偏要跑到蒼桁宮受氣,能怪得了誰?墨書在心里想著,不過嘴上還是回了天帝的話,“知錯了。”
聽這語氣就知道墨書不是成心認錯,天帝瞥了一眼墨書,苦口婆心的說道:“書兒,若是仙界神界有了嫌隙,得益的只會是魔界和妖界,這個你是清楚的。唉,行了回去吧。樣子還是要做的。”
“是。”
天帝見墨書出了神殿,示意一旁的神君過來,吩咐道:“你去看著太子殿下,不準他今天再出蒼桁。”
“是。”
墨書回到蒼桁宮以后,并未回到殿里,而是去了雯纓的小殿。
雯纓在殿內坐著,頭上的紅紗還在,看到殿門打開,墨書進來,她有喜卻沒有驚,因為她早就拿定了墨書會回來。
墨書背著身站著,雯纓見門開著想要將門關上,墨書卻說:“開著吧。”
“殿下,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雯纓將紅紗取下,小步走到墨書面前,作勢要為墨書寬衣,墨書后退了半步,雯纓伸出的手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后又收回。
“是你告訴父帝我不在宮里。”
“今日我們大婚,我自然是要將自己的郎君找回來。”
“你可知若不是因為你的身份是主妃,你連一個婚宴都沒有,只能灰溜溜的走進這蒼桁。”
“殿下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最好擺正自己的位置,我只認皎皎一人是我的妻子。這個蒼桁宮,是你偏偏要進來的,我若不是礙于天帝,為了神界和仙界,別說婚宴了,看都不愿多看你一眼!”
墨書的話就像是萬箭誅心,雯纓險些連站都站不穩。
都是因為皎皎!都是因為她!才搶走了她的太子殿下,沒關系,雯纓覺得,只要她努力,她是可以挽回墨書的。
雯纓將發髻上的玉簪取下,“殿下你看,這是我們的定情之物。”
定情之物?他何時與雯纓有了定情之物?墨書一看,是一根熟悉的白玉簪花,仔細一想,當初他到昆侖參加西王母的生辰之禮,在昆侖山上拾到了這根玉簪,他還在找著這根玉簪的主人,就見到了雯纓。
“雯纓,我同你說過多次,這是我撿到的,當初以為是你的,就給了你,后來我也將話和你說清楚了,也挑明了我們之間的關系,是你執意要將自己困住。”
“我不想聽!”雯纓對墨書吼道,她雙手抱頭做痛苦狀,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她打翻了桌上的茶盞,茶盞掉在地上,滿地都是碎渣子。
雯纓抽泣了一會兒,又將自己的情緒控制下來,笑著說:“你喜歡鮫界公主是嗎?殿下還不知道吧,就是她,祝愿我們情深好合,春宵快樂!殿下難道不想讓她所愿成真嗎?”
“你見過皎皎?!”墨書緊緊抓住雯纓的雙肩,“你和她說了什么?”
雯纓只是笑著,現在她真后悔不是親自和皎皎說了什么。
墨書就像是站在冰窖里,情深好合,春宵快樂?皎皎啊,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以為自己會聽到所以故意說來傷我的心。
墨書放開雯纓走出殿,讓人關上小殿的門,殿內盡是金銀玉器的碰撞聲。墨書喪著臉走進蒼桁殿,看著書案上的金玲,金玲成雙,淚也兩行。
墨書怕皎皎失望而又不能理解皎皎的那份固執,他從小就被所有人推著向他們希望的方向走,錯一步,就會被眾神指責,墨書這樣的人,為了應該做的事,應該負責的人,要割舍去太多。若是有自己想要守護的,更是要小心翼翼,逼著自己有更大的能力去平衡好一切。
因為命中注定,他能留給自己的那片綠蔭,無論多少,都只占其中之一,份數越大,那個一就顯得越小。
天帝派去的人匆匆趕回神殿。
“怎么樣了?”天帝問道。
“太子殿下和主仙大吵了一架,殿下還將主仙關在了宮中西北的一個小殿中。”
天帝料想到了,“太子還在蒼桁宮嗎?”
“在。”
“那就好,隨他去吧。”墨書從未違逆過他的意思,就算是這次與雯纓的婚事也是,就算墨書再喜歡鮫界公主,也得老老實實地聽他的話,因為墨書是他寄予厚望的神界太子。
除非有一天,墨書不再是太子的身份,但是墨書不會的,天帝知道他不會拋下神界,若是你從小就知道自己有著拯救蒼生的能力,并因為這種能力受著眾生眾神的矚目和愛戴,你就會放不下這些東西。
皎皎并沒有回到鮫宮,而是在南海岸上站了許久,吹了冷風,她認為自己冷靜多了。
“公主,上面風大,我們回去吧。”小海螺說道。
“海螺,我是不是應該原諒他,畢竟我們也有孩子了。”
“太子殿下在公主身孕的時候迎娶別人,不原諒不原諒。”
“可是神界不就是這樣的嗎?”
小海螺想了想,“那倒也是。可是公主要的是只和心愛的人白首,而太子殿下無論是因為身份還是其他原因,都做不到,說明公主和太子殿下并不合適。”
“不合適?”皎皎回頭看著小海螺。
小海螺點點頭。
“那若是我能容得下和別人分享他呢?”
“公主不會真的想原諒太子吧?”
皎皎回過頭去,看著神界的方向,像是在等著什么,若是他來了,那就再看看吧。
小海螺看著皎皎的樣子,猜到皎皎在等墨書,唉,她家這個公主啊。
這個夜晚,喜的只有前來參加婚宴的各路神仙,但真正事里的人啊,各有各的苦楚。
自從皎皎走后,魔尊的心思就沒有放下來過,直到派出去的魔兵回來。
“怎么樣,回去了嗎?”權暮傾詢問魔兵。
“回去了,回去之前還又到了一趟神界,不過沒進去,小的回來時鮫界公主正站在南海岸上,遲遲不肯回鮫宮。”
“好,你下去吧。”
“遵。”
看來她還是在等著墨書啊,這個傻子。她定是還在難過,不過她以后要怎么辦呢?仙界的人可不是省事的,權暮傾又一想,不過神界的人也不是什么省事的,若是嫁到我們魔界……
“尊上,尊上?”夢魔打斷了權暮傾的思緒,將他從里面拉了出來。
“嗯?”權暮傾猛地回過神,不經意打翻了案上的酒杯,夢魔怎么這時候回來了。
夢魔看魔尊想的都這樣入迷了,還以為是他在想妖王的事情,上去將酒杯扶起,說道:“尊上不必憂心,妖王的事有結果了。”
“是嗎?怎么樣?”權暮傾打理好精神,改了斜臥的姿勢端正的坐起來。
夢魔將玉石交還給權暮傾,“現今妖王的身份……”夢魔搖搖頭。
就說呢,為何纖思性情大變,原來這個人不是纖思。“哼!是誰這么大的膽子,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演這出貍貓換太子的戲。”
怎么說妖王也算是他魔界的人,而且夢魔還心心念念著妖王,權暮傾原本還想做一次月老,給妖王和夢魔牽線,可是現在就連渡纖思在哪里他都不一定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