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就到下午，陽光依然明媚，在這種光線充足的地方看書對劉昊無疑是一種享受。

　　“張嘴。”

　　楊玉潔在旁邊投喂，劉昊則是很聽話的張大嘴巴，似乎對身邊的女人充滿信任。

　　吃了幾顆瓜子，劉昊才看向自己同桌。

　　“楊姐姐，你也吃，不能光讓我吃。”

　　“嗯嗯。”

　　楊玉潔摸了摸劉昊的小腦瓜，這才丟了兩顆瓜子到嘴里。她姣好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絲紅暈。

　　如果劉昊的年紀再大點就好了。

　　郝剛從沒把她當成一個人，她只是一個漂亮的，隨時可以換掉的花瓶。只有身邊這個小孩，是真正把她看成一個人，一個女人來看。

　　不過雖然這樣說，假如要楊玉潔在劉昊和郝剛之間選一個，她還是會不假思索的選擇郝剛，原因也很簡單。郝剛能給她更好的生活，劉昊只是個孤兒罷了，盡管他天資過人，他依然要摸爬滾打。

　　楊玉潔輕聲說道：“考試成績出了，你不打算去看一眼嗎？昊弟弟。”

　　劉昊眨巴眨巴眼睛，說道：“沒什么好看的，如果楊姐姐你想去看的話，留我一個人在教室也沒問題的。”

　　楊玉潔沉默了一會兒，俏臉上寫著猶豫。

　　“我找其他人幫我們看一眼就好，我陪著你。”

　　楊玉潔突然抱起劉昊，把他放到自己的腿上，然后揉著他的小臉蛋。

　　“以后可以坐在姐姐腿上看書，怎么樣？舒服嗎？”

　　劉昊有些不適，但還是點點頭道：“姐姐身上好香，我喜歡姐姐。”

　　幾句話就讓楊玉潔心花怒放，情不自禁的抱緊劉昊，吧唧一口親在他側臉上。

　　小東西真可愛。

　　“那個誰……麻煩你去幫我們兩個看一眼成績。”

　　楊玉潔隨便喊住一個男生，讓他幫忙看一眼榜單，這男生哪里敢拒絕班花的請求，他怕被郝哥教育。

　　“誒，我馬上去。”

　　那男生著急忙慌的跑出教室看成績去了，而劉昊對此毫不關心。

　　他撇了撇嘴，有一點足以肯定，那就是楊玉潔身上確實軟，比木頭凳子舒服多了。

　　晃蕩著腳丫，劉昊的心情更好了。

　　還沒等劉昊靜下心來，多讀幾頁書的時候，那男生就回來了。

　　“班花你考了全年級第二十四，這小鬼……不是，劉昊同學是年級第一。”

　　楊玉潔有些開心的反問道：“真的？”

　　“真的……估計老師會過來再通知吧，以前尖子班那十八個畜牲從沒讓其他班的人考進前十八過，劉昊同學這次考了第一，老師肯定要專門過來通知的。”

　　男生啰啰嗦嗦的說了一大堆。卻忘記了，經歷過那件事的老師們，有幾個敢跑到劉昊面前評頭論足的？

　　楊玉潔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劉昊，仿佛在看什么怪物似的，震撼的無以復加。

　　跳級直接上高三，成績卻依然拔尖，更離譜的是，他今年只有四歲吧？

　　劉昊依然在看書，仿佛剛剛那個考試成績碾壓一眾高中生的人不是他。

　　“這次考試難度直逼高考，劉昊還能考出將近滿分的成績……”

　　楊玉潔小聲將內心想法吐露。

　　“超過第二名近兩百分，稱得上一句小怪物。”

　　劉昊抬起頭，好像想到什么。

　　自己展現出這種天賦，假如之前自己毫不作為，校方發現自己受到欺凌，會不會選擇幫助自己？

　　他想起親愛的蘇老師，黑白的遺像現在還在辦公室。

　　估計就算自己天資過人，那些個老師還會給自己下絆子，但老師偏袒學習優秀的學生幾乎是慣例，性格方面大差不差的情況下，學習好的學生比學習差的學生討喜，這是人之常情。

　　“姐姐，我想去上廁所。”

　　劉昊扭頭看著楊玉潔，語氣有些扭捏。

　　“去吧去吧……”

　　楊玉潔這才把他從自己身上放回地上。

　　劉昊露出純真的笑臉，然后小跑走了。所謂第一的成績，對他來說真不是什么事，題再繞個十倍，文章再難懂到甲骨文那種地步，說不定才會難倒自己。

　　剛出班級門，劉昊臉上的表情就迅速收斂了回去，他也是不久前才意識到，像郝剛這樣表面斯文的人，內在早就腐蝕一空。他也需要像郝剛一樣的偽裝，在這個年紀，他大可以裝的純真一點，也算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

　　嗯，小孩總是憋不住。這是神經發育的問題，劉昊也控制不了。所以他真的打算上廁所，而不是一轉頭就各種算計。

　　“感覺差不多了……”

　　劉昊抖了抖，舒服的瞇起眼睛，然后想起他之前的布局。

　　“郝宇怎么可能是郝剛的對手呢？他們生存的環境，本就決定了他們的未來。加上我有意暴露出郝剛的存在，不出意外的話，真正好戲馬上就會上演。”

　　“郝宇會死掉，而他的母親一定會報仇，報仇的原因不是因為兒子死了，而是郝剛毀了她一步登天的夢想。”

　　劉昊心想道。

　　那個女人很可怕，謀劃布局她能忍十年。雖然檔案上對她的資料不多，只是個陪酒女。但劉昊就是有種直覺，這女人不簡單。

　　和郝宇的通話，則是加深了這種猜想的可能。一個高中生，處世態度卻尤為老成，雖然趕不上郝剛那種天生玩弄權勢的人，但郝宇也已經鋒芒畢露。

　　不知道為什么，劉昊看過他們的資料后，就是會很理解他們，知道他們做事的心理，理解他們對生活的每一種選擇。

　　一切都如劉昊所料。

　　在頒獎典禮上，臺下的學生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老師也應付差事的把獎狀隨手塞給劉昊，眉頭挑了挑。

　　“有屁快放，沒什么想說的，就趕緊下臺，大家的時間很寶貴。”

　　校長經常性不在學校，并不知道劉昊這個小鬼做出來什么事，否則他的態度起碼恭敬十倍。

　　看看那些老師就知道了，躲劉昊和避瘟神似的。

　　劉昊拿起獎狀，對著話筒說道：“咱們學校就是一坨答辯。”

　　臺下的學生一愣，然后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叫好起來。

　　校長的臉色當場黑下來。

　　“死小鬼，你不怕我開除你？”

　　劉昊根本不在乎他，微笑道：“我能考省狀元，以后你們學校的學費翻三倍都有人來。”

　　這句話基本上是拿捏了校長的心思，他也不在多說。這小鬼說的對，他還真就不敢開除。

　　臺下的郝剛還在看著呢，這個小鬼就是他罩著的。

　　劉昊緩緩走下臺，坐到楊玉潔旁邊，晃蕩著腿。

　　楊玉潔小聲問道：“為什么是省狀元啊？”

　　劉昊也小聲回答道：“因為我不確定其他省的人會不會考的比我好。”

　　輪到年級第二的時候，校長喊了五遍，他都不肯上臺領獎。以往都是年級第一的他，這個第二他無法接受。

　　他連一個小鬼都沒考過。

　　之后，第三第四第五……前十名，那些尖子生，沒一個上臺領獎的，那個小鬼幾乎把他們的自信按在泥土里。

　　有人起哄道：“小孩都考不過，還超第二兩百多分……平時你們都狂什么啊？白學了！”

　　“白學了！”

　　“白學了！”

　　臺下的學生不斷高呼著，劉昊卻隱隱感覺出一絲不對，扭頭朝郝剛看去。

　　那少年穿著校服，模樣陽光溫和，還有藏不住的……陰狠毒辣。

　　“捧殺？”

　　劉昊不禁開口。

　　人群中沸沸揚揚，郝剛漸漸和劉昊對視起來，開口道：“郝宇死了，他說東西是一個用小孩變聲器的家伙給的。”

　　劉昊的臉色一變，但下一瞬他就控制好表情，流露出一絲疑惑。

　　按照常理來說，這個距離劉昊應該是聽不見郝剛開口說話的，但郝剛這樣說話，只是為了讓劉昊看看口型。避免了錄音錄像等一系列取證的機會。

　　畢竟他不可能親口承認自己殺了郝宇。

　　天塌了。

　　原本只是實驗性的打了個電話過去，他和郝宇只有一次通話的記錄，之后全是短信交流。但還是出現如此重大的紕漏。

　　如果說兩人面對面博弈，那么此時的劉昊就像正打算最后將軍之時，猛地發現他已經被郝剛絕殺了。

　　只差一步，必贏變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