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那天下午根本就沒有接待過一個長相酷似溫珺,卻自稱白琳的患者,對嗎?”
“是的,嘿嘿。”
“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簡單,給你打電話。”
墨子淵一凜。
“說實話,你來到這里的時候,我的確吃了一驚,因為你之前的種種罪名都令我感到驚訝,事到如今,看來我們是一類人。為了你,我特意鉆研過催眠術,對付你首先要了解你,以我的水平不敢完全保證能正面催眠你,可如果借助致幻劑的話,那效果可就不一樣了。”
“只知道嗎墨先生,催眠術如果能準確的抓住受試者心靈中的弱點,就能產生巨大的效果,正如你所說,蘇平就是我的弱點,而溫珺……就是你的弱點了。”
“我估計著致幻劑藥力開始發作的時候,給你打電話,一步步誘導,讓你在腦海中幻想出有個叫白琳的女患者找你看病。他的相貌與神態與溫珺完全一樣,然后再編造一個小故事,把你引到蘇平家。”
“東莨菪堿再加上催眠術,雙重作用下,你第二天即便藥效過去了。仍然相信這個根本不存在的患者,約定之后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說了……很有趣是吧?只差了一點點就完美了,不過這樣也好。如果你那么輕而易舉的就被我玩死了,那這個游戲就實在太無聊了,我其實更喜歡像現在這樣的互搏。”
“真正的周凱是被你開車撞死的吧,你又殺了他的妻子蘇平,之后想把罪名嫁禍給我。”
“嘿嘿。”
“但我還有一點搞不明白,你本來都已經折服了七年了,為什么又要突然跳出來殺人,而且一口氣就殺了三個,到底是為什么?”
“你說呢?”
“因為我?”
“也可以這么說。”
“你就算要對付我,為什么偏偏選擇在七年后,為什么你不早動手?”
假周凱嗤笑,“誰規定的殺人不能在七年后,我想殺就殺,不想殺就不殺,有什么好奇怪的。”
“話是這么說,可是你大費周章,在蘇平家里設了那么多密碼暗示,最后費盡心機把我引到了萬方商業廣場,把當年擄走溫珺的斷手還給我,假如你真是為了設計陷害我,有很多更好的辦法。而你偏偏弄的這些既費事又畫蛇添足的辦法,反而令我懷疑這個案子另有文章,我不相信你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你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是啊,我為什么要費事做這些呢?墨子淵?你這么聰明,真的想不到嗎?”假周凱目光幽深的盯著墨子淵。
墨子淵心里茫然。
“其實你早就知道原因的。”
“你到底是誰?”
“蘇平的丈夫啊!”
“胡扯!我問你實話,你到底叫什么?”墨子淵晃動槍口威脅道。
“哭泣的小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這是什么鬼名字?我是問的是你的真名!”
“哼哼哼……”假周凱冷笑幾聲,忽然瞪大眼睛,很真誠地問道:你真的會殺我嗎?
“你說呢?”
“哼,反正怎么樣都要被你殺了,我為什么還要告訴你我的名字,讓你自己去查好了,如果咱們談筆交易,說不定我會告訴你……”
“想讓我放你,那就用不著了,我還是自己查原因吧。”墨子淵舉槍瞄準假周凱的腦袋。
“喂喂,你開槍的話會有人聽到的。”
“放心吧,這里是地下室,何況現在是下班時間,根本沒人能聽見。”
“那就算你殺了我,我的尸體,你怎么處理?”
墨子淵用槍嘴指了指身后。
“停尸房里有上千個抽屜,裝的都是懸案的尸體,有些尸體都放存了十年以上,無人過問,我就把你塞到角落里最不起眼的冷柜里,沒人能發現,何況你現在扮演的就是一個死人。你的行蹤又那么隱秘,所以一旦你失蹤了,你的家人和朋友肯定找不到你,這就叫作繭自縛!”
假周凱感慨道:你可真是太有才了,墨子淵。能找到你這樣的對手,我真開心,我臨死前只有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
假周凱留戀的瞅了一眼移動擔架上的碎尸:你可不可以讓我的尸體和蘇平的尸體放在一起冷凍?
“抱歉,我做不到。蘇平的尸體可是重要的證據,一旦不見了,警方會懷疑的。”
“不用都放在一起,隨便拿她什么東西給我就行,這樣我們就能永遠的在一起了。”假周凱向往的說道,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你可真是個瘋子啊,好,如果有機會,我真想好好了解你。”
墨子淵忽然目現殺機。
他足足等了七年,終于等到他現身!
終于等到了翻盤的機會,他絕對不會讓機會溜走的!
就在他的食指準備扣動扳機時,一個人意外的闖進了法醫室。
居然是那名法醫!
他本來都下班了,半路上發現家門鑰匙落在了法醫室,返回來取,正巧撞見墨子淵舉槍瞄準一個穿著法衣服。自己卻沒見過的陌生男人。
眼前的情景把他驚呆了。“你們……你們這是……”
假周凱忽然向法醫求救。“快去報警,羅炎要殺我!!”
“什么!?”法醫看看假周凱,又看看墨子淵,不知道該相信誰。“羅先生,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他就是冰雕碎尸案的兇手,你們組長正在搜捕他,但沒料到他跑到這里來!”墨子淵解釋道,他的槍口依然死死的瞄著假周凱。
“別聽他胡說八道,他才是兇手呢!”假周凱急忙說道。“你們重案組要抓的人是他,但他太狡猾了,他把我騙到這里來。要把我殺了,還說要把我的尸體塞進停尸房的冰柜里,讓誰也找不到,那我就人間蒸發了,到時候你們根本發現不了我,你快點兒去報警啊,要不然咱倆都得死!”
假的周凱竟然嚇哭了,這演技真是爐火純青。
把一看著端著手槍,兇神惡煞的墨子淵,想想假周凱說的話,再看他現在絕望的樣子,不僅打了個寒顫。
法醫吞了口唾沫,鼓起勇氣對墨子淵說道:羅先生,我勸你一句把槍放下,你這樣只會誤入歧途,越陷越深的。
看他一本正經,苦口婆心的嘴臉。墨子淵簡直都無語了。
把一件墨子淵不言語,以為有效果了,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繼續勸道:所以先生,我聽說你女朋友被殺害了,這真是太令人難過了,我被前女友拋棄的時候,心里都難過的要死,何況是你,但你不能糾結在仇恨里,你還年輕,你要向前看。
“你多傷害一個無辜的人,你的罪業就加重一分,死后要上刀山下油鍋的來,來世為牛為馬變成畜生,有道是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啊……”
墨子淵氣的揮舞手槍。“你別跟著搗亂,給我躲一邊去,子彈可不長眼睛!”
“我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知道你心里還在猶豫,糾結,但你絕不能退縮,來,把槍放下……”
法醫正滿懷激情說個沒完,假周凱突然暴起,從后面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從褲兜里抽出一把。細小的尖刀抵在了法醫的脖子上。
“這,這是怎么回事啊?”法醫徹底搞蒙了。
“閉嘴,你再唧唧歪歪的,我就弄死你!”假周凱把刀子往里送送。
我一脖子吃痛,滲出血來,他強忍著不敢吭聲,眼窩中流下兩行熱淚。
“你就這點兒本事嗎?”墨子淵舉槍冷冷道。
假周凱弓著身子躲在法醫背后,笑道:這次不好玩,咱們下次再玩過。
他拖著法醫,慢慢往門口移動。
“你來了還以為能跑得了嗎!”墨子淵怒吼道。
“那咱倆就再賭一把,賭你敢不敢開槍,如果你能把我倆都打死,那我就心服口服了。”
“王八蛋!你以為我不敢嗎?”
槍口就瞄著假周凱和法醫晃來晃去,說不定哪一下就開槍了。
砰!
墨子淵開槍了!
假周凱笑的一縮脖子,扭頭看見墻上打出一個坑。
法醫這邊兒雙眼一翻,差點兒背過氣去。
假周凱哈哈大笑:羅炎!我以為最七年里你變強了,原來你還是那樣的孬種,叫你看看我是怎么干的!
他手腕一用力,尖刀就扎進了法醫的脖子,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他用力把法醫推向墨子淵,趁機轉身逃竄。
墨子淵舉槍想追,可是看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法醫,猶豫了一下,蹲下身按住法醫,脖子上的傷口。
“哈哈哈……”假周凱傳來了可惡的笑聲。
墨子淵騰出一只手,舉槍連開數槍都沒打中。
眼看著假周凱專進電梯里,氣得他把彈夾里所有的子彈全都打光了。
子彈碰撞著電梯門,火星四濺,眼睜睜的看著電梯門關上,這個該死的家伙又從他眼皮子底下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