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付一收起長矛,不再廢話,安心駕馬前行。
周遭人群哪里還敢議論,連忙散去。
四大家族的族長見王付一這般威勢,稍稍收斂了些心神,四人目光交錯,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濃濃的忌憚。
一行人招搖過市,十分惹人矚目。
“什么來路?”
齊孟簾看著樓下路過的玄武營隊列,對著一旁的白姨問道。
“鎮國大將軍獨子,將門子弟,聽說熟讀兵書七十二部,至于是不是繡花枕頭,誰知道呢?”
白姨感覺有些無趣,這玄武營駐扎東州,在她看來,沒什么大不了的,再怎么精銳,也不過兩千人。
“玄武營為何這么快到東州?”齊孟簾皺了皺眉頭,夏國軍部四營由武王直接統領,不需要跟任何人負責。
白姨側了側頭,看著齊孟簾的模樣,有些疑惑。
“怎么了?”
“玄武營從哪來的?”
齊孟簾像是猜到了什么一樣。
“茂州……”
白姨還是有些不明白。
“有沒有可能……玄武營是宮里派去茂州接應猛虎鏢局的?”
齊孟簾只覺得瞳孔微縮,猛虎鏢局的事干系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這種可能性極大,不然好端端玄武營怎么會從京城跑去茂州?
“即便是派去接應猛虎鏢局的,但是得到的消息是,沒有人追查到猛虎鏢局在茂州的消息,此事已經被鄧怡壓下了,想必沒有差錯。”
白姨有些明了齊孟簾的顧慮,畢竟猛虎鏢局的確是掛在夏國軍部檔案里的,論搜集情報,行兇暗殺,還是要高于春風閣明面的力量,是武王監視各國的法寶。
“但愿吧。”齊孟簾吸了一口氣,透過窗戶看向下方的玄武重騎。
王付一倒是不知道有人在暗中窺探著自己,不過一旁六層樓高的春風閣,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六層,有點意思,一個小邊關,值得春風閣建個六層。”
王付一自言自語道,春風閣他也是知道些的,畢竟這組織遍布天下,販賣消息,按理來講,在夏國干這等營生,怕不是直接被武王連根拔起。
不過比較離奇的便是,但凡是檢舉春風閣的折子送到宮里,基本上就是石沉大海,杳無音信,從此在無人敢插手春風閣事務,但對于這等神秘組織,終究還是有些好奇的。
王付一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并不把所謂春風閣放在眼里,畢竟他爹可是鎮國大將軍,王守靖,實打實的天下第一將領。
玄武重騎行走于坊間一段時間,終于是到了城中央的東州官府。
幾位官員見王付一沒有下馬的意思,連忙走上前去,恭敬的說道:“大人?不進府衙休息休息?”
“不必了,直接前往城南邊軍,接管軍營。”王付一冷漠的聲音響起。
“是是是。”那幾人哪敢違逆王付一的命令,只能騎上馬,在前方帶路。
畢竟偌大個東州官府,連個四大家族都搞不定,更別說和玄武營硬碰硬了,其中昏庸無能,可想而知。
——
城南
東州軍營
“那朝廷來的人快到了,趕緊起來了,收拾收拾,快點。”
一個身穿白色盔甲,頭帶紅纓盔的身影,走在營地里,邊走邊喊道,他叫韓志,夏國鎮南將軍,掌管東州一萬五千邊軍。
那聲音響罷,一間間房屋里這才慢慢悠悠地走出些人影,打著哈欠,一步三晃的穿著盔甲。
“韓頭,至于嗎?不就一個小營長嘛!”一道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從韓志身后響起。
韓志扭過頭,轉過身子,看見身后那吊兒郎當的身影,只覺得怒火中燒,上前就是一腳。
那人迷迷瞪瞪被韓志一腳踹到地上,還沒反應過來。
“誰是你韓頭!我乃夏國鎮南將軍,正二品的將軍!今天起誰再喊我頭兒頭兒的,你看我不扒了他一身豬皮。”
韓志見那地上的身影露出迷茫的神色,又是一巴掌呼在他的臉上,這才把那人打醒。
“啊?哦哦哦!是,將軍!”
“還不趕緊把你們營的人喊出來,趕緊的!一會我看誰吊著個熊樣,我非拿鞭子抽死他!”
這一番打罵,總算是起了效應,不一會一萬五千人,可算粗略整頓完畢,并排站于校場之上。
韓志摸了摸自己粗糙雜亂的胡須,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些天發生的事,眾位將士想必也是知道了,我夏國武王改王稱帝,那天下頭等好事,是不是?”
“是~”
“嗯~”
“知道知道~”
臺下校場響起一道道敷衍散漫的聲音。
韓志只感覺嘴角抽了抽
“你們這幫兔崽子,聽清了沒有!嗯?都給老子整精神一點,武王稱帝,是不是天下頭等一得好事?是不是!”
韓志盡情釋放著自己的怒火,大聲咆哮著道。
“是!”
臺下將士被一頓吼,這才發出了整齊響亮的聲音。
“一幫吃硬不吃軟的軟蛋!”韓志心里暗罵道。
“武王稱帝,但這天下卻是不太平,先是那齊國賊子膽大包天,毒害我夏國武帝,再就是這……呃…對,邊軍需要加強武力,此次朝廷特地派來了我夏國精銳——玄武營,一會玄武營的弟兄就要來了,那可得讓他們見識一下咱們東州邊軍的威勢!”
“是!”
臺下又是響亮整齊的聲音。
韓志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咱們就一直站這等啊?”
一道充滿疑惑語氣的聲音在韓志耳邊響起。
韓志聞聲望去,見那人腆著個臉往自己這里湊,直接是一巴掌扇了上去,隨后怒瞪了他一眼。
那人被扇的頭暈眼花,只覺得滿肚子委屈,眼眶里竟然是泛出了淚花。
那人還想要說些什么,卻突然感覺到腳下略微有些晃動。
韓志向營門望去,只見一群玄甲重騎伴隨著浩蕩的馬蹄聲,向校場駛來。
“來了。”韓志看見玄武營重騎的模樣,只覺得心頭微顫,這才是真正的將士,有殺氣,有煞氣!
王付一駕馬駐于校場營門,看著校場內站滿了身著鎧甲的兵士,抽了抽鼻子。
“這什么味?是酒味?”王付一有些納悶,他以為自己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