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日子玩著玩著就到了該拼命的時候了。論當代女大學生如何在一周之內(nèi)如何掌握十門專業(yè)知識?就像現(xiàn)在這樣——
滿桌的試卷和筆記,鬼畫陶壺的臨時復習總結(jié),還有已經(jīng)幾天不出門都蓬頭垢面了的自己。我看著鏡子里面色蠟黃且黑眼圈堪比國寶的人,嘿嘿……新造還不錯。
“臥槽,我快死了!”一邊的堯堯扔了筆仰頭看天花板。
“哎……我怎么覺得高數(shù)老師劃了整本書?”西子翻著書困惑道。
“你猜對了,她把每一章都劃了。”我舉起一只手幽幽冒出句話。
“唉,你們還好聽得比我們多,”一邊的阿七趴在一堆試卷別提有多可憐了,“哭死我了,我們還以為轉(zhuǎn)專業(yè)就不用學材專課了,鬼曉得他們又通知不能掛科轉(zhuǎn),耍我呢!嗚嗚嗚嗚。”
“認真看吧!掛了就取消轉(zhuǎn)的資格了。”馬哥兒不停地筆記著。
高數(shù)、化學還有大物輪番轟炸,跟著日語還不停歇,我覺得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頭上旋轉(zhuǎn)的都是公式,以及帶3D環(huán)繞效果的日語。
“嗡——嗡——”床上的手機不停地震動著。
都在復習了,誰還打電話給我?
我疑惑地爬上床拿起手機:“喂?”
“夏夏!生日快樂!”阿梅的高分貝聲音在耳邊炸開,震得我耳朵嗡嗡的回音。
一月十一了嗎?復習得自己都忘了生日了。我看了一下復習著的室友,拿著手機走出寢室。
“阿梅,我最近復習自己都忘了。”我哭笑不得。
“每次都是我第一個祝福,幸福吧!”
“幸福,超幸福!就是從小學到大學生日都是在考試。”我超委屈的。
“哈哈哈哈,那沒辦法!你的禮物順豐快件過去了,我把編碼給你,你等會記得去拿。”
“OK的!”
有時候,你特別希望或者想要一件事物,往往不會這么順意;相反,你不怎么在意的那些總會在你的世界里打轉(zhuǎn)。最后,等你開始注意到的時候,他又突然消失了。好像這一切的情節(jié)只是為了讓你學會珍惜。
記得很喜歡的一部電視劇里說過一個墨菲定律,一件事情如果有變壞的可能,則無論概率有多小,它總會發(fā)生,這其實是一個數(shù)學推理。我的轉(zhuǎn)專業(yè)申請沒通過,準確說是面試沒通過。我溜了。
面試當天,我坐在教室外面努力做深呼吸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緊張,但是懸掛的心隨著面試號碼的接近不爭氣的頂上了嗓子眼,最后還是悄悄地走了。
面試之前,我想過最壞的打算,可能是面試老師問題的刁鉆,也可能是我回答聲音不夠洪亮。但我絕沒想到,最后是倉促地逃跑。也就是那萬分之一的概率,出乎意料的結(jié)果。
逃出來之后,想到自己的懦弱竟不自覺的鼻子一酸。從小到大都沒有為自己喜歡的事爭取過,習慣了等他們安排,習慣找自己合適的,習慣了逃避弱點,以至于在真正面對內(nèi)心的恐懼的時候,我顯得弱小無比。
那天從文史學院出來之后,在回寢室路上遇上了主席學長,聽到我是溜出來的他也毫不意外。一路上我們都沒再聊轉(zhuǎn)專業(yè)的事,只是在走的時候他又習慣性地揉了揉我的頭發(fā)。那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他高出我一個頭不止,和他講話我都要努力仰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表情。
“姐姐,我要一個雞肉卷,一個奧爾良堡和一杯可樂。”趁著出來取快遞,順便去校外常去的漢堡店坐一會,緩解一下緊繃的大腦。
“哈哈,好久沒見你了誒!還是番茄醬嗎?”漢堡店姐姐笑道。
“嗯嗯,還是多一點番茄醬,”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因為要期末考試了嘛,都不出門了,在寢室拼命復習呢!”
“哈哈哈,這么慘嗎?”她笑道,“那你先等會哈!”
“嗯嗯。好!”
正當我支著頭想去哪里買蛋糕回寢室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他笑著扶了下黑色鏡框,一只手敲了敲桌面,
“又碰到你了。”
“誒,學長?”我驚詫地看著他。
他拉開對面的凳子坐了下來,“在發(fā)什么呆?”
“啊?沒啊,就放空一會,最近一直在復習。”我苦惱地皺著眉,想到考試就心慌。
“呵呵,這有什么好緊張?只要平時乖一點,期末考試不會太差,一般老師不會為難你的。”
他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面,好修長的手,很適合彈鋼琴吧。
“額,可是,我不能轉(zhuǎn)了,所以專業(yè)成績也不能太差啊。”
“也是哦!”
“小美女,你的漢堡套餐好咯!”
姐姐笑著端了過來,在看到我對面的人之后微怔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似的笑了起來。
“呦,是對象嗎?”她笑嘻嘻地看看我又看看學長。
“不是!”我急急地擺手否認。
“我們是同學。”學長笑著幫忙端過餐盤。
“哦哦,這樣啊!哈哈,我還以為嘞,那你們先聊著。你的等會就好。”
她笑笑又意味聲長地看了我們一眼,轉(zhuǎn)身就進了廚房。
“你很喜歡番茄醬嗎?”學長看了一眼我餐盤上的三包番茄醬問道。
“嗯嗯,挺喜歡的。”我低頭喝了一口可樂,隨即又輕輕地推開。為什么總覺得空氣中彌漫著尷尬呢?
他看著被我咬得不像樣的吸管低頭笑了笑,說:“你這怎么喝?”
“額……”我尷尬地撓了下頭,“可以喝就可以。”
不一會他的餐盤也端了上來,姐姐還是掛著那不明所以的微笑,怎么越看越像自家女兒終于嫁出去的感覺。
兩人都不吭聲的,我啃著漢堡也變得有點尷尬,只好小小的淑女地嚼著。直到,我倆同時吃完。
“你等會要去哪里?”學長站起身來問我。
真的好高啊!應該有1米8多了吧。我仰起頭看著。
“我等會去找一下附近的蛋糕店。”我跟著站起來,給他看我的手機地圖。
他看了我的手機,明顯愣了一下,隨后才反應過來,笑著拉著我的衣服往外走,
“走,我?guī)闳ァ!?p> 我任由著他拽著我出門,回頭急急地和姐姐打招呼:“姐,我走了哈!”
“好嘞!”這話音里透著的開心語氣是咋個回事?
出了漢堡店后,他才放開了我,莫名覺得剛剛有種被提著走的趕腳。
“室友生日嗎?給誰買蛋糕啊?”他走在前面。
“不是,是我自己。”我小步快走才跟得上他的大長腿。
突然,走在前面的他停了下來,我趕緊剎住腳步才沒撞上去。
“你生日?1月11號?”他轉(zhuǎn)了過來看著我,又輕輕拽了一下我的衣服和他并肩走。
這次他的腳步刻意放慢了一點,我跟起來也沒那么累了。
“對啊,每次都是在考試的時候。”我恨恨道。
“哈哈哈,所以沒人陪你過生日嗎?”
“不是啊,是我閨蜜打電話給我才想起來的。然后我想沒幾個人知道,就和室友過就好了。”
“那我也知道了,我可以給你過啊!”他突然俯身靠了過來。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本能地后退。咦?這感覺似曾相識。
“額,其實不用啦!”我尷尬地笑笑,“過不過沒啥區(qū)別的。”
“嗯嗯,那還是祝你生日快樂啊!”他轉(zhuǎn)了過去繼續(xù)走路。
為什么覺得他有點不開心呢?
“過完生日是幾歲了?”
“十八周歲。”
“哦哦,剛剛成年誒。”
“嗯吶,是。”
買完蛋糕,學長又陪我一起去取了快遞,一路上他都在找有趣的話題聊天,我偷偷打量著旁邊這個高高的男生,他要是有女朋友肯定是個貼心的男朋友。這樣子的人應該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雖然不是第一眼就驚艷的那種,但是長久相處會讓人淪陷的類型。不過,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啦,學長是很貼心但是我不會自作多情的喜歡的。
快到公寓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停了下來,說:“對哦!我有個東西想給你來著,剛剛才想起來。”
“什么?”我疑惑地看著他。
“就是翟一秋的簽名雜志,”他笑著說,“上次在文史學院看到你,你不是和我說你沒搶上你愛豆的雜志嗎?我剛好一同學在做媒體,我問他要了一本,還是簽名版的。”
我驚詫地看著他,上次從面試里溜出來之后是剛好碰到他,那時候為了岔開面試的話題,就和他講了前幾天沒搶上的雜志。本來自己定好了鬧鐘的,可是剛好忘了,出去吃完飯回來就搶光了。
但是,我只是隨口提起來,他就幫我找到了一本,還是簽名版的,太……神通廣大了吧!
“這么好!”我高興的看著他。我覺得此時我的眼睛正冒著光,哈哈哈哈。
“呵呵,是啊!你在這里等我一會,我去宿舍拿下來。”他揉了揉我的頭笑道。
“嗯嗯,好!”我興奮地點點頭。
不一會兒,他就提著一個禮盒跑了過來,一邊遞給我,一邊說道:“他給我的是禮盒,還有其他周邊之類的,送你當做十八歲生日禮物吧!”
大禮盒!我激動地接過,這可是內(nèi)部人員才有的,簡直開心到起飛!
“謝謝學長!”我開心的笑道。
“生日快樂啊!上去吧!”他又揉了揉我的頭,然后拍了拍我的肩。
回到寢室,看著我手上的蛋糕又是突然的炸裂。堯堯大義凜然的撤走桌上的復習資料,把蛋糕端上桌。被復習禁錮了很久的內(nèi)心突然爆發(fā),一群人抓著奶油到處耍皮。
阿七看到我的禮盒之后又是一陣尖叫,跟著是馬哥兒。兩人把我劫持到墻角,打算嚴刑逼供,
“說!在哪搞到的?周邊這么好看!”
“幫你爹媽也搞一份TBY的禮盒唄!”
我老老實實地回答:“那個我們學院的學生會主席啊!他同學是搞媒體的,內(nèi)部人員。”
眼前兩個人突然一愣,阿七奇怪地看著我,說:“前任主席還是新任的?”
誒?還有新任的?我奇怪地問:“不是現(xiàn)在的嗎?”
“不是啊寶貝,上個月?lián)Q了主席,聽說好像之前的是要休學還是留學來著,就臨時換屆了。”阿七說道。
“我開學時候他是主席,那應該是之前的。”我思索著。
“都不重要啦,你是怎么認識的?問問能不能搞到TBY的唄!”阿七興奮地拉著我。
“額,我其實也不認識,哦,開學被宣傳板砸他在,然后碰到幾次,上次面試碰到,他說他同學有就給我?guī)恚f作為生日禮物。沒有聯(lián)系方式誒。”我哭笑不得。
“嘖嘖嘖,寶貝你的桃花啊!”阿七一臉八卦的說道。
“沒有,真的沒有。”我拼命搖頭。
“不管有沒有,人家這也要走了,咱們女兒又沒有聯(lián)系方式,你也找不到。”馬哥兒理智的分析道。
“誒?那咱女兒的桃花謝了一朵?”阿七神奇的腦回路問道。
“我也覺得他是對你有好感,不然怎么會特意找這個送你?”馬哥兒贊同阿七。
“是誒!夏夏,你們認識都沒要聯(lián)系方式嗎?咋跟個古代人似的?”阿七嫌棄道。
“額,沒有啊,又不算熟。”
“注孤生啊你!”
禮盒里是一本精裝的雜志,封面的翟一秋一身機車裝,及肩的卷發(fā)被綁起了一只小馬尾,黑白割斷的光影渲染出一種清冷的感覺。雜志的右下角有他的簽名,連筆特別瀟灑。除了一本雜志之外,里面還有定制的日歷以及卡片等小物件,無一不精美。
正翻看著,突然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生日快樂,木木夏”。沒有署名,字跡特別秀氣,不同于翟一秋張狂的簽名。不用想也知道,應該是主席學長塞進去的。可是,為什么突然就走了呢?他也沒提起過。不過想想也是,我們好像還沒那么熟到打聽對方去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