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覺得命運這東西很神奇,它總會出乎意料地改變你覺得既定了的軌道,兜兜轉轉,不會太好也不算太差。
就像當年一炮而紅的翟一秋,突然之間宣布放棄在國內的一切,去韓國重新發展;就像原本以為材料畢業會按部就班找對口工作的我,畢業之后放棄大學的專業,不顧一切地去做了媒體。
一晃都出來工作一年了,感覺啊,大學四年不過眨眼功夫。有時候看到公司那些帥小伙門,我還會感嘆,大學四年認命地學了四年理工,最后還是進了和專業無關的娛樂公司。
我所在的公司是一個小娛樂公司,正宇娛樂。雖然說小,但也是國內網紅最多的。
這得從我大四那年說起。大四第一學期,學校傳統在體育館內開辦大型的人才招聘。本來我是打算本本分分地找個南方的家電器公司的,連面試都通過了,實習兩個月,作為技術員月薪4500,轉正后還有加薪。面試官對自己還挺欣賞的,詢問過是否大四過去工作,至于課程,可以允許帶薪回學校考試和交畢設。這么多惠利的工作可以說是我們那一屆里算好的了,正常人都會立刻點頭就跟著走的。在下午簽約之前,我自己也是這么想的。
但是,可能命運里我就是需要這么多的選擇。
劉宇學長的電話打來的時候我正好吃完午飯回招聘會簽約,只幾句話,我就對是否簽約猶豫了。
大三寒假為了積累工作經驗,我一個人去BJ招寒假實習工作。初到的三天,我經歷了經驗不足學歷不高等等一連串的挫敗的碰壁。一個人啃著面包坐在青年旅舍的硬床板上眼睛有點發澀,大二下學期就已經和爸媽承諾獨立了,學費和生活費自己掙,但是來BJ之前積蓄就不多了,只怪低估了首都的競爭力。錢快花完了,工作沒找到,打道回府也買不起火車票了。幾度就想打電話給爸媽,但是,自尊心不允許。
就在我打算找同樣在BJ實習阿七時,劉宇學長的電話就打來了問我是否要加他們的公司,意外的驚喜。劉宇學長是校攝影團的隊長,傳媒學院的學生,大二我本著對攝影的喜歡參加了那個團,于是就認識了劉宇和其他幾位骨灰級攝影愛好者的學姐學長。
一連的挫擊,就這樣意外的出現轉折,驚喜的我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但是,事實證明,我這個決定是明智的。甚至幾年以后我都在感謝,因為這條路我才再次遇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劉宇學長在BJ創立了自己的傳媒公司,當然也有他爸爸大部分的推動力。學長一直想拍攝優秀的影視作品,而且近年來短片影視特別受歡迎,于是他決定讓我幫忙寫劇本,加上學校的那幾位學姐學長們一起組了一個簡陋的劇組。由于公司剛成立接到的單不多,收益少,勉強湊齊了劇組又請不起演員。恰巧一個學姐的弟弟是電影學院的,他和他的幾個室友同學一起擔演員,女主沒有只能用背影工作人員的手頂替。就這樣,十一個兼具化妝拍攝還有后期配音剪輯等技能于一體的大學生,寒假一個月時間內在BJ的一個開放高校拍攝了一部十集的校園題材的青春短劇,《不語》。因為沒有女主,整部劇拍攝以女主角度,只有手和背影,全靠后期配音。
出乎意料的,《不語》在小視頻APP里剛上映不到幾天,點擊率和轉發率就破千萬了。由于受上傳限制,我們是三天一集的上線傳,而已經有不少網友在催下一集。每集十五分鐘的小短劇沒有因女主的缺席而影響觀看體驗,反而女主不露面引起的神秘感以及學長們后期剪輯的的景與人朦朧感讓觀眾容易代入進劇情。
短劇播完那天劉宇學長收到了那個小視頻APP的合作合同,他們希望和學長公司長期合作,他們幫忙聯系小視頻里的大V出演,學長負責拍攝和后期,APP做推廣,視頻根據點擊量還有提成。當天,學長就請大家吃了一頓慶祝飯,然后邀請大家一起做這個項目。能做自己喜歡的事,而且還受到認可,也不負一整個寒假的通宵拼命。所有人都樂意繼續做下去,除了我。但我并不是不喜歡,做編劇是我夢想的職業,只是大三的實驗太多以及有跟老師做的項目還在進行,我整個人都跟陀螺一樣的,實在是分身乏術。雖然我也很想要這次機會,拒絕了以后可能要規規矩矩做著自己不喜歡的工作。
那天之后,我就徹底一頭扎進了實驗室,朝七晚九。不過放暑假期間學長說要拍攝旅游題材短劇,然后幫忙通宵幾天寫了個劇本。暑假一過,就是找老師請教做畢設,還有考研的和開始投遞簡歷找實習工作的等等,感覺匆匆忙忙中大學就這樣結束了。
劉宇學長在招聘會那天打電話問我是否愿意回去繼續做他們的編劇,他說現在他們簽約了一些表演學校的人而且都有了一定人氣,公司主要做拍攝小視頻,已經有了更多專業人員,他希望我繼續回去寫劇本,用他的話說‘你的腦洞比較大’。
那一刻,我對是否簽約那個薪酬待遇優厚的家電公司猶豫了。一邊是冒著風險且不一定穩定但是自己喜歡的工作,一邊是待遇優厚穩定且爸媽希望的工作。
我記得有部電視劇里說,你所有的選擇其實在內心就已經有了答案。我確實對劉宇學長的邀請是有動搖的,而且在大三那會就已經認定那份工作了。事實是,我真的就選擇了瘋狂一次。那天我婉拒了那個面試官,并十分歉意的表示我更想趁年輕去嘗試一次。沒想到她竟十分理解,還笑著表示我要是再回去她還會歡迎。
只有足夠強大足夠的有能力,你才值得被看重。這句話在大學二年級我才真真正正的懂。那年翟一秋宣布退出中娛,轉韓娛。接著就是漫天的黑料以及公司雪藏的事。內幕如何怎么扒的料?我都不感興趣了,我只相信自己。那段時間我對材料的厭惡讓我自暴自棄導致專業掛科,突然之間就不知到上大學的意義在于什么了。幸好,班導找到我聊天的時候把我從死胡同里拉出來了,她告訴我大學的路很多,只看我怎么走,大學的包容性很強,沒人攔你做。咸魚和強者都是自己的選擇。也是那次,我突然開始嫌棄唯唯諾諾膽小的自己,連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在慢慢的,變得強大。可能,成長總是在不經意間的吧。
大四那一年我和學長他們可以說是被互聯網眷顧的幸運兒。快餐式時代,看小視頻成了人們工作之余的娛樂,由此各種小視頻軟件上線。小視頻里可以看時事新聞、娛樂動向、美妝分享以及小劇情視頻等等,這樣一來,網紅大V隨著受眾越來越多的趨勢而增加。甚至,有些網紅的熱度遠超流量明星。在拍攝一年了的劇情式短視頻之后,我們公司平臺的粉絲量從百萬漲到了幾千萬。出乎意料的是,拍攝的演員多數也都收獲了不少粉絲。于是,劉宇學長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簽約一些在校大學生作為固定的演員,也就是說公司培養網紅。
就這樣,從最開始的網紅培養計劃,逐漸進軍影視娛樂,一年多時間,正宇娛樂也算得上國內排名的公司。這不得不佩服學長的經營頭腦,從簽約培養到包裝吸粉,最后輸出接影視廣告等。正宇雖然不及GM這樣的大型娛樂公司,但是簽約條件也很嚴苛,進來之后還有舞蹈音樂演技等的訓練,最后真正進入娛樂圈的都是層層選拔出來的。加上近幾年從韓國引進的幾檔偶像養成系的選秀節目在中國十分風行,正宇也極力捧自家的男孩女孩們去參加。
正宇簽約的人都是按期分的,一個時間段進的新人為一期,男孩女孩分批次。托學長的福,我一個元老級別的編劇也跟著帶了一期,用他的話說,他信任我,因為我當初也是個追星女孩。我當場無話可說。
其實,事實是學長給公司創立最初的學長學姐們都分了人帶,他始終最信任當年不顧一切與公司共進退的熱血青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