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探愣住了,原來陳曉雨家里的凌亂是因為她的家人在給她收拾行李,自己的預感,居然成真了。可是他來不及多想,女孩的眼淚就從眼眶里一滴滴的掉出來,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
他忙著為陳曉雨擦拭著眼淚:“曉雨,你別哭啊。俺爹說過,讓女人流淚的男人都是懦夫,俺可不想當懦夫。”
女孩被他的話逗笑了:“真是個遲鈍的家伙,我哭才不是因為你呢!我只是舍不得鏡樂村;舍不得這顆櫻花樹;舍不得你……”
“那么四舍五入下來,是俺讓你流淚了,對不起。”
“別光顧著道歉啊!說點什么吧。”女孩輕輕地打了洪探一巴掌。
“既然這樣,俺給你吹一首曲子吧,俺和村長學的。”他說不出其他的話來了,只能笑一笑,好讓女孩有一個好心情。
“這種事情,等會再說吧。你應該……還有話要對我說吧。”
洪探想起了告白的事,但是現在說出來還有什么用呢?只是讓陳曉雨去到城里以后多了一份離別的痛苦而已。
他用力地擁抱著陳曉雨:“無論你走到哪里,鏡樂村都是你的家鄉、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女孩也用力的擁抱著男孩,聽到這番話后,陳曉雨用力敲打著洪探的后背:“笨蛋,我想聽的才不是這個!”可是,過了一會兒,她便不忍心繼續敲打下去。
洪探不再擁抱陳曉雨,反而牽起了她的手,將她拉到櫻花樹下。兩人背靠著樹桿坐下,陳曉雨卻靠在洪探肩膀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他把別在腰上的笛子拿了出來,將笛子放在嘴邊,為陳曉雨吹響了平日里他放牛吹的那首曲子。只不過,這次他的笛聲不再富有靈性,反而多了一份離別的不舍和痛苦。
曉雨聽著笛聲,閉上了眼,安逸的說:“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真好聽!”
聽見曉雨對自己的夸獎,洪探的臉“唰”的一下紅了:“俺跟村長學的,村長管他叫《鏡樂村之歌》”
“是嗎?聽到這首曲子,我回憶起了在村子里的點點滴滴,真是名副其實。”
“當然啦!這可是村長教我的歌。”當他想繼續說下去的時候,陳曉雨卻已經睡著了,臉頰上還掛著兩道淚痕。
洪探不忍心吵醒陳曉雨。他將笛子放到嘴邊,繼續吹著這首曲子。與白天他吹的旋律不同,這次,曲子不再有歡快的旋律,而是多了一份離別的悲傷。河水的流動變得平緩;村子里的動物聽到這歌都進入了夢鄉;正在處理公務的村長——葉一州聽到這首曲子感到了一絲的不對勁:“不對呀,洪探為了不打擾村民,從來不在村子里吹柳笛,而且《鏡樂村之歌》表達的情緒變得如此的悲涼,洪探遇到什么事了嗎?等會處理完工作再去找他吧。”
一片櫻花瓣慢慢的,慢慢的,乘著風從樹梢飛了下來,飛到了正在熟睡的陳曉雨的肩頭。洪探看著這片花瓣,腦袋了萌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他多么想變成這片櫻花瓣!”這樣,就可以待在陳曉雨的肩頭上,隨著她一起去城里,當曉雨遇到曉雨遇到危險是,就變回洪探保護她。可是,現實是殘酷的,這一點連十二歲都放牛娃都知道……
洪探將曉雨曉雨叫醒,他知道,已經很晚了,曉雨回去還要收拾行李,他不能耽誤曉雨的行程。回去的路上,兩個人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故作鎮定地忍著眼淚。到了曉雨家門口。她的朱唇慢慢的,慢慢的向洪探的臉頰靠近,最后,給了洪探一個深情的吻:“這是你今天陪我玩的獎勵,再見啦。”
還沒等洪探反應過來,曉雨便害羞跑進家里,關上了門。
洪探的臉紅得更厲害了,他現在不該干什么,大腦已經停止了思考,只是不斷回憶著那一吻的感覺、以及女孩的話語。他還不斷用手撫摸女孩親吻的地方,好像不相信這件事是真的,他停止了撫摸,用兩根手指狠狠的掐了自己的臉頰一把:“好痛!”這時,洪探才明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今晚發生的事情,對于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來說刺激太大了:先是得到了要和喜歡的女孩分別的消息,又得到了那個女孩的吻。他必須去找村長,將這兩件事情理清楚。
村長是洪探的偶像,跟著他學畫畫、學吹柳笛時間以外,洪探一有煩惱,總是會找村長傾訴。村里的居民來找村長辦事的時候,總是能看到洪探,所以他們都把洪探當做村長的“小跟班”。
到了村長家門口,洪探洪探推門進去,著急的對村長說:“村長村長,大事不妙了!”
村長冷靜地抽了一口煙斗:“有什么事先別急,坐下說。”
洪探無奈之下,搬來一張椅子坐下,村長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洪探在來的路上已經消耗了很多的體力,現在正口渴難耐,他接過杯子,一口氣把里面的水全喝干了。
“所以,你這么慌張的原因是什么?”
洪探經過村長的提醒,才終于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大事不好了,陳曉雨要去城里了。”
村長葉一州愣了一愣,奇怪的說道:“如果要讓孩子去城里上學的話,上級應該會通知我的呀!”
“聽她說,她是因為接受好心人的捐助才要去城里上學的。”
“即使這樣上機會通知我,讓我做好工作的呀!”
說什么來什么,這時村長家的電話響了。“你等一下,我接個電話。”村長提起電話,和對面說了幾分鐘后,將電話掛斷,一臉沉重地說:“剛剛上級已經通知我了,陳曉雨接受了一個
好心人的捐助,那個人叫李安迪,是城里面的一個慈善家。你不用擔心,她在那邊會過得很好的。”
“可是……俺舍不得她呀!”
“現在說這些也也已經沒有用了,我們能做的,只有明天早上為她送行。”村長撫摸著洪探的頭,安慰道。
“也只能這樣了。”洪探強忍著眼淚說道。
夜色已晚,整個鏡樂村都進入了夢鄉似的,連水滴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到,洪探的心情卻久久不能平復。
“剛剛你吹的那首《鏡樂村之歌》,本來表達的情感不是那樣吧。”
村長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嗯,我也覺得奇怪,俺明明是按照村長你教俺的譜子吹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要和陳曉雨離別,曲子的情感就變得比較凄涼。”
“《鏡樂村之歌》是富有靈性的,他所表達的情感會根據作者演奏時的情感多變化,看來這件事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村長默默地思考著。看著洪探那失落的樣子,村長拿出了兩份資料,放在了洪探面前的桌子上:“這一份是那個慈善家的資料,因為以前鏡樂村旱災的時候她資助過我們,你不放心的話可以看看。”
“謝謝村長,不過俺不喜歡查別人的底細,盡然她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我們,想必也是個好人。”
“那你稍微等一下。”說著,村長便在另一份資料畫了起來,不一會,村長把這份資料交到洪探手上說:“這是他們去城里的路線圖,我在地圖上用紅筆畫了出來。”
洪探指著地圖上距離村子一百公里的地方說:“這個地方……俺記得叫野狼崗,附近有野狼出沒,城里人從我們這里離開必定會坐汽車,車子會驚動野狼吧,村子得不到城里的資助也是和野狼崗有關。”
村長想了想說:“不用擔心啦!這里已經修好了公路,而且只要在白天出發,就大概率不會遇到野狼。”
“那就好,畢竟我放牛的時候都不敢去那附近。陳曉雨說他們明天早上就走,這下我可安心了。”
葉村長看了看表:“已經12點了,很晚了,快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給曉雨她們送行呢。”
洪探打了個哈欠說道:“那我就回家睡覺去了。哦,對了,村長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你盡管說,我盡力辦。”村長笑笑。
“明天給曉雨他們舉辦一次送行宴。”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葉村長將洪探退出們“好了好了,快點回去吧,回家晚了父母要擔心的,而且明天還要早起為曉雨送行呢!”
“好,葉村長拜拜!”
葉村長回應以后便關上了門:“野狼崗啊……明天給來接的人說一聲吧。”
洪探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吹著柳笛,他想在明天的送行宴上給曉雨再吹一首曲子,這首曲子,一定是可以讓曉雨永生難忘的曲子他才滿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