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空中有幾顆昏暗的星星散發著淡黃色得的光芒,姑娘坐在窗戶邊,拿手肘支著腦袋,抬眸盯著院子里光禿禿的白蘭樹發呆。
初冬的夜里,雖無風卻也讓人覺得冷。蘭花白日里在大廚房拿了不少紅棗枸杞,每日里便會吃上些紅棗,泡上些枸杞茶喝喝。
因著近段時間的滋補,她跟綠扶的身子都強壯了不少。
屋子里綠扶借著燭光彎腰把被子用手鋪平整后,這才滿意的叫自己小姐。
“小姐,該睡了,奴婢伺候您睡下吧!”
“嗯!”蘭花輕聲應到,起身往床榻走去。
綠扶吹滅了燭火,借著月光躺了下來。
小小的屋子很是安靜,只有姑娘的呼吸聲昭示著,這個屋子里有人存在著。蘭花盯著高高的床幔,興奮得有些睡不著。
算算時日她離開白府已經有四個多月了,也不知道白小五那丫頭會不會跟自己陌生起來。
“綠扶,上次我做的那個手串帶上了么?”
“回小姐,奴婢已經裝好了,就放在包袱里面的紅漆小木盒里。”
“哦!對了,季管家那邊已經跟他說過咱明天出府的事情了么?”
“我的小姐呀!您就放心好了,奴婢今天一早就跟他說過了。他讓咱明天一早去前院就行了,他會在哪里候著咱的。”
“哦!“
蘭花不知怎得覺著有些緊張了起來,她對白府的感情是矛盾的。既沒什么好感,卻也有歸屬感。
自打經歷過上次牢獄之行后,她便琢磨了起來。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個道理,自己也是明白的。她這次回去其實也不單單是去瞧趙姨娘跟白小五,還有就是想要維系好跟白府的關系。
她還記得自己來王府之前王氏的叮囑,想來白府也是希望跟自己維系好關系的。
屋外風吹動著窗戶,發出輕微的聲響。姑娘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帶著滿足的笑意緩緩進入了夢鄉。
次日清晨。
綠扶陪著蘭花坐在了馬車上,季管家帶了小廝趕著馬車奔著白府駛去。
繁華的街道上,小販不停的喊叫著自家所售賣的貨物。小小的馬車里,姑娘抬手掀開了布簾偷偷的瞧了起來。
這是蘭花第一次瞧見洪都的繁華,嘈雜的街道,絢爛的陽光照耀在綠瓦灰墻之間,街道兩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旗子,迎風飄揚。
旗子上面有各式各樣的圖文,兩個姑娘都伸著腦袋,往四處瞧了起來,遇到一樣的圖文,她們便會了然的點點頭,小聲的嘀咕起來。
“小姐,你看這家也是賣綢緞的耶!”綠扶拿手指著上面畫了一塊彩色布條的商店說到。
蘭花很是高興的瞧了過去,發現是自己剛才注意到的哪家故點了點頭回到:“嗯嗯!我也瞧見了。”
季管家聽著車里姑娘們的聊天,倒覺得頗為有意思。他不曾瞧見過哪家的小姐出門上街這般驚奇,就好似從不曾見過一般。
大禹國雖說不許女子讀書做官,但對女子的其他方面還是頗為寬松的。像上街買東西這類的事情,也是很隨意的。
馬車一拐,便遠離了繁華的鬧市,蘭花眼睛盯著逐漸遠離的鬧市,好半天才收回了目光,規矩的坐了回去。
一柱香的時間,小廝一拉馬韁繩,馬兒“吁~!”的一聲,車便停了下來。季管家下了車,招呼小廝擺好了轎敦,綠扶率先走了出來,伸手攙扶著蘭花下了馬車。
蘭花一抬眼,便瞧見白府門口迎了好些人出來。王氏攙扶著白老夫人跟著頭前的一名中年男子迎了出來,瞧著陣仗倒是要迎接什么貴客一般。
蘭花有些驚訝的往季管家的身上瞧了瞧,總覺得有些不可能。她回來的事情應當沒有事先差人回來送信,況且里面也不曾瞧見趙姨娘跟白小五,所以也并未著急著走過去。
就在蘭花想不明白的時候,白府門前陸續停了兩輛馬車。
從車里下來了一對中年夫婦,緊接著從另一輛馬車后走出來一位老太太。攙扶著老太太的是一位年輕的公子哥,瞧模樣也就十七八歲左右。
渾身干干凈凈,透著一股子書生氣。男子抬頭一眼便瞧見了站在一旁打量自己的姑娘,愣了愣。隨即低下了頭攙扶著老太太向著白府眾人走去。
等到眾人寒暄后,蘭花走了過去,對著嫡母王氏以及白老夫人規矩的行了禮。禮畢后眾人皆是皺了眉,滿是疑惑了起來。站在白老夫人身旁的中年男子,滿臉不悅的看著蘭花。
蘭花抬頭瞧見了眾人的表情,也疑惑了起來。她剛才的行禮并不曾有任何問題,這倒是怎么了?
此時王氏走了過來,牽著她的手笑著道:“你這孩子也是,怎得瞧見你父親也不知道行禮,想來許久未見你祖母,眼里就只瞧得見你祖母了?”
白老夫人著也牽了蘭花的手對著眾人笑道:“這丫頭從小便與我親厚,今日倒是趕巧了,讓老姐姐笑話了。”
“那里的話,我家這小子也是個沒規矩的,瞧著我呀!眼里也沒有別人。”老太太笑著回到,還故意拍了一下身旁孫子的手。
“哈哈,來!老姐姐快請進。”白老夫人走上去拉了老太太的手兩人互相攙扶著往白府里走去。
王氏也跟著迎了那名中年婦人走了去,一眾人有說有笑的往里走,蘭花瞧著眾人的背影倒也并沒有因為被人忽視而不開心,很是無所謂的笑了笑。
“二妹妹,最近過得可還好?”
尋著男子的聲音,蘭花瞧了過去。眼前的男子模樣清秀,雖然臉上滿是笑顏,眉宇間卻有著淡淡的憂愁一般。
她并不記得自己認識這人,也并未搭理男子,而是扭頭往府里走去。
綠扶一臉高興的也跟著蘭花也走了進去,只留下一臉呆愣的男子。
他前些日子聽說表妹病了,什么都不記得了,不曾想當真不記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