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低垂著頭,眼神盯著蘭花,瞧著比以前圓潤不少的身子,她心里的擔憂消瞬間便消減了不少。
當聽見蘭花說她的事時,這才抬起頭,瞧著有幾分擔憂的蘭花道:“別聽蓮兒胡說,姨娘好著呢!”
“蓮兒還小,以后的日子還長。姨娘也要多為蓮兒考慮才是。”
“我曉得的,你呢!王爺待你可還好嗎?”
“自然是好的,不然我也回不來。姨娘且安心就是。”
趙姨娘剛準備開口繼續問,門口便來了人。蘭花認得來人,是王氏身邊的丫頭。她端起身旁桌子上的茶水,輕輕撥弄了幾下蓋碗笑了笑。
心道這府里還是有人能瞧得明白的。再怎么說蘭花也是慶王府的妾氏,剛過沒幾個月便被王府管家送了回來,稍稍尋思一下便也知曉,蘭花這次回來是仗了慶王的勢。
剛在白府門口的時候已經忽視過一次了,萬沒有再冷漠對待的道理。
丫鬟進了屋對著坐上的人屈膝行禮后,規矩得說道:“奴婢拜見趙姨娘,二小姐。太太吩咐奴婢過來請趙姨娘以及兩位小姐前去鹿苑一同用膳。”
自打進府以來,趙姨娘便不曾接待過任何拜訪的客人,也不曾同王氏一同招呼過誰。
她是知道今日來了王家人,自然也知曉沒有自己前去的道理,聽著丫鬟的稟報倒是犯了難,不知要如何應答。
蘭花挽了趙姨娘的手,笑了笑然后扭頭對著下面的人柔聲道:“勞煩姑娘幫我家姨娘回復一聲,我們稍后就到。”
“欸!奴婢這就去。”
待到丫鬟撤下后,趙姨娘一臉擔憂的蹙了眉。
“姨娘安心便好,就是吃頓飯,沒事的。”
耳邊傳來自己大女兒的安撫聲,趙姨娘也安心了下去。兩人聊了一會后,蘭花這才攙扶著趙姨娘起身去了鹿苑。
鹿苑位于前院與后院交界處,左右屋子共三間,屋子之間都安裝了門窗可互通。小丫鬟們手里都端著方形托盤,來來回回往屋子里走,擺放上了精致的菜肴。
蘭花一行人到的時候,屋子里除丫鬟外并未有其他人。再婢女的引領下蘭花牽著白小五坐在了右邊的屋子里。
不一會,王氏便攙扶著白老夫人連同不久前府門口出現的王老太太走了進來。
眾人起了身,規矩的站在一邊。王氏瞧見蘭花,便笑著迎了過來,拉起了她的手噓寒問暖起來。
趙姨娘站在一旁,瞧著這一幕,眼睛像是被火焰灼傷了一般,紅了起來。她連忙低下了頭不去看。
一旁的白小五乖乖得牽起了自己姨娘的手,仰頭對著趙姨娘眨巴了下眼睛,笑了起來。小姑娘努力的踮起了自己的腳尖,拿手拉扯著趙姨娘的衣袖,使自己能可以夠得著姨娘的耳朵。
趙姨娘瞧著小女兒有話要對她講,便也蹲下了身子把耳朵附了上去。
“姨娘別擔心,蓮兒會照顧好您的。”
趙姨娘伸手寵溺的捏了捏白小五嫩滑的小臉蛋笑著道:“人小鬼大,誰教你的。”
“嘻嘻,是二姐姐。”白小五瞧著姨娘笑了起來,便也跟著笑了起來。
趙姨娘低聲說了句:“是么?”便站起了身子,看向了那個小巧單薄的身影。
兩位老夫人互相謙讓了一番也都落了座。白老夫人笑讓眾人都在坐下,然后又伸手對著蘭花招手道:“蘭兒,來坐祖母身邊,讓祖母好生瞧瞧。”
“欸!”蘭花乖巧的應了一聲,便坐在了白老夫人身旁,一頓飯下來主要也就伺候著白老夫人用膳了,自己倒是沒怎么吃。
坐在王氏身邊的三姑娘看向蘭花的眼神透著幾分妒忌與不悅。
白桃兒本就因為衡表哥的事情心里不高興著,現在一瞧祖母跟母親都這般重視蘭花,心里自然更加不樂意起來。
白桃花心里冷笑一番“哼!”祖母重視又如何?自己是嫡母生的,你卻是姨娘生的。現在自己要去做表哥的正妻娘子,你卻只能做個小妾。
她這般想著,心里的氣倒是順了不少,便起了筷子多吃了兩口菜。
午善后蘭花跟隨著王氏回了院子,婢女端著托盤上來,在亭子里擺放了些瓜果等。王氏牽著蘭花坐落在了亭子里。
王氏因著要去跟哥哥嫂嫂商量一下桃兒的事情,并沒有如往日一般委婉,而是直接問了起來。在王氏眼里自己的閨女定時要比王府的一顆棋子重要得多的。
“蘭兒這些日子過的可還好?”
蘭花抬頭對著王氏親切的笑了笑,道:“有母親的惦記,蘭兒自是好的。”
“那就好,你父親跟我說了,你若有什么需求只管開口咱家里人都會幫著你,千萬不要跟母親客氣。”王氏動手拍了拍蘭花的手,看起來兩人關系及其融洽。
“那就勞煩母親幫我多照顧蓮兒跟趙姨娘。”
“那是自然。你盡可安心伺候王爺,家里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母親都會替你照看著。”
“蘭兒謝過母親。”蘭花站起了身子規矩的對著王氏行了禮。王氏很是受用的笑了起來道:“去吧!去瞧瞧你姨娘。”
王氏見事情差不多了,便下了逐客令。
冬天好似特別容易讓人感傷,姑娘回想著自己上次來的時候還能瞧見彩蝶飛舞的情景,這次來卻全然不同了起來。院子里的梅樹上,已經不知在什么時候開始冒出了小小的枝芽。
由一層一層薄片包裹而成枝芽,如同米粒般大小。在這冬季里也只有這小小的枝芽,才能讓人瞧見生的希望。
蘭花回到趙姨娘院子后,便一直待到了旁晚時分。門房來了人請,說是王府季管家已經來了,她才從白府出來。
趙姨娘站在門口,瞧著蘭花要走,也如同上次一般哭了起來。好半會蘭花連同白小五才把人勸好,臨走前蘭花抱了抱趙姨娘。
“姨娘這些日子都瘦了,記得蘭兒的話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多為蓮兒考慮。”
“姨娘知道,你也要照顧好自己。”趙姨娘帶著哭腔,柔聲到。
“別難過了,空了我再回來。”
蘭花笑了笑,拿手摸了摸白小五的頭,這才上了馬車。
他們都知道再回來不定要等到何時,但有了這一句話,便就都有了期待。
夜里,趙姨娘的院子里來了一個。